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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怀念那些“最可爱的顾客”(下)

除了上述活泼可爱的三人行,林阿姨还应当铭记和感恩这样的一位顾客。这段美好的回忆也如同人生中的一抹转瞬即逝的彩虹,美丽却又短暂。

也是在去年夏天一个晚上8点钟左右的时间,林阿姨坐在报亭中间狭窄的巷道里那把很小的,只有屁股那么大的小椅子上刷手机。这个亭子里的小巷道也刚好只能卡下去这样一把小小的椅子了。巷道的外面是一张1.2米长的条形长铁桌子。铁桌子上面摆满了农夫山泉,怡宝,尖叫,冰红茶,绿茶,雪碧可乐等各种饮料和口香糖,心相印手帕纸这些顾客日常需要购买的小东西。铁桌子下面的那些空隙里也塞满了店里在卖的头饰,袜子手套,内裤等存货。巷道的里面就是一璧墙的烟。林阿姨的烟都是摆在墙壁上的。报亭原来就在这面墙壁上设计了一排排的铁条栏,用于摆放报刊和杂志的。只是现在林阿姨的这个报亭没有卖报刊杂志了。所以就在这些铁条栏上面摆上了香烟。

因为空间有限,店里的位置也规划不出来一个摆烟柜的地方了。所以就只能这样节约空间在墙壁上展示和售卖香烟了。在摆烟的这面墙壁的下面部分,照样的堆满了那些装满饮料的纸箱子。在铁桌子和纸箱子夹成的巷道左边,有一个大冰柜垂直安放在报亭门口的最左端。冰柜与铁桌子(也可以算个收银台)中间部分的出入口就刚好仅能容得下一个人进出了。

林阿姨坐在狭窄巷道的小坐椅上无聊的刷着手机,想着八点之后最后几个吃饭回去的顾客过去之后,就可以打烊回家去冲凉了。这时从报亭的右手边转过来并排走着的两个人,他们本来是边走边说着的话题也临时性的中止了。走在靠报亭里面的这位大哥,按照顺序在本文中该叫他G 了。

G 上身穿着一件干净整洁的短袖白衬衣,下身穿黑色长西裤。这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清爽自然,彬彬有礼。与平时这些穿劳保服在工地上干活的农民工和工厂里穿工作服的工人都有所不同。

G 约摸有172厘米的个子,60公斤的体重。40岁左右的年龄。他的身材干练又略显瘦削。一张长方形的脸上,一双大小适中又炯炯有神的黑眼睛总是非常“慈祥”的笑成了一对弯弯的月牙儿。

G 有一双永远微笑着的友好的“月牙儿”眼睛。他笑起来也同时暴露了他的一个小缺点,跟老葫芦娃一样,G 也有两颗被烟熏黑了的门牙。

G 的身材气质,和走路像一只大公鸡那样踱着方步的姿态,让人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个军人的影子。这天G 像一只无声无息的猫一样踱着步子来到林阿姨的店前。他微笑着递给林阿姨一张崭新的百元钞票,对林阿姨说:“给我来两包烟啊!”林阿姨说:“请问你要买什么烟?”G 就有些腼腆的说:“10块钱一包的烟,随便哪种。”林阿姨就说:“真的是随便哪种吗?10块钱的烟有很多种。”G就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着说:“你拿给我哪种我就抽哪种。”

林阿姨就想着他们这个年龄段的人一般喜欢抽花开富贵这种烟。林阿姨就从墙壁上取下来两包花开富贵递给了他。林阿姨正要补钱给他的时候,他又盯着墙壁上的玉溪说:“还给我来包玉溪。”然后是始终保持微笑的一张笑脸。林阿姨又递给他一包23元的玉溪。然后就找给他零钱。他转身就把玉溪递给了一直在路边默默等候他的同伴。

以后的每天晚上七点多,林阿姨就会看到G穿着他的短袖白衬衣先是出现在左边斑马线对面的红绿灯下面,十分耐心的等着红绿灯由红色变换成绿色。然后不慌不忙的踱着他的方步从斑马线上走过来。在这里,林阿姨每天都要看到很多人没有耐心等绿灯就闯红灯过马路。也看到绿灯来了,人们都是飞奔着跑过横行道的。只有G 他的步行从来都是那么淡定从容。连过马路都是那么的闲庭信步。G 每天晚上七点多钟从马路对面踱步过来。看到林阿姨坐在路边乘凉,他就会露出他招牌似的月牙儿般的“慈祥”的笑脸,到报亭右边的馆子吃完饭回来,他就拿出20块钱,指定要买林阿姨一开始给他推荐的那种烟。每天两包。

有一天,林阿姨见他的朋友很少跟他一起过来吃饭。大多数时候都是他独来独往的过去吃饭。就问他道:“你的朋友呢?怎么没看到跟你一路去吃饭了?”

于是G 就停下来跟林阿姨聊了好半天。他说,他以前当过兵。退伍回来就在各地方去承包一些小工程做。今年一直没有找到工程做。就到这里他朋友开的厂里来帮忙做计件工资了。他说他也是今年四月份才来这里上班的。他在这里还没什么朋友。上次林阿姨看到的那位跟他一起的朋友都是才认识的一起上班的。他说那位同事平时经常都要回家去陪老婆孩子的。只有他家离这里很远。平时很少回去。他家是区县的。说着,他还叫林阿姨帮他介绍几个朋友,又问了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有一天,G 的朋友又跟他一起来吃饭和买烟了。G 给自己买了两包烟,又请他朋友抽了一包烟。G 的朋友就说“你干脆买一条嘛!”他就问买一条多少钱?林阿姨知道所有店卖条子烟都是零利润的批发价。所以G 的朋友就说林阿姨的店烟卖贵了。谁知G 赶紧维护林阿姨说:“我不喜欢一天买那么多烟回去,占地方得很。”

有一次,G 一直抽的那种花开富贵烟缺货了。林阿姨就问他换个什么烟抽吗?G 就又不好意思的说:“还是你说了算。你给我拿哪种我就抽哪种。”林阿姨就给他推荐了另外的烟。G 就又欣欣喜喜的开始抽另一种烟了。他还说林阿姨每天守店离不开。不然他可以开车一起去玩。

没过多久,他果然开了一辆大货车停在报亭前面,一停稳他就兴奋的给林阿姨打出“剪刀手”的手势。这里的剪刀手的意思,就是两个手指头代表两包烟的意思。林阿姨就很默契的给他拿了两包烟到司机台去。他就说老板的司机走了,叫他临时顶班送货,又说老板的厂搬走了,离林阿姨这里有点远了。这几次他好像都是专程开车过来买两包烟似的。林阿姨感到很是过意不去。就说你就安心在你那边开车去吧!然后G 就再也没有到这边来买过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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