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也应该是你去睡觉,从今天凌晨到现在都多长时间了,你都没离开过这间屋。“
“我不去,我要在这里守着爸爸,没几天就再也看不到了,爸爸这辈子太苦了,年轻的时候没能赶上个好时候,等有条件享福了,却得了十几年的病,你知道爸这些年吃了多少药吗?“这会儿没什么人了,晓静也开始诉苦了,边说边哭。
小良握着她的手,一个劲的安慰她,别哭别哭,却越安慰晓静越哭的厉害。突然,晓静侧身倒在了小良怀里,把头藏在小良的怀里哭起来,她是怕自己的哭声又让妈妈听到了。小良这会儿只能一动不动的让晓静抱着,哭出来吧,她哭出来了就能好受了点了。
过了几分钟,小良感觉晓静哭着哭着就没动静了,连忙把她扶起来一看,原来是太累,睡着了。晓静的身子不由小良的抗拒的,再次倒在小良怀里,接着睡了。
正好晓静姨出来给他两送棉衣,一看晓静睡着了,也没说话,也没让小良动,把棉衣给两人披好,就回里屋了。
小良再把自己身上的棉衣拿下来,盖住了晓静的双腿,再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晓静靠的更舒服点。小良就这么抱着晓静,一个小时过去了,小良一看,香炉里的烟就马上要燃尽了,要再续上了。小良不得不把晓静轻轻唤醒,“姐,你醒一下,香快要完了,等我点了香你再接着睡吧。“晓静才坐稳了身子,小良快速的去重新烧好了香,再坐回去。晓静又倒了过来接着睡了,这一睡,直睡到了二点,好像在小良怀里睡得舒服,晓静精神恢复了不少。醒来看着小良,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让小良去睡会儿,小良说不去。两人就团着身体,抱着小火炉说话,晓静就让小良给她讲故事,小良之前经常看《故事会》《知音》《读者》这些期刊,就一个接一个的给晓静讲。直到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村里帮忙的妇女就来了,她们要提前来给大伙儿做饭。等饭做的差不多,理事会的人也来了,开始用大喇叭喊着众人,叫赶紧到事情里来。尤其是那几个打墓的。是重点关照对象。
金全他们也早早来了。给打墓人还专门买了几捆啤酒,吃了早饭,他跟着打墓人一起来墓地看看。
村里帮忙的人,都在理事会的安排下各忙各的了。小良早上也吃了饭,就被晓静逼着上去里屋睡觉了。
今天主要就是中午十二点要入殓,约好十一点前要把棺材送到。几个有经验的老人,开始问各家各户,家里有没有灶灰,就是烧柴燃尽的草木灰。几个人一家一点,收集了两三袋子,然后拿到晓静家院子,再用细筛子筛一遍,把灰那里的杂物过滤一下。再用麻纸像中药店包药材那样的小包。这些到时,是要摆在棺材内下层的。
等准备好这些后,棺材也送到了,大家帮忙把棺材往屋里抬时,小良就被叫起来了,因为需要他做一件事,就是在棺材在抬进院门时,他要拿个瓷碗砸向棺材上,而且要用力,碗必须要被砸碎才行。
等棺材进了院子,先用两个大长凳子支在院子,再请村子里的懂木工的人检查一遍,看看做工那里有问题没有。尤其棺材最忌有铁钉出现。有些工匠在打棺材时,不厚道,有地方做坏了,就会用一小块木头去补,就要用钉子。
等检查过后,再有面粉熬成的浆糊,刷在麻纸上,在棺材内壁一张一张的全贴上。再把包好的草木灰,整齐的摆在棺材里,在灰包上面再铺上一条床单,其实应该叫殓单,然后就可以把遗体抬着放进去了。遗体放进去时,要看着风水先生说的时间的。
小良起来后,就没再睡了,他在帮着几个老人,要看着把入殓工作做好。
到了十一点时,几个入殓的人,就叫先把当间的灵桌撤了,因为要给晓静爸检查一下,昨天穿寿衣时,有没有穿错。晓静在一旁眼泪不住的流着,她没哭,只是控制不住眼泪。她知道,这些人做这些,就是爸爸也要快走了。
到了十二点,准时的,晓静爸被几个人抬着放进了棺材里,身上盖着一床缎面被子,又连棺材抬着摆进当间里,棺盖只是搭在棺材上,头部留着一个大缝。只有等到下葬那天才能钉棺盖。再把灵桌摆回原位,小良跟晓静开始烧纸。入殓完成是必须要烧纸的。
今天主要的事完了,其它事也就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二虎还专门找到小良,调侃着说小良,这个孝子当的好,他给小良打100分。把晓静也逗笑了。
晚上的时候,晓静又是要倒在小良怀里睡,她的理由是,睡在床上她睡不踏实。
第二中午,另一项重要的事,也完成了。就是墓穴也挖好了。
晓静小良中午都让晓静妈逼着去睡了两个钟头。从今晚开始直到明天下葬结束,他两个都会很忙。
傍晚时分,先是司仪先生来了,当地人就叫“看客的”。司仪先生也是金全专门找的,在方圆也是最有名气的先生。看客的一来,见了晓静妈,问了一下家里的亲戚关系,还有后辈都有什么人,再去和理事会的人碰头,商量着各项仪式的进程和时间。让专门安排出来,响炮的人,抬供桌的人,端供品的人。
再一会儿时间,院门外传了军乐队的声音,原来是金全请的一班乐队来了。这班也是二十多人,也是比较大的班了,一般人家叫的,也就七八人组成的。乐队一来,过事情的气氛就起来了。这班乐队刚表演了两个节目,另一班也来了,这班主要是年轻人,有吹笙的,有吹唢呐的,还有电子琴,架子鼓等乐器,这班主要是表演歌舞节目,是年轻喜欢的。
看客的也跟乐队头头交待了一下事项,给他们分配了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