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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开国帝王

女皇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任何的变化。

她早已想到,这一位被世人熟知的斯维尔先生,怎么可能是一个脆弱的老人,只是从古至今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老者的底牌。人们总是看见他的脆弱,看见他的不堪,却看不见他的光鲜。他将自己的一切都存放于枯骨之下。那些与他同一时代的修道者,或是早已身体不堪重负,陨灭于天地之间;亦或是像他一样,不老不死万古长存。可是即便是这些都与他一样的生活着,都与他一样的强大着的人,也不愿意学习他的苍老。

人们向往的是永生,是永远年轻的永生,而不是一副枯朽的身躯的永生。也正是因为此如此,斯维尔先生才不被人认为是一名法师,而被人们认为只是一名普通的剑客,连贵族都算不上了。

斯维尔先生出生于一个古老的贵族家庭。在千万年之前那个家族也算得上是王孙贵冑,可是到了他,到了他这一代却被其余贵族斩落得独存他一人。

已经没有人记得千万年前发生过什么,毕竟即便是这个强悍的西单科里木国也只存在了几万年而已。

几万年的时光已经改变了太多的事情。即使是精通历史的学者也说不出几千万年以前的事情,毕竟他们只需要整理当代的史料就足够了。

斯维尔先生依靠着大门,触碰着拐杖,脸上挂着笑容。他的紫色长袍上还挂着他那家族的家徽,在灯光的映衬下格外闪烁。

只可惜再没人识得出那家徽背后的含义了。

“女皇,您知道我是个不愿意插手这凡世间一切事物的老人了。可是现在我不得不说一句,您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我这个将要踏入尘土的老人心存愧疚啊!”斯维尔先生痛心疾首的模样让在场的这几个年轻人都觉得心酸。

几千万年前,从几千万年前开始,这位先生就已经被他的家族抛弃了。他被关押在这个没有名字的宫殿中,不得离开半步。也正是因为他被抛弃了,他才侥幸活了下去,才侥幸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他日夜与星辰相伴,从群星之中看见了世界的变迁,看见了命运。

这个西方大地永远不会得到安息,战争将会飘荡在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中!只有神,只有早已抛弃了这个大地的神,才能够改变这个世界,才能将和平洒满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数不清的日夜,数不清的黑暗,他始终呆在那个只留一片星光照耀的剑阁之中,等待着他的友人救他,或者一个有幸踏入宫殿、走进剑阁的人给予他死亡的解脱。

他不想再活着了,活着对于他而言是一种痛苦,一种负担,他看见了太多他不该看见的东西,他知道了太多他不该知道的东西。他的友人早已在世间灰飞烟灭了,当初那个封印了他的人,也貌似遗忘了他。

终于,几万年后的某一天,宫殿的大门打开了。

他没有等到救他的友人,他也没有等到给他带来死亡的人。几万年前,来到了这个地方,打开了剑阁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西单科里木国的开国帝王哥斯蒂夫?秋吉尔?穆尼冯依!

那时候的宫殿很小,准确的来说只有一个房间,便是直触天顶的剑阁。

说来也巧,当时哥斯蒂夫正是被人追杀没有退路了,才会想着逃到这样一个被周围居民都视为鬼屋的场所。

斯维尔先生永远也忘不了那一日与哥斯蒂夫的见面。

像是命中注定一般,哥斯蒂夫轻而易举地打开了空间大门,找到了剑阁所在的位置,推开了那扇被封印的门。哥斯蒂夫躲过了一劫,斯维尔先生也遇到了这一生的挚友。

“这位先生您好啊,不好意思啊,我得进来躲一躲,外面有人在追杀我!”哥斯蒂夫一进剑阁就撞见到了斯维尔先生。

“追杀你?既然他们在追杀你,你为何不去反击,不去反抗呢?”斯维尔先生问的很是从容,他还鄙夷地看了一眼哥斯蒂夫,觉得这个白发青年实在是脆弱的很。

“他们的追杀是没有必要的追杀,我为什么要去跟他们计较呢?”哥斯蒂夫憨憨的一笑,把手中的剑藏得更深了。

斯维尔先生早就看见了他手上的剑,甚至连他背后的剑都看着了。几眼的功夫,斯维尔先生就判断出这个白发青年人具有着强大的实力,正是杀死他的最佳人选!

斯维尔先生便主动相邀:“少年人,你可愿替我实现一个愿望?我能够满足你的所有要求。”

“满足老年人的愿望是我们少年人应该去做的,您不需要满足我的要求。而且即便是天上的父神,母神也满足不了我的要求!”哥斯蒂夫有些无奈,他摊了摊手,想看看自己的身上有没有多余出的食物来满足这位老者的要求。在当时那个混乱的时代中,只有吃食被人们在意着。踏入鬼屋之前,他并没有想到鬼屋中会有一个这么隐蔽的空间,更没有想到这个空间中会有一个年老体弱的人。

终于他在自己的行囊中找了好久才找出了一些食物,笑容满面地向维尔先生说道:“先生,我找到食物了,可以满足您的愿望了!”

斯维尔先生只觉得这个孩子傻的可爱:“小先生,我什么时候说自己是饿了需要找东西吃呀?”

听到斯威尔先生说的这么一句话,哥斯蒂夫也是一愣,但很快他又爽朗一笑:“哈哈哈哈,没事,您现在不吃,早晚得吃啊,说不定,再过一会儿您就饿了呀!不管您饿不饿,遇到了您,我总会给您分点吃的的,这是我们骑士团的规矩,我可是我们骑士团的团长呢!”

哥斯蒂夫一边说着一边拍着自己的胸膛,脸上满是自豪与荣光。

斯维尔先生知道自己只能接下,他也知道这一份食物的价值。他决定尽自己的所能满足这个少年人的心愿,所以他决定暂时不提自己想死的事情。

哥斯蒂夫显然也是饿了,他又从自己的行囊中掏出一份食物,慢悠悠的吃了起来,他一边吃还一边劝着斯维尔先生:“先生,您可以吃的。食物没有毒!”

斯维尔先生点头,这么多年来,他没有吃过东西,也有些想念那种口腔中咀嚼着吃的的感觉。当真实的食物塞入他口腔的那一刻,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肚子传来了咕咕的声音。原来他也会饿呀。

泪水从斯威尔先生的脸上流出,把一侧的哥斯蒂夫吓了一跳:“先生您要是担心吃的不够,我这里还有!大不了我多给您留几份!”

“我不需要食物,我说过我想满足你的要求。”斯维尔先生吞下一口食物,用手示意着。

“可是您真的实现不了啊!”哥斯蒂夫联盟解释了起来,“不是我想为难您,而是我这个人想要的东西一向不多,只有一个!”

“金钱、女人、爵位……你想要的,我都能帮你搞到手,就连生命我都可以帮你无限的延长。你说说,这世间还有什么我给不了你的?”斯维尔先生有些生气了,他站直了腰板。将这一片空间中填满了他的魔力,把哥斯蒂夫映衬得越来越弱小。

当斯维尔先生展现出他强大的魔力时哥斯蒂夫终于相信了他说的话。

哥斯蒂夫又吞下了一口面包,才悠悠地开了口:“我想建立一个国度,一个真正自由,真正平等,真正和平,没有战争的国度!”

斯维尔先生愣住了:“国度,你想建立一个国家?”

“是的。”哥斯蒂夫回答的格外认真,脸上流露出坚毅的神情。

一夜狂风之后,追哥斯蒂夫的那群人都死了。那不是斯维尔先生的手笔,而是哥斯蒂夫的手下的手笔。

第2天清晨,鬼屋的大门被人敲响,一群人在这个苍老的宫殿中喊道:“哥斯蒂夫,哥斯蒂夫,你在哪里?我们来找你啦!”

哥斯蒂夫很难得的,做了个好梦,在梦中他想要的一切都实现了。这个世界有了一个和平的地方,外面的风雨再也涌不入这儿了。

可是当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依旧在这个破落的间隔中,满墙上都是剑,满地上也都是剑,甚至连踏地一下,都会被剑割伤。在这个全都是剑的世界中,斯维尔先生端坐着。

“有人在找你了。”斯维尔先生平淡的说着。

“嗯,谢谢先生的收留!日后若在有缘相见,必会报答先生的恩情!”哥斯蒂夫答得很干脆。

“在你走之前,选几把剑挑走吧!”斯维尔先生突然起身,把他身上的两把剑折断。

“先生,您这是……”哥斯蒂夫有些郁闷,失去了剑,他这样一个剑客还有什么地位呢?

“我这儿的剑都是千万年前就保留下来的宝物,不过被我封了魔气,你选几把带走,也是他们的造化!”斯维尔先生没有动身,只是以非常平淡的口吻诉说着。

“多谢先生!”哥斯蒂夫礼貌地回答着,便也开始从地上挑剑了。他选的不多,仅仅选了几把自己要用的,以及他的伙伴们要用的。

“你就算都搬空都没有事,我希望你可以建立一个那样的国家!而且你也可以把自己的皇宫建在这儿!”斯维尔先生再次劝起了哥斯蒂夫。

“可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骑士团的团长,有什么资格成为皇帝呢?”哥斯蒂夫瞠目结舌了起来,他从没有想到过这位老先生对他有那么强的信心,更没有想到这位老先生竟然替他规划好了一切。

“很多人说自己有能力,可最后却发现自己没有能力,很多人说自己没有能力,可最后却发现自己有能力。但是真正有理想的人、有报复的人,说自己会做成什么就一定会做成什么的!”斯维尔先生冲着他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哥斯蒂夫从斯维尔先生的手中接过了他的承诺。斯维尔先生则决定用自己的一生守护着这个男人的国度,直到无法守护为止。

那时候的哥斯蒂夫还是一个对未来充满着幻想,对自己充满信心的勇士。他手下集结了一批人马,他立志带领着这一批人踏上了征程,在这个乱世中开阔一片净土。

斯维尔先生相信他,发自内心的相信他。他从他的脸上看见了星辰的祝福,他知道哥斯蒂夫注定会成为这个世界的英雄。

果然仅仅几十年的功夫,这个少年人就建立了一个强大的国度,虽说这背后有着斯维尔先生的帮助,可是如果没有哥斯蒂夫本人的强大实力以及独特魅力,这件事情根本不可能达成。

几十年后,哥斯蒂夫果然又来了,他带着自己的全部亲信,进入了这个鬼屋,迈入了这个剑阁。若不是哥斯蒂夫说这里面有一个全知全能的老者,这些人根本不愿意相信在这个鬼屋中竟然还有人生活着。

“先生,我来了,我带着我的亲信们回来了!”哥斯蒂夫进入了这间剑阁,果然这么多年来,这里面一星半点都没有变过。就连斯维尔先生的模样都没有变化过。

当哥斯蒂夫看见那个端坐在万千宝剑之上的身影时,他的眼泪都掉落了下来。

“回来了就好,你们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基地了!”斯维尔先生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他看像这一群人,发现这些人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一把从间隔中走出的剑。

斯维尔先生高兴地笑了。他在替这些剑高兴。

当斯维尔先生的手指向天上的星空时,这周围的一切都变了。所有失去光泽的宝剑都凌空而起,在这一群人的附近漂浮着。破败不堪的气氛从整个间隔中消散了出去,这个剑阁连同这一整间鬼屋都变得熠熠发亮了。

“你们都出去看看吧,哥斯蒂夫留下。”斯维尔先生再一次开了口。

他这话一出,没有一个人反感反抗,因为所有人都在他这一举一动之中感受到了他的强大。

人都退下了。只剩下哥斯蒂夫与斯维尔先生两人。

在手下人面前成熟稳重的哥斯蒂夫,终于激动了起来,他像一个孩子一样向斯维尔先生邀功:“先生,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

“是啊,孩子你做到了,你真的做到了。这整个大陆都因为你改变了!”斯维尔先生很高兴,发自内心的高兴。他从未想过有生之年能够看见这个世界获得一处安宁,即使他的寿命早已超越了时空。

“先生,既然您已经替我实现了愿望,我也可以帮您实现愿望了吧?”哥斯蒂夫犹豫了很久,终于向斯维尔先生开了口。他一直记着几十年前斯维尔先生对他说的那个愿望,这么多年来从没有忘记过。

“我的愿望已经不重要了,我只希望这个国家,哦不,是这片太平能够永远的存在下去,我会一直守护着这个皇宫。别的都看你们的了!”斯维尔先生重重的拍了拍哥斯蒂夫的肩头。他相信哥斯蒂夫会实现他的心愿的。

“不,我不想束缚着您,我希望您可以获得安详的晚年!您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您离开这儿!”哥斯蒂夫有些绝望地喊着,他内心的善良让他不愿这样去做。

“只有死亡才能让我离开这儿!”斯维尔先生掩藏了他的友人的存在。他知道他的友人已经死了,这个世上除了当初封印他的人,再没人可以解放他了。

哥斯蒂夫瘫倒在地,他从未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只可惜斯维尔先生从来都没有想到在几万年后的今天,哥斯蒂夫的后人却是这样的软弱无能,连命运都不愿意去反对。

“女红您真的不愿意去挣扎一番吗?就像几十年前那样,就像您没有结婚的时候那样!”斯维尔先生闭上眼睛,再不愿看这宫殿之中的几人。

女皇缓缓开了口,声音依旧婉转:“几十年前是我错了。我希望我的后人可以不要再错!”

“追求自己想要的一切,有什么是错的?追求不属于自己,也不该属于自己的一切才是错误的!”斯维尔先生揉了揉眼睛,“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几十年前哭着向我寻求庇护的小女孩儿,我相信,几十年后的今天这个小女孩依旧可以解决眼前遇到的一切困难!”

斯维尔先生拄着拐杖离开了。他从未想到那个口口声声说自己相信着爱情的女孩会被现实伤害得连说爱的资格都没有。

宫殿的走廊里传来一声拐杖的叹息。

女皇看着腰间的铃铛,面上扬起一抹笑容,自言自语地说着:“小女孩儿也该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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