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张猫眼反映的信息,赵所长立即得出了两点结论:
1.凶手没穿鞋,依照鞋印找人方向不对,兰长发的杀人嫌疑应该排除;
2.找到了嫌犯扔下的烟头,查烟头上的DNA一对比便可找出嫌犯。
出了被害者李刚的屋子,张猫眼忽然道:“能不能带我到麻将室里去看看?”
赵所长立即点头同意道:“走,马上去!”
来到麻将室门口,只见里面人声阵阵,麻将搓得哗哗山响,好不热闹,好像李刚的死与他们无关,顶多议论叹息两句罢了,他们该怎样玩还怎样玩,该怎样乐呵还怎样乐呵。
李刚的死就像一个臭屁一样被他们放了,已经屁消臭散,死者长已矣,存者且偷生。
张猫眼盯着门口,试图恢复昨天深夜从这里走出去的人,聚眼开始了恢复模式。
见张猫眼站在门口不动,赵所长和两个民警也停了下来,没有进麻将室。
渐渐地,张猫眼看到了门口进进出出的村民,排除掉这些无用的影像,把重点放在恢复深夜进出的人身上。
终于,张猫眼看到了一个人影从麻将室里出来,站在门口望了望,很快地钻入了外面的浓浓的夜色里。
张猫眼把这段影像再恢复一次,这次他完全看清了此人的脸部——最大的特点就是马长脸,薄嘴唇。
收了眼神,张猫眼走进麻将室。
为了不惊扰正在娱乐的村民,更为了配合张猫眼,身着警装的赵所长与两个民警没有跟进去。
张猫眼进了麻将室就悄悄扫视起麻将室里的人来,而麻将室里的人都一心埋头自己眼前的牌局,根本就没在意此时进来了一个陌生的青年人。
装作随意地看了一遍在场的人,张猫眼果然发现了一张似乎熟悉的面部——马长脸,薄嘴唇!
张猫眼心里一咯噔一下,呼吸为之一滞!
娘的,应该就是你了!
此时的马长脸似乎“和”了一局,正在笑眯眯地收着输家们递过来的钞票,然后又哗啦啦地把麻将推到桌子中间,跟着大家有说有笑地搓将起来。
张猫眼迅速聚起眼神,盯着马长脸进入了恢复模式,好一会儿,他得到的尽是些乱七八糟的无用影像——麻将室里的、家里的、吃饭的、上厕所的,没有一点与被害者李刚有关的。
难道……这家伙杀人后回家换衣洗澡了——把沾血的衣服袜子都扔了、把昨夜身上所有的隐形‘影像’都冲洗得一干二净了?
即使扔了衣服袜子,把身上、脸上、头发上残存的隐形影像都冲洗干净了,但他眼睛不能洗,眼里面应该留着李刚的影像,可是……这只有自己与他有片刻之间的四目对视,才能恢复他眼睛里的影像,这恐怕很难做到。
为了不惊动此人,张猫眼装作闲转了一通就出来了。
“有线索了吗?”赵所长赶紧过来问。
“有了初步线索,不过还不能完全肯定。”
张猫眼随着赵所长和民警们边走边小声道:“这个人马长脸,薄嘴唇,今天换了一身蓝色的新衣服,估计他把昨夜带血的衣服袜子全扔了。”
赵所长立即对着身边的一个民警道:“去看看是谁,记住,穿蓝色新衣服,马长脸,薄嘴唇。”
民警答应着去了麻将室,很快便返回来向赵所长低声汇报道:“此人名叫李得财,40岁,在宝石村柳老五的采石场打工,嗜赌,是村里麻将室的常客。”
赵所长大喜,道:“这下目标明确了,只要检测出烟头上的DNA,再与李得财的DNA一对比就水落石出了。走,直接去县局交物证并当面向钱队长汇报。”
……
两天过后,对比结果出来了,李得财的DNA与烟头上的DNA完全相符。
赵所长带着民警立即抓捕了李得财,并迅速送至县公安局,而且派民警从李得财的家里杂物间的坛子里翻找出了作案时的血衣。
可是,面对证据,李得财拒不认罪,说这都是别人栽赃他的——烟头是别人捡着他的烟故意扔到李刚家附近的,血衣是别人偷了他的衣服去杀人后放到他家杂物间的,为的就是栽赃陷害。
钱队长自然不信李得财的狡辩,但还有一个关键的证据没找到,那就是李刚被抢劫的钱财——据麻将室的牌友们透露,李刚无意中在牌桌上说过,他这次一共带回两万多元的现金,准备存到镇银行里以后娶媳妇用哩。
但李刚丢失的这两万多元现金在李得财家里就是找不到,按说仅仅过了两三天,李得财花钱也没这么快,那么,这笔钱到底去了哪里呢?
钱队长立即把这个疑问打电话告诉了赵所长,赵所长只好再次找到张猫眼,请求张猫眼到石东村李得财家里去仔细看看,一定要找到那笔钱。
哪知张猫眼不去,只说了一句:“您把那件血衣拿来我看看就行了。”
赵所长一脸懵逼,可张猫眼心里却明白,那件血衣去过李刚的家,肯定带着李刚家的影像,也肯定带着被抢的那笔钱的影像,只有恢复血衣上残存的影像,才能快速地找到那笔钱,去李得财家里根本没什么卵用。
赵所长不懂,但为了完成任务,他只得依了张猫眼,派民警从县局迅速取回了血衣送到张猫眼的面前。
当着赵所长和民警的面,张猫眼盯着血衣,聚起眼神来,很快恢复了残存在血衣上的影像——
李得财带着头套翻墙钻窗地来到李刚的房间后,开始摸黑寻找那笔钱,最后发现一个皮包压在李刚的枕下,当李得财轻轻取出皮包拿出两扎钞票时,李刚惊醒了,翻身抓住了李得财的衣袖。
李得财可能开始只想偷钱,并不想杀人,不然他进房间时就把李刚杀死了,此时见李刚死死抓住自己不放手,李得财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抽出身上的菜刀来杀害了李刚。
李刚倒在床上后,李得财抓起钞票就迅速离开了。
离开后,李得财潜到了一家门口,敲开门,门内出来一个男子,长相与李得财相仿,问了李得财几句什么,李得财回答了几句后就把口袋里的钞票交给了这个男子,然后扭头就回到家里把血衣脱下来藏到了杂物间的坛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