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痛苦挣扎,却更不想放弃了。
那个家伙离得那么远都想要保护他,他又如何能辜负?他一定要活下去!
然,能量乱流很快便接近了心脉……
会毁掉吗?做出了这么多的努力……
没有人知道……
但也正是在此时,蓝芒向我们展现了它的霸道与智慧。不知在何时,它已经提前一步护住心脉,将撞上来的能量乱流尽数吞噬。
居然是陷阱。之前的强势追赶、逼迫,以及作出自己没有护住心脉的假象,把致命的弱点、能量乱流的“安全港湾”显露出来,原来都只是一个陷阱!
目的只是要把能量乱流引诱过来,一网打尽!这不是追赶而是……驱赶!
云端突然有些想笑,虽然龇牙咧嘴地并不好看。
这蓝芒,倒是挺像那家伙的,霸道、骄傲又……贼精贼精的。他仿佛都能看到那家伙的表情……
将那股炽热乱流尽数吞噬后,蓝芒开始在云端的身体里缓慢游走着,修复着他那惨不忍睹的身体……
“则黎,你在哪?”
“则黎,你还好吗?”
……
云端默默呢喃着,你说,你会不会听到呢?
但是蓝芒没有回应,甚至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机械地在重复着之前的修复动作。
莫约一炷香左右,蓝芒突然熄灭,再无反应……
云端的心蓦地沉了一下,然后还没等他去想什么便头一歪,彻底晕了过去。
身体的保护机制发挥了作用,他已经到了极限,再也撑不住了,这才精疲力尽地晕了过去。
而在某个地方……一个扭曲的少年蓦地沉入了寒潭,冰冷的潭水将他一点点往下拖……
……
云皎之前在那里颓丧地坐了好久,他什么忙也帮不上啊……
为什么……
如今看云端头一歪,眼看就要脸着地,他眼明手快一把托住,自己的手则被蹭破了一块,但他毫无察觉。
“他怎么样了?”云皎别过头小心翼翼地询问老者,身体都在微微发抖,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老者若有所思地瞥了他一眼,摇摇头道:“损耗过度,不好说。不过好好调理的话应该可以活下来。只是……”
“只是什么?”听到云端生命无虞的消息,云皎高悬的心终于放下来了一些。但是又听到这句“只是”,他的心又重新悬了起来。
“不好调理,五劳七伤的。若不是那股神秘的能量……基本就在死亡的边缘了。”老者有些心悸地开口,云端的情况,他看了都怕,若不是那股蓝芒,云端估计早已经死了。
“需要什么东西吗?”云皎问道。
老者摇摇头:“这些你也帮不上忙,别管了。”
云皎僵了一下,有些颓丧地低下了头。看见老者招呼了一个担架过来,他开口道:“我也一起去。”
老者点点头:“去吧,多开导一下他。他可能很难修炼了……这谁也接受不了……”
不管云端表面上有多镇定,也不管这个决定是不是云端自己做出的,他心里……还是会很痛苦吧。无妄、卑微……
云皎的拳头渐渐紧握,云端他……
他的眼睛一点点沉了下来,云端……他该怎么办……
没有了灵力,甚至连丹都炼不了了,云端该怎么办?其实从私心来说,他是希望云端永远留下来的。毕竟,这是除母亲之外唯一给过他温暖的人了。
可是……云端应该不愿吧,他有自己的事情。何况,他也保护不了云端。大概……还是那个黑衣银面的少年才最适合同云端并肩而行吧。
恨,生不逢时。恨,力不从心。
……
那些人已经把云端抬上了担架,向云端的小屋走去。
“小心点!”云皎亦步亦趋,有些心不在焉地跟了上去。不过这一句叮嘱还是少不了的。
那些人有些不满地看了云皎一眼,想同平时一般喝他两句。但又想起云皎之前的那一脚,还有他同云端的关系,这一句喝骂终究吞进了肚子。
背后,云屹和云辟易也抽出了一点时间去了解云端的情况。在知道他以后可能无法修炼、命保下来都难的时候,也忍不住摇了摇头,心里感到一些悲戚与惋惜。
再看着一片狼藉的云家,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
担架稳稳当当地停在了云端的小院,那些人把云端小心地放到了床上便离开了。
云皎看着面色苍白的云端,不知从何下手。半晌,他叹了一口气,只是帮云端微微擦拭了一下便走了出去。
他不懂,留在这里也没用。不过他可以去帮云端找药剂师。
不过,他刚刚出门就碰到了正准备进门的云屹,看来是准备为云端治疗了。
还好,你们还不至于对云端置之不理……
他跟着云屹一起回去,看着云屹为云端把脉、清理,又看着云屹微微摇了摇头。
于是他开口问道:“他,怎么样了?”
云屹看了云皎一眼道:“虽然确实伤得极重,但好像有一股能量正在慢慢修复着他的身体,性命无虞。”
云皎点点头,又追问道:“那他的灵力……”
云屹打断道:“能活下来已是万幸,灵力什么的现在别指望。你也回去吧,这里不需要你。”
他看着云皎有些固执的眼神,又道:“这次你做得不错,会有奖励的。”
做得不错?是说他辅助云端为他们解毒的事吗?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至于奖不奖励的,他更无所谓了。
云皎仍是固执地抬起头,“我留在这里。”
“没你什么事,回去!”云屹不知不觉间已然加重了语气。云皎在这里又做不了什么,倒是添乱的可能性更大些。
可是云皎仍道:“我留在这里。”
云屹隐隐觉得云皎同以前有些不同,但又想不起来到底有哪里不同。不过他现在这样也好,比以前那种过分的唯唯诺诺要让人舒服得多。
云屹又说了几句,但云皎回答他的还是那句话,云屹索性就没再说什么,只是让他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