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一群人在路上走着,因为赋闲庄的文采大会之后,紧跟着的就是科举的开始,所以众学子直接从赋闲庄出发,前往京城。
一众学子都是胯下骑着各种好马,策马扬鞭,好生酣畅,诸葛贤此时正坐在马车里与刘御搏杀五子棋,说实话,这围棋,刘御是真不会,而围棋属礼,文人基本都会一点,于是刘御便忽悠诸葛贤玩五子棋,自然是凭借着各种脏套路‘险胜’了,而崔林此时正跪坐在旁边,聚精会神的看着棋盘,很是郁闷的想要说话,却强忍着,明明如此清楚明了的棋局,为啥这诸葛庄主就是看不出来呢?百思不得其解中,刘御已然是又赢下了一局,笑着扔下棋子,“崔林,我看你早就迫不及待了,那你与诸葛庄主玩几把。”说着起身出了马车,根本没有给崔林与诸葛贤拒绝的机会。
没办法,这五子棋,玩一会儿还好,一直玩就算了,还一直赢,这有什么意思?真不知道那些围棋,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的游戏,那些人是怎么玩下去的,想着忍不住颤抖了几下,瞬间感觉生活索然无味......
一个腾身从诸葛贤的马车上跳了起来,稳稳的落在梅竹的马车上,因为梅竹的马车处于车队中间,所以并没有车夫,窜进车厢里,梅竹自然是吓了一跳,有些羞恼的戳了戳刘御的额头,刘御从背后抱着梅竹,看她在棋盘上落子。
车队终于是到了一座小城,等刘御牵着梅竹下车,众学子们已经是在客栈里喝起酒来了,推杯接盏间,都谈起自己远大的抱负,皆是封侯拜相的远大志向,一个个说的意气风发,信心十足,充满少年傲气,举手投足间都是敢叫日月换新天的胆魄,到底是没见过人间疾苦,到底是没经历过尘世百忧。
见诸葛贤一行人进来,纷纷起身行礼,诸葛贤也不客气,本来最多也就大个几岁而已,只是过多的名号叫诸葛贤不好被人接近,也不好接近别人,在刘御的一番话之后,已然是没了凌驾于众人的傲气,脸上自然而然的挂起笑意,与众人打成一片。众人自然惊讶诸葛贤的变化,可这种变化可不会惹人生厌,就好像你的偶像,脱下远在天边的神秘外衣,变成了近在眼前的人物,还与你交谈,与你痛饮畅快酒,与你共谈未来大志,非常不可思议,却非常的,爽!
刘御扶着梅竹缓步走进店里,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落座,众人都是忍不住把好奇的目光投到刘御身侧的带着白纱斗笠的女人身上,毕竟能让刘御这般大才的人如此倾心宠溺,怎能叫人不好奇。要知道,刘御那日的一首将进酒,绝对谈得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绝妙的能称得上一个‘最’字。见众人的目光落在梅竹曼妙的身姿上,刘御心里却是莫名其妙的泛起一阵酸水,明明知道梅竹带着白纱斗笠,可还是管不住悸动的心,重重的把龙雀拍在桌子上,目光戏谑的划过众人。
众人才猛然惊醒,赶忙是低头各饮各的酒,啧,不知道刘御不光是绝学精绝的大儒,还是一刀劈退两个后天武者的武学大能?诸葛贤摇摇头,低头饮了一口酒,心底却还是忍不住好奇,刘御的内子究竟是何等的风姿卓越?能把刘御这样的男人牢牢的锁在身旁!可诸葛贤毕竟不是这些毛头小子,好奇心虽重吗,却还是能好好的管住自己的眼睛。
众人从原本的喧闹,变得整个大厅就只剩下了倒酒抿酒的声音了,却是梅竹,羞恼的推搡了一下刘御,虽然看不到神情,却也能从动作中看出几分娇羞的小女儿姿态。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刘御旁若无人的把佳人揽进怀里,感受到众人的目光,眼神如刀的又是一阵扫视。
“额咳咳。”诸葛贤总归是一个传统的文人,拿着酒杯朝刘御这边走过来,“刘先生啊,这,您这不太好,这光天化日之下的。”到底还是年轻,虽是有着成熟的气质,可毕竟年岁不够,脸皮薄,红着脸,话都说不清楚了。
“怎么?”刘御瞪了诸葛贤一眼,怀里的梅竹却是轻轻地把手放在了刘御腰间的软肉上,轻轻的一戳,刘御那还不明白梅竹的意思,把梅竹从腿上放下来,用一种怨妇的眼神逼退诸葛贤,愤愤的伏在桌子上,心里怀念刚才那柔软的触感。眼前突然落下一层白纱,却是耳边传来一阵热风,“再作怪,明天就叫你下不了床。”压低了的魅人声线刚落下,又是一股带着香甜气息的暖气吹过耳垂,叫刘御的脸瞬间爆红,堪比玄铁的身子也变成了绕指柔,硬撑着才没瘫倒在地上。
千娇百媚的白眼从格外不协调的脸上瞪到梅竹面前的白纱上,就算看不到梅竹的俏脸,可刘御也能猜到,这可人一定是偷到腥的猫儿般的神情。见到刘御的白眼,梅竹按在刘御大腿上的手越发滚烫。
在不远处偷眼望着角落里的刘御二人的学子们此时却是眼放精光,刚才刘先生的内子是俯下身子,脸贴着刘先生的脸了吧。没想到刘先生平日里一副清冷的的样子,内子却是如此的热情,心里多是想着什么时候自己也娶个妻子,也能享受到这般齐人之福,想着竟有人流起口水来...
一片寂静中,门口进来一个汉子,斗笠下是一双鹰眼,不时闪过尖锐的精光,一身黑色的劲装,有些破旧,身后背着一个大包裹,上头露出好几柄兵刃的把手,左手边牵着一个孩子,大概不过七八岁,身上穿的也只是普通百姓家的常服,生着粉嘟嘟的脸蛋,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好奇的观察这大厅里的所有人,神态是可爱极了,本还不是吃饭的时候,客栈里并没有什么人,所以还有些空位,汉子牵着小孩的手随意挑了张桌子坐下。
刘御看到男人却是一阵扎眼,这男人周身的煞气渗人的很,这般煞气不知道要多少人命才能叠起来,而男人的煞气并不阴狠,反而透着铁血的气息。这是个军人,至少以前是个军人,刘御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有这种杀气的人,在军队在,只要活着,便至少是官拜上将军的人物,这人却一袭破旧衣服,头发胡须都杂乱无比,一眼便知道许久未曾打理过,而这人背后的包裹里,光是刀柄,刘御便能很肯定的说,都是好刀,乃至还有几把能跻身名刀的行列。
梅竹见刘御定定的望着进来的男人,凑上来狠抓了一把刘御的大腿,“怎么,喜欢这样的男人?”
“别闹,这人不简单。”刘御那里听不出来梅竹语气里的酸味,却不好说什么,只是凝重的说了句,这人不简单。梅竹见刘御脸色凝重,也不多问,连刘御都说不简单的,又岂会只是一介武夫?
“姐姐好香啊。”
一转头,那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已经是站在了两人身后,一句姐姐好香啊,不知是说的梅竹,还是刘御,刘御虽然觉得不可能是在叫自己,可是总感觉这小男孩的眼神在看自己。
“小柒,回来。”那汉子的声音雄浑,带着生硬。
“哦。”小男孩的声音却是低落了下来,垂头丧气的样子瞬间是叫梅竹母性泛滥了,上去轻轻摸了摸小男孩利落的短发,柔声问道:“你叫小七啊。”
“嘿嘿,是啊,我叫小七,他是我爹爹,他叫刀马。”小柒见小姐姐问话,迅速的把自己和那汉子卖了,那汉子无奈的摇摇头。
“朋友,不妨过来喝一杯。”刘御终于是忍不了好奇心了,对刘御来说,无论是姜洋还是洪平川,都只是江湖上的修为强悍的前辈,而眼前的男人,却是真真正正的武者,这人的技法绝不像是江湖上的招式比拼,这人会的绝对是江南老人给刘御那本刀谱上的技法,而且更加繁多,更加惊险,也更加的运用成熟,刘御肯定!
汉子抬眼望了一眼刘御,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男女授受不亲。”说完大声问小二要了壶烧刀子,这烧刀子原本是漠北的特产,因为入口辛辣,入腹恍若饮进去了滚水,而不受文人喜爱,偏是军旅中人的最爱,偶尔有军队过城,所以青龙王朝的各城各店,基本都会备上许多。
两坛烧刀子上桌,汉子把头上的斗笠取下来斜靠在桌腿上,露出一张三四十岁的沧桑面孔,一条刀痕坐落在汉子的右眼下面,硬是给硬朗正气的脸添了许多凶狠。单手拎起身后的包裹,随手扔到桌子上,饮水般狠灌一口烧刀子,烧心扎肺的烧刀子仿佛真像清水,任由汉子畅快淋漓的痛饮。
坐在不远处的众学子见刘御与这魁梧的汉子搭话,都惊得连酒都忘记喝了,乖乖,这还是哪个刘先生吗?只一会儿功夫,怎么跟换了芯子似的?目瞪口呆的盯着刘御,良久才反应回来,刘御也是武学大家,指不定见猎心喜呢,就如同自己见到一篇好文章,就忍不住与之比试一番,或者与之认识认识,无可厚非吧,想着也不觉得惊奇了,不过为啥觉得那汉子说的男女授受不亲,这么嘲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