裴清清是混血儿的孩子。
就连名字都用了母亲清玛名字里的“清”字双叠。
母亲清玛是和国父亲和连国母亲的孩子,其母早逝,便和其父,也就是裴清清的外祖父一起到我国生活。
接着清玛重蹈了裴清清外祖母的路,丢下她父亲裴宜,遣和大使,一个人去了。
接着外祖父,和国曾经一位很重要的人物过于悲恸,也升天了。
据说因清玛的死,裴宜为了清玛十年都食素,每星期去寺庙祭奠她母亲,并且从未再纳室。
家里的所有关于清玛的东西从未动过,裴宜说是怕她有一天回来看他们,会不认识自己家。
就连清玛最喜欢的花儿也是一看见就一束一束往家里买。
吃饭什么的都会多放一只碗、一双筷子。
教她念书,都是先教和语的,清玛初次见面时含羞说的语言。
因此裴清清有那么蹩脚的太语,和那么神似的绿眸。
她的父母在一起是一个很美的故事。
裴宜去调和,与和国大使办着酒会的时候,不经意发觉酒里被下了毒,却无法推辞,刚要硬着头皮喝下肚,却被她母亲撞破了。
她母亲是一个知书达礼的人,一双绿色的眸子和那窈窕的身姿不知让多少人追求她,却偏偏对她父亲一见钟情了。
她冒着被皇家人驱逐出境的危险,当即把那只透明琉璃酒杯往地上一摔,拽着他父亲的袖子,就跑出了门。
接着,他们只是由于外祖父和外祖母身份尊贵原因,只是小罚了一下,打了十几杆儿。
当然,罚的是清玛,裴宜是别国的人,和国管不着。
裴宜十分内疚,每日煲汤给她让她尽快痊愈起来。
这样一来一回,渐渐地两人熟络起来,每天谈天说地,上至国政,下至家常,几乎无话不谈。
很快裴宜爱上了清玛。
他们的感情路也算是一帆风顺,外祖父母很快同意了这门婚事。
尤记得当年父亲裴宜说起这些的时候,抚摸着她的画像,嘴角带着笑意,一滴泪却清晰地划过脸颊。
听这些是一年多前。
那时裴清清十六。
半成熟半天真的年纪,恰逢浪漫满心的时候。
这个世界的人规定女子十八男子二十便是正真意义上的成年。
那时她就趁父亲外出,在一个阴雨天里偷偷跑出去了。
她要去拜见她的母亲。
母亲一定很想见她吧。
裴家有规定,女子不过十七不能去见已逝之人,就算是母亲这种至亲也不行。
可是裴清清等不及那一年了。
父亲每星期都去见的人儿,为什么她不可以去见!
那可是她母亲!
她抱着油纸伞跑了出去。
祠堂不近,她却是一口气儿跑到那儿的。
她打小就继承了父亲的善动和母亲的美貌。
天天在家里跑来跑去,上树下房顶,这些事儿她都干过。
裴宜由于母亲的原因宠她,每次都是一笑了之。
所以裴清清那时候打心底里觉得,这次就算发现了,也不会重罚什么的。
便肆无忌惮地去了。
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地跑到那儿。
接着把拎着的水果什么的放在母亲遗像前,祭拜了几下,又交谈一会儿方离去。
可是刚转头,就看见一个黑衣人。
皮肤很黑,穿着黑衣黑裤黑斗篷,面上还戴着黑面具,就那样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灰蒙蒙的阴天里,格外渗人。
“内(那),内个,腻是谁?”一口蹩脚的平语道。
“哈哈哈哈,果然啊……”那人突然毫无征兆地笑起来,笑得那么开心,就像听见了天底下最搞笑的笑话一样,“你果然,是她的孩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裴清清吓得不轻,向后退一步,道:“供(公)子……腻怎么了?”语气里带着瑟缩。
“我?呵呵呵……真是可爱的小姑娘呐,这种时候居然问我怎么了,关心关心自己吧……”后面的话裴清清已经听不见了,因为她被黑衣人劈了一掌,晕过去了。
随即,当家中下人发觉小姐不见了,来来回回找遍了裴宅之后,连忙让人出去告诉了裴宜。
裴宜知道后自然是大发雷霆的。
“连个十六岁的孩子都看不住!要你们有什么用!我的清清啊……你们,你们一个个的今天给我去找她不认识什么好友,也不应有事跑出去,顶多是……遇劫!”真的是被气昏了头,一个又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
身边的老管家,递上一杯茶水,冷静道:“那……不妨找找六王爷吧,他有一位好助手呢,兴许可以帮个忙,寻寻小姐。”
这位管家在裴宅待了许多年,做事妥当冷静,正是裴宜欣赏他的地方。
裴宜这才缓过来,“咕咚”一声咽下口中的茶水,又是风风火火急急忙忙地骑上回来时的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