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灯初上,柳青吃完饭与白灵、小蝶二人玩闹了一阵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练气。
自从他进入到五元之境后,他的练气速度明显降了下来,以前基本上是一晚上一个境界,现在一晚上只能让他丹田中的气流增加十分之一,不过实力却是一直在增加。
河南布政使司位于黄河以南,由此得名。西洛城是河南布政使司靠西边的一座府城。
城中柳家大宅院,已是掌灯时分,宅院中丫鬟仆役仍是来来往往。
书房中,一个鬓角已染些许白霜的中年男子看完手中的信突然放声大笑。这时一个中年妇女端着一碗参茶走进来,看到男子的模样,不由问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男子将手中的信递给她说道:“是青儿传回来的信,你看看吧!”
“什么?”妇女眼中充满喜色,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接过信纸。不一会儿,妇女也是喜上眉梢,道:“没想到青儿终于打算娶妻了。”
不过随后疑惑道:“只是这个白灵是谁?难道是汉安县中某人家的姑娘?”
男子猜测道:“估计是了,这小子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还没成婚,他不急老子都替他急死了。”
妇女将参茶递给他,安慰道:“好了,青儿这不是打算成婚了嘛。可惜青儿没在信中说何时成婚,他现在是一县县令,估计抽不开身。”
男子也叹了口气:“老子早让这小子先齐家,他就是不听,现在好了,抽不开身。”随后又以过来人的经验揣测道:“我估计他现在比我还急!”
如果柳青听到这句话的话,一定会暗赞不已,他等了两世了,能不急么?
妇女想了想,又突然说道:“可是青儿娶了那白灵,那小蝶怎么办?他俩可是有婚约的啊。”
男子被点醒,也反应过来:“我倒是没想到这一点,要不我强迫他把小蝶也娶了?反正男人三妻四妾也很正常。”
妇女嗤笑一声:“你还有脸说强迫,青儿从小到大哪件事听过你的?况且小蝶可是李家的独女,他们肯把小蝶送过来给青儿当丫鬟,我们柳家已经是欠下天大的人情了,现在你让她做妾?”
男子面露难色,责怪道:“说起这事都怪你,出的什么馊主意,让小蝶扮丫鬟陪那小子去上任,还美其名曰培养感情,现在好了,这近水楼台,让别人先摘了月。”
妇女打趣道:“说得就跟你那儿子有很多人稀罕的似的。”
男子得意的摸了摸胡须:“那当然,我儿可是我柳家第一个进士,也是第一个官,再说青儿就不是你儿子?”
妇女白了他一眼,问道:“你就说这事怎么解决吧?”
男子想了想说道:“要不我们去信点醒这件事?毕竟青儿也是有情有义的性子,他要是知道小蝶在没嫁给他之前就甘愿扮作丫鬟陪他去上任,一定会感动的一塌糊涂。”
说到这里男子眼中一亮:“对,就这么办,这事还是让他自己去头痛!”
他说完一阵得意,暗想你小子一直不听我言,造成的后果你就自己去解决吧!
柳青自然不知道他父亲的想法,就算知道也会嗤之以鼻,“有什么好头痛的?我早就解决了。”
临平府城,月阳楼。
这是府城有名的青楼,位于北城区大阳街。
此时戌时已过,大街上明显冷清起来,但是月阳楼大门处仍是灯火辉煌,门口穿着暴露的姐儿迎来送往,好不热闹。
楼上雅间。
吴同知穿着一件华丽的衣袍,伸手屏退在一旁伺候的姐儿,对着对面一男子问道:“银库是你们动的手脚?”
男子摇摇头:“你觉得我们要动手脚会只动区区三万多两?”
吴同知喝了一口酒,点了点头:“也对,那到底是谁?难道是管库的司吏?”
男子又摇摇头:“这我就不得而知了。”随后摆手道:“好了,既然这件事与我们无关,那就让杨元华那老家伙去头痛吧,我们现在最紧要的是办好那件事。”
吴同知闻言,不由浑身一抖:“你们确定要这么做?”
男子没有回答,而是来到窗边推开木制的窗户,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幽幽的说道:“世人皆沉沦在黑暗之中,需要我们点醒他们。”
吴同知双手紧握着,脸上露出一丝挣扎。
男子转头看了一眼,再次说道:“你可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我们既然能把你放上这个位置,自然也能将你拉下来。不仅如此,到时候你只怕还会摔得粉身碎骨!”
听闻这赤裸裸的威胁之言,吴同知反倒恢复平静,冷冷的回道:“我明白!”
男子满意的说道:“你能想清楚最好不过。”
吴同知想了想又道:“今天的事你们应该都听说了吧?你们确定要在那知县还在府城的情况下动手?”
“哼!”
男子冷哼一声,轻蔑的说道:“那知县倒是有点手段,可惜只是个瘦弱书生,我们随时都能让他悄无声息的死亡。况且这次我们计划周密,就算是让他查,我保管他也查出什么!”
吴同知不再多言。
房间中沉默了一会儿。
男子再次来到窗户前,说道:“月隐云头,该是我们赐予黑夜光明的时候了!”
黑暗某处,似乎是收到了男子的信号,一道黑影快速划破夜色,对着远处黑暗处吹响口哨。
口哨声尖锐,刺破夜空。
不一会儿,远处也响起口哨声,传向更远处……
接连起伏的声响,似乎是拉开了黑暗的序幕,一张无形的大网开始笼罩在府城的上空。
房间中,柳青陡然睁开双眼,目露精光。
刚刚他隐隐约约听到一阵哨声,自从他练气愈深,五感越发敏锐。虽然刚刚的哨声只是短短一阵,但是也被他感知到。
“奇怪,大半夜竟然有人吹口哨?”
柳青喃喃自语一句,再次放开耳力,发现哨声已经消失。
摇了摇头,柳青也没有多想,再次闭目练气。
长兴街,青湖边。
夜风拂柳,在这月隐云头的黑夜,柳枝有如万千鬼手,哗哗啦啦,张牙舞爪。
此时,三个喝得醉醺醺的男子被这声响惊得一阵激灵。
其中一个男子朝着湖面看了一眼,连忙说道:“该死,我们怎么跑到这来了?”
第二个男子吐了一口,扶着膝盖也看了一眼湖面,轻蔑的道:“不就是白天死了一个卖炊饼的吗?瞧把你吓得。”
第三个男子嘿嘿一笑:“就是,死人有什么好怕的?他要是敢来找老子,老子刚好还、还要找他买炊饼呢!嗝……”
第一个男子明显醉得较轻,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四周,神色焦急的说道:“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
第三个男子又“嗝”了一下,甩了甩手喊道:“不走,老子还要买炊饼吃。”
第二个男子哈哈一笑:“我也想吃,你说你请不请我?”
第三个男子身体晃荡两下,又甩了甩手,口中模糊不清的喊道:“没、没问题,咱、咱俩谁跟谁。可惜不知这卖炊饼的到底什么时、时候来。”
“卖炊饼了~,刚出炉的大炊饼!”男子话音刚落,黑暗深处就传来一阵幽幽地叫卖声
听到声音,男子立刻指着声音的方向,高兴的说道:“来了,真来了!老子要吃十个!”
第二个男子拍掌道:“我吃五个就、就好。”
唯有第一个男子脸色苍白,牙关颤抖,因为他看清黑暗中叫卖的是一个右臂挎着一个竹篮的老太太,此时她正一瘸一拐的朝他们走来。
“是你们要买炊饼吗?”
老太太声音幽幽,露出一口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