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忠三击不中,见杨禾始终不肯接招,恼怒起来,连击三掌,绕到了马帮弟子近处,一声冷笑,向黄四娘和青青扑去,双臂运劲,两掌拍出,马堂主和宋五当家齐声叱咤冲上前来,二人各持兵器,一挑其小腹,一击其顶门。顾忠冷冷一笑,两足轮番踢出,铮铮两声,两人兵器脱手,宋五当家的短刀反向自己头顶砍下,马堂主的链子枪刺向自己的**,两人哎呀一声,狼狈退开,若非功夫扎实,最后把持住了兵器,不然这一击必是一死一伤之局。
顾忠逼退马堂主和宋五当家,欺身直进,双掌齐施,分向黄四娘和青青击去,这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一般的马帮弟子还未反应过来,顾忠双掌已击到两人身前。蓦地身后一声沉喝:“住手!。”却是杨禾冲来,发出一记百步穿云掌。顾忠若不撤掌,后背便成了活靶子。
顾忠心中冷笑,收回击向二女的掌力,一转身,仗着内功深厚,运足十成掌力向杨禾击去。二人方一对掌,杨禾但觉对方掌力并不如何强大,只是对方掌心生出一股粘劲,自己的内息一遇见这股粘劲便为其牵扯向外倾泻,杨禾吃了一惊,心知上当,左掌挥出,又是一记百步穿云掌,见顾忠挥掌来迎,疾使一招拨云见日,绕着顾忠的手腕一缠,一掌击在顾忠的胸口,不料拇指外缘的少商穴一麻,内力又自狂泄而出。
杨禾又惊又怒,这种与人过招内功外泄的情况,还是他自修炼内功以来首次撞见,修炼多年的内功如此在顷刻狂泻而出,着实太过骇人。猛然间灵光一闪,想起了小说中提到过的化功大法。星宿老怪丁春秋曾以此功法祸害过不少名动江湖的英雄豪杰,难道自己今日竟如此不幸,无意中撞见了化功大法的传人?
想到此处心念电转,想起了在无边血海发生的事,此时正是旧事重演,当下内息积蓄在手三阴穴位中截断内息洪流,右腿猛地踢出,踹在顾忠的小腹之上,这一下杨禾使用是散打中的杀招,纯凭外功施为,并没有使用半点儿内力,顾忠哪想得到他竟有如此怪招,冷不防给他踢个正着,大叫一声,倒跌出去,自然而然便松脱了杨禾的手掌。
杨禾一得自由,心念电转,急忙运功一周天,凝神内照,所幸内力损失不多,这才放下心来。杨禾想起化功大法的缺点,便是只能在经脉的穴位上吸人内力,当下冷笑道:“化功大法?顾先生你是星宿老怪丁春秋的传人,佩服。”
:“化功大法。”臭名昭著,曾在百年前名声大噪。当时人人谈之色变。到了今天已渐渐失传,谁能想到此邪法忽然在此出现?:“化功大法。”四个字一出口,年长的帮派弟子无不哗然。
顾忠恼怒之下,不过想借此功废去杨禾的武功,浑没想到一出手竟然被对方识破。此功乃江湖大忌,当年星宿老怪丁春秋被虚竹种下生死符,因全身奇痒,疯癫至死,其门人弟子给人四处追杀,早已绝户。其绝技化功大法也给江湖人列为禁忌。凡修炼此功者,一旦给人察觉立时便难逃一死。
顾忠是秦观主的同门师弟,年青时候机缘巧合曾偷偷修炼此功,待得知真相,已然泥足深陷。他本人对此一直讳莫如深,多年来凡是见过他使用此功的人,全都死在他的手下因此并无旁人知晓。此刻竟当众给杨禾叫破,当真又惊又怒,呸了一声冷笑道:“你敌不过顾某的武功便随口诬赖,顾某清白名声不容你诋毁!。”
杨禾笑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修炼的是不是化功大法,顾先生心里有数。”顾忠哪还容他多说,怒叱一声,又扑上前来,他方才给杨禾踢中小腹,受了不轻的伤,一动之下牵动伤势,身形不由得微微一滞。
忽听叫人群人中有人叫道:“我听说使用化功大法之后,内息混乱,脸会变白,大伙儿瞧瞧,顾先生的脸色多么苍白!。”顾忠叫道:“胡说八道,哪有这种像徵。”那人叫道:“顾先生既然深有体会,不妨当众说一说,使用化功大****有什么像徵?。”顾忠见说话的是站在黄四娘身边的一个年青女子,指着她怒道:“小妮子,胡说八道。”
话音刚落,那女子又叫道:“脸色变白,内息混乱,经脉不畅,难免要心浮气躁,全身发抖。”顾忠正气得热血冲脑,右手自然乱颤,这一幕恰落在众人眼中,包括盐帮弟子在内,不少人登时指着顾忠鼓噪起来。有人叫道:“姓顾的果真练了化功大法,那丫头说的不错。”孙坛主见势不妙嚷道:“胡说什么?顾先生是正道之士,怎么会练那种邪功,那小妮子懂什么,胡说八道。”李大掌柜沉声道:“什么小丫头,人家可是:“天下第二神医。”。”青青正打着天下第二解毒神医的招牌,众人有目共睹,是以李掌柜这话自然是有理有据。
原来趁火打劫的女子正是青青,她见杨禾吃了亏,心下焦急,便顺着他的话头说下来,果然使顾忠引起来公愤。顾忠心中有鬼,又在这群情涌动的当口,纵然百口莫辩,也要硬着头皮一赖到底。不然今后不单这些对头不会放过自己,便连秦观主也绝难饶过自己,当下下定决心一定将姓苗的和那女子双双灭口,免除后患。
环目一扫,只见净光净过两人联手合击使出一套剑法,已渐占上风,只有这姓苗的似乎特别棘手,自己几番算计竟给对方察觉及时化解,心道:“只要出其不意将这姓苗的打死,为松风观立下大功,师兄自然不会再提化功大法之事。”想到这里心中窃喜,也不顾众人吆喝呐喊之声,一纵身提掌又向杨禾击去。
那女子忽然又叫道:“看呐,顾先生又使化功大法啦,大伙儿瞧清楚了,这是一招驴吸马饮。”顾忠飞身而起,双掌下按,脑袋探出,果然类同驴马探颈饮水之状。不少人摄于化功大法的恶名,只图一开眼界,一时间未想到青青在胡喊乱叫,还以为真有这么一招,不约而同地哦了一声。
化功大法虽为武林禁忌,实乃修炼内功的取巧之法。众人嘴上说得好听,谁也不许练,其实内心羡慕得很,谁不想学上两招,以求内功上突飞猛进。听青青一喊,一下子都静下来,瞪大眼睛向顾忠望去。
顾忠本想下暗手使用化功大法制住杨禾,但心中有鬼,在众目睽睽之下未免心虚,登时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实实在在地双掌发出,听闻那女子又随口诬陷,只做没听见,掌势不变,向杨禾猛然击去。杨禾向左闪开,使了五罗轻烟掌的一招烟笼江月,右手拿住顾忠的右腕,左手撩开他的左手腕,向顾忠后颈拍去,顺势一拖,将顾忠拖下地来。
马堂主笑道:“这是什么招?。”李大掌柜高声道:“强按牛头,牛不喝水强按头嘛。”
顾忠翻身踢向杨禾的左肋,青青叫道:“这是:“黄鼬放风。”。”青青本来想说:“黄鼬放屁。”但最后一个字实在难以出口,便改为风字。
黄鼬在给对手捉到,逃无可逃的时候,便放出一股臭气,使对手头昏脑胀,不辨东西,就此反败为胜。顾忠翻翻滚滚一腿踢出,果然便有黄鼬的风范。
众人轰然大笑,顾忠强忍怒气,一张脸气得铁青,避开杨禾的一拳,当下使出他较为得意的武功连环九掌,双掌连连挥出,招招砸向对方的下盘。这一招十分歹毒,不知有多少成名的江湖好手都栽在他的手下,不料杨禾抽身急退,身法快得惊人,顾忠连发五掌,竟未沾到对手的半片衣角,焦躁起来,将内功提至极限,使用劈空掌力疾拍两掌。
但觉对手发出一股极强的御劲护在身前,自己掌力方一接触,登时便向一旁滑开,两掌尽皆击在一旁的树木之上。只听听喀嚓一声,又一株松树折断,轰然扑倒。
这时青青又叫道:“这一招叫:“认祖归宗。”只是顾先生未免太心急了些。”顾中连连出掌下击,便似下拜磕头一般,相反杨禾抽身急退,高高在上,其优劣高下,不言自喻。顾忠本想再出九掌中的后两掌,闻听此语,勃然大怒,忍不住骂道:“小妮子,你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打烂你的嘴。”一开口气息不匀,本来迅快之极的一掌便慢了一线,右肩一痛,挨了杨禾一掌,好在自身内功深厚,运气护身,虽未受伤,却也震得气血翻腾。
青青笑道:“好一招:“扫地出门。”顾先生你修炼江湖上人人不齿的邪法,苗先生将你这无耻之徒扫地出门也是应当。”
顾忠大怒,衣袖一拂,铮地一声,从右袖中抽出一口亮闪闪的长剑来,大喝道:“我先杀这小妮子!。”只见青青提起一口长剑,望空一掷,叫道:“二哥接剑。”但见长剑高高抛起,向杨禾掠去。
顾忠暗道:“这人武功太高,恐怕剑法上另有一番造诣,决不能容他拿到兵器。”当下纵身一跃,长剑一挥,向空中的宝剑砍去。他手握的是师门所传的一口利器,名曰:“惊风。”早年是秦观主所佩戴,后来顾忠见师兄武功登峰造极,轻易不出手,这把剑更是束之高阁,顾忠心痒难耐,死乞白赖地向师兄讨要,软磨硬泡了一个多月,秦观主不耐,便将宝剑让给他使用。
顾忠武功高强,与人动手也轻易不用,便在袖中缝了个剑囊,藏了起来。青青情急骂道:“好不要脸!。”顾忠只当听不见,仗着惊风剑的锋利,灌注内功,硬向对手长剑砍去。青青抛出的这口剑正是杨禾的莫愁剑,当日得剑时,江海潮说过,这把剑的特点就是锋利不足,坚固有余,别的兵器谁也休想斩断它,惊风剑虽是利器,又如何能斩它得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