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地一声,风行使忽然前掠,乌光一闪,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根尺许的短棒,猛地击在闵中的短剑上,闵中手臂一震,蓦地双手撑地,身体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翻转过来,迅捷无论地扫出一腿,取的仍是风行使的小腹。
风行使的短棒不及回击,嘭地一声,给他结结实实地踢在小腹上,闷哼一声,倒跌两丈。一瞬间脸色惨白,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闵中一个照面就伤了风行使和月辉使,显示了余环儿一脉不可思议的强大实力,登时惹来了余宗弟子的一片喝彩!三法王和三位五行旗使也都拍手叫好,现在就连杨好问也无话可说了。
三大宝树王大惊,中年女子和一个五旬老者抢了出来,女子一晃手臂从腰间抽出一条细长的凤羽刀,轻轻一抖,刷地一声,向闵中疾疾劈出三道气劲,旋身直进,凤翅刀随身直转,斩出一圈圈的气浪,横扫过去。同一时间,老者冷哼一声,铮地抽出一柄月牙似的弯刀,向闵中投掷而出,划出一道皎洁圆月,人随刀走,一道黑影闪过,猛地又疾赶而上,抓住了刀柄,借势猛劈而下。铮地一声大响,已和闵中的短剑相击,两人各退一步,闵中手里的短剑嗡嗡鸣响,乌光大盛,更增其诡异的声势。老者手中的弯刀却无声无息地从中断为两截,前半截刀身掉落,老者手中只剩下了半截的弯刀。
众人顿时一阵惊叹,闵中手中的短剑不但形貌诡异,更是一口罕见的神兵利器。明教余宗的弟子纷纷高声喝彩,有人道:“闵教主的武功真是深不可测啊!。”有人道:“闵教主的武功固然高强,也要有余祖师的佩剑相得益彰,方能有此奇功。”也也有人道:“闵教主只是劈断了波斯人的兵器,并未取他性命,足见闵教主宅心仁厚,可堪大任!。”
说话间中年女子已从闵中身侧掠过,凤翅刀剑芒暴涨三尺,如一道锋利的飞盘,挟着无数纵横的刀气,呼啸斩来,闵中不敢硬缨其锋,向旁疾闪,避往一道高大的石柱之后。中年女子如影随形地赶上,刀气横扫,擦擦数声,一掠而过,去势顿时大减,闵中纵身扑上,短剑劈击,发出一道剑气,铮地一声,刀剑相击,波斯女子去势叔止,飘然掠开一丈。闵中紧追不舍,短剑幻出种种诡异的招数,猛刺其周身要害。
众人但听得铮铮声不绝于耳,场中人影交错飞腾,波斯女子挡了十七八剑,终于不支,闵中寻隙直进,擦地一声,一剑刺在波斯女子的右肩上,顺势一拖,在颈下划破了一道伤口,场中登时喷出一蓬血雨。波斯女子临危之际,急中生智,猛地掠到石柱之后,挥掌急拍,呼地一声疾响,高达五丈的石柱忽然倒塌下来,挟着一股劲风,蓦地向闵中砸去。
众人齐声惊呼,还以为那女子能一掌将石柱拍断,但看到齐刷刷地断面时,这才明白,原来那石柱早已给她的凤翅刀削断,只是那女子出刀使力十分均匀,断面处分外平整,上半截的柱子压在下面纹丝不动,一时间竟不倒下。再加上波斯女子出刀时十分迅速,场中能够看得清的也只有各派练气境以上的高手,大部分功力铰地的弟子都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而过,根本看不见波斯女子如何出刀,更不知何时石柱已被其刀气削断,想想都觉骇然。
闵中冷冷一望,眉头一皱,身形骤然向左狂闪,一个折转,箭矢般地向波斯女子投去,这一剑务必要取其性命。闵中已将速度提至极限,转眼间便赶到波斯女子身前,短剑一震,化为一道乌光,猝然射出。眼见就要得手,不料眼前黑影一闪,一条乌黑的短棒从旁猛然打来。闵中心知若不回剑自救,必定死在短棒之下,当即冷哼一声,挥剑向旁一探,短剑搭在短棒之上,往回一拖,消去了短棒的势头,左手一探,便将短棒抓在手里,飘然退开三步。
这时月辉使已将腹前伤口包扎完毕,一声厉叱,猛蹿上来取出另一支短棒向闵中猛然打去。与此同时,风行使身影一晃,掠往闵中的身后,手中一根短棒猛然向月辉使掷去。两人一前一后登时将闵中拦在场中。
闵中左手一挥短棒,嘭地震开那女子打来的一棒,欲待后退,风行使赶将过来,手中两根短棒连挥,正好挡住了他的去路。
众人登时大怒,这波斯人也太无耻了,明明说的是派风月二使两人迎战,现在变成了众人围攻闵中。逍遥宗的青年见状正待上前相助,忽听大师兄说道:“不能去,这应该就是杨禾所说的飞棒阵,你不懂阵法,去了等于去送死。”跟着便高声向闵中提醒,盼望他快点儿从尚未成形的阵法中脱身出来。
闵中正自相斗,猛听到老者的呼声心中吃了一惊,正待抢出阵法之外时,无意中瞥见手中所握的短棒上竟刻着密密麻麻的波斯文字。顿时心中一震,失声道:“圣火令!。”
话音未落,波斯女子手中两根短棒投至,闵中挥棒猛击,嘭地一声闷响,闵中只觉得手掌如受锥刺,剧痛钻心,惊呼一声,手中的一根圣火令已给击飞,旋转着呼啸着向波斯青年投去。
众人听到圣火令的名字顿时一片哗然,尤其是明教弟子更是惊呼出声。谁也没有想到,明教丢失了百余年的圣物,圣火令,会再次出现在光明顶上。闵中错愕间,波斯青年已拨转了飞去的一根圣火令,同时也将手中的两根向波斯女子投去,抢到左侧再将另一根圣火令拨转回去。顷刻之间,一座飞轮阵已初具规模。
杨禾脸色登时一变,提气沉声喝道:“快出阵来,不可恋战!。”
闵中本就机会逃出,但因忽然见到圣火令,内心激荡,不甘心就此罢手,听到杨禾的呼叫,不但不理,反向风行使扑去,蓦地两根短棒凌空迎面打来,闵中短剑一挑,击飞一令,待要避过同来的另一根圣火令时,背后呼呼风响,又有两根圣火令从后击至,势道有增无减,比先前更加狂猛了倍许。闵中吓了一跳,忙使出千斤坠功夫,身形疾往下沉,但听得呼呼呼三声风响从头顶掠过,总算暂时脱离了危险。不料念头刚生,忽地一声,两根圣火令一前一后同时打来。闵中心中暗惊,急忙纵跃避开,向阵外疾掠,不料呼地一声,四令同时击至,无奈之下,只得再次跃回阵中央。
杨禾见闵中重蹈自己的覆辙,失陷在飞轮阵中,不禁摇头叹息。这闵教主太过好胜,不肯听他劝说,终将自己逼进了绝境。杨禾回想起在飞星镇时,青袍怪人指点过自己,那也不过是心血来潮,想破掉此等阵法,眼下他虽然也在光明顶,但相信这样一个阵法已引不起他的兴趣了。
只一眨眼功夫,闵中已连连遇险,众人虽看不过眼,也不敢轻易犯险,忽然一声冷哼,场外走出两个人来,抽出长剑分别向风行使和月辉使攻去,一个是杨好问,另一个人眉毛粗大,目光倨傲,手握一口青光闪闪的长剑,看服饰应该也是明教弟子。
但两人尚未靠近,人丛中又是一声怒哼,两名宝树王分别从旁抢了出来,上前拦截,铮铮铮一片颤响,两方人都交上了手,宝树王的武功极强,弯刀纵横劈击,与那粗眉汉子斗了个旗鼓相当。但是另一名折刀的老者又从弟子手中寻来了一柄新刀,却仍旧不是杨好问的对手,在大神通剑术下,一个照面便吃了个大亏,左肩中剑受伤不轻。那波斯老者彪悍至极,刀法虽然大打折扣,但靠一条右臂仍是将一柄弯刀舞得风雨不透,杨好问剑术虽然精湛至极,一时间也奈何他不得。
杨好问不时发出冷笑,心知对方这么一直狂风骤雨般的舞刀,内力消耗甚大,待他内力耗尽之时,便是他败亡之机。当下左刺一剑,右刺一剑,循着缝隙猛攻,使得那波斯老者片刻不敢停下。不一会儿,老者弯刀猛然一颤,刀光形成的剑网立时大幅缩小,果然是内力不济之兆。
这时明教中又奔出三人,两人一使刀一使剑,去与那波斯中年女子缠斗,另一人是个道士,手握拂尘,一甩之下,根根拂丝迎风散开,发出一股股的柔劲,向那操控飞轮阵的风行使当头击去。波斯明教中跟着又奔出一名手持长剑的女子,连声叱咤,向道士攻来。刹那间,广场中变成了中土和波斯两方明教群殴混战之所。
杨禾见那飞轮阵的威力已经全面展开,六根圣火令化作六弧飞轮在风月二使之间盘旋激射,每一轮的威力都是奇大,闵中不敢硬接,已变成上蹿下跳,处处挨打的局面,估计心中该是万分后悔自己的莽撞之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