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停车场见到温老太太之后,温婉就将自己封闭在悲伤的情绪中。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温婉,那么的憔悴,悲伤……庄北辰几次出现在房间里,她都无知无觉的,好像周遭的一切都不存在了。他讨厌这样的她,让他莫名的也跟着难过。
天渐渐暗了,庄北辰又一次的进到房间,伸出腿,轻轻的踢了踢温婉的伤腿。微微的痛感凝聚起她飘飞九宵的魂识。
温婉看向一脸嫌弃的庄北辰,突然嘴巴一瘪,大哭起来。
庄北辰吓坏了,紧忙蹲在她面前,“不会这么脆弱吧,我不过是轻轻的踢了下,难道就踢残了!”
他怀疑的看着温婉的伤腿,一脸被碰瓷的神情,温婉更加难过了。这人是没有心吗?没长眼睛吗?明明她这么伤心,明明她还受了伤,他就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吗?
是不是只有自己残了,甚至死了,他就高兴了,就可以摆脱婚姻,摆脱她这个不想娶的人。她愤怒极了,美目瞪若铜铃,死死的看着他,好像要将他身上瞪出个窟窿来。
亏得她先前还那么依赖他,以为他终于良心发现,变得有爱心了,原来都是假象。也许只是担心自己死在她的车里不好交待,又或者根本是做戏,只是为了塑造一个好老公的形象。
温婉忍无可忍,挥起粉拳砸在他身上,“庄北辰,你特么的就是浑蛋,王八蛋,浑球,大王八,浑蛋,滚蛋……”
她骂人的词汇来来回回就那几种,庄北辰好心的提醒,“这个你刚刚骂过了!”
“去死!”
看着他恬不知耻的脸,温婉怒不可遏,使出浑身的力气,猛地推向他。
庄北辰是半蹲着的,被这一推顿时重心不稳往前栽去,而温婉坐在床沿,也因为惯性而向前扑去。
庄北辰看到摔过来的人,心头一紧,原本往后方撑地手立马改变方向,接住她的小蛮腰,同时抬起一腿架住她的下半身,以防止受伤的腿再次压倒。
便是这一接,庄北辰顿时间后背着地,痛的倒抽一口凉气。
温婉也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想要爬起来。庄北辰被她压着,撞疼的后背更疼了,“别动,别动,哎哟哟!”
“你没事吧,该不会是骨折了吧!”温婉刚刚似乎有听到卡嚓声,这一想顿时慌了,抓起床头的电话便要打120。
庄北辰一把抢过,抱着她坐起身,“没那么严重!”
温婉美目一转,惊怒的瞪着他,“你骗我!”
粉拳挥起,再次不留情面的砸向他的胸膛。庄北辰顿作捧心痛苦状,“别,别,痛痛!”
温婉的拳头停在半空中,又不敢砸了。
这人说话向来没个准,到底是有没有受伤还真不好说。
“你到底有没有事,有事找医生,没事别瞎哼哼!”
“大小姐,你那么大一个人砸下来,就算不骨折,皮外伤总会有的吧。有没有事你自己不知道看看吗?”庄北辰委屈的撂起自己的衣服,果然胸前红通通的一片。
庄北辰又哎哟哟的叫痛,温婉满脸的不自在,“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自从遇上你,就没一件好事,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怎么跟你这种人结婚,哦哟哟,哦哟哟!”
庄北辰捂着发红的胸口,哼哼唧唧的叫个不停。
温婉急的手足无措,“那怎么办,要不还是去医院吧。”
“不用,应该抹点红花油,揉一揉就好了。”
“那快点啊,等淤青了再揉就没那么快好了。”
“哦!”庄北辰瞟一眼温婉,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还坐在人家身上,忙撑着床沿站了起来。
庄北辰拿来了红花油,温婉伸手接过,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背。庄北辰顿时手一缩,红花油差点掉在地上。
温婉脸色一变,一把抓过他的手,才发现他整个手背上都是伤口。温婉伸手碰了一下,庄北辰本能的往后缩。
“你……这么严重的伤怎么不说?”
“看不出来,你还知道关心人啊。放心吧,已经消过炎了,等掉痂就没事了。”
温婉神色有些复杂,这应该是下午砸窗弄的,亏得自己刚刚还那么认为他。温婉有些内疚,闷闷的接过红花油,认真的帮他揉起胸口来。
柔嫩的小手在胸前不轻不重的揉着,庄北辰不自觉的勾起唇角,眸光变得幽深起来。
她微垂了头,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个青色剪影,全神贯注的帮他推揉着胸前的淤痕。其实那么撞一下根本没什么事,却莫名的想夸张的表达,看到她着急的样子,心变成了一个吹满气的气球,飘飘然的。
“应该差不多了,等明天起来的时候再按一下。”温婉收起手,庄北辰看着她,“还有痛!”
“那肯定不能立竿见影的,忍忍就好了。”
“我是说还有一个地方有痛。”
“哪里?”
“屁股!”
温婉怔了下,“流氓!”
“是真的,你推我的时候,我是屁股先着地,比前面还要痛!”
温婉禁不住眼角直抽抽,“那,那,这个你自己,很痛,坐都不敢坐了!”
温婉注意到他坐的时候果然只搭了一点点凳沿,“很严重吗?”
“看不到,不知道。”
温婉抚了抚额,“这个,这个,位置太特殊了点,要不,你还是去看一下医生吧。”
“也不是很下面,就是这个位置。”他扭过身来,把衣服撂起来一点点,温婉看到腰下果然一大片红痕。
忍不住伸手将裤子往下扯了一点点,底下是更大明显的红痕。
“好像真的很严重啊,你要不还是去医院吧。”
“这不太好吧,揉点红花油就好了。”
“可是……”温婉纠结的看看红花油,又看看他的屁股。
“你就随便抹一点,我自己来揉就可以了。”
“呃,好吧。”温婉犹豫再三,还是闭着眼睛,倒了点红花油在手上,慢慢的将手伸过去……
心紧张的快要跳出来,她紧紧的闭着眼睛,问:“那个你过来一点,我抹不到。”
庄北辰偷眼看着她紧张的小脸红扑扑的样子,不由的想笑,却又不敢笑。往她身边靠了点,终于红花油抹上去了。
温婉长抒一口气,抹的时候还不忘了微微用力,推按了几下,到底是碍于男女之别,很快就收回了手,“你自己来吧。”
看她羞红的面庞,庄北辰决定见好就收,不再为难她了。
经他这第一闹,温婉那颗被悲伤包围的心莫名的就解放了。
“好了,现在轮到你了!”
“啊?”
庄北辰抓过她的脚,将纱布拆掉,温婉痛的直抽凉气,却是不好意思叫唤。
“痛就喊出来了,别憋着。一会按的时候会更痛。”
“不用,我自己来!”温婉急急的想抽回自己的脚,庄北辰却牢牢的握着,“你最好配合一点,我可不想跟一个瘸子结婚!”
“哼,好像你很完美一样的,不一样是个半残!”
“你说谁半残?”
“你呀,我伤脚,你伤手,半斤八两,有什么资格嫌弃的。”
“嗬,你这么一手,倒也是天生一对啊!”
“谁要跟你天生一……啊!”钻心的痛从脚踝传来,温婉顿时受之不住喊了出来。
“你扭到了筋,肯定会很痛的,忍忍!”
“你会不会啊,别乱按!”
“放心,为了保证我的新娘完美的出席婚礼,肯定会负责的。”说着掌心换了个位置,温婉顿时又舒服的吁一口气。
就在这时而舒服,时而痛苦中,庄北辰按了足有半个钟才结束。按过之后,整个脚滚、烫滚、烫的,很舒服的感觉。
看来这人确有一手,温婉爽快的说一句:“谢了!”
“客气。好了,吃饭吧!”
自从温婉住进来,庄北辰便叫了钟点工,每天定时过来做清洁和家务,厨艺不错,温婉吃的很心。
看到温婉不再陷入悲伤里,庄北辰的心情也随之放松许多。
第二日,邵文修一大早便买了一大捧百合到医院,却发现病房已经空了。他找到护士台寻问温婉的去向。
“哦,那位女士已经出院了。”
“出院,不是刚住进来吗?”
“嗯,具体我的我也不清楚,我帮你叫一下当班护士吧。”说着她叫来了另一个圆脸护士,她说:“有位女士来看她,之后病人的家属便帮她办理了出院。”
“女士,什么女士?”
“嗯,就是一位打扮的珠光宝气的富太太,看着挺亲切的,不过下手可真狠,病人差一点就被她再摔断一次腿了。”
“是不是穿着白色套装。”
“嗯,好像是,好像胸前还有一朵黑色的山茶胸针。”
邵文修颓然的放下花,“我知道了。”
说完转身便走。
“先生,你的花。”
“送你了!”
邵文修闭了闭眼,飞快的出了医院,回到邵家。
赵明玉正在帮保姆准备早餐,看到邵文修进来,脸上堆满了笑容,“文修锻炼回来了?快过来吃早餐,妈妈准备了你最喜欢的培根芝士!”
邵文修走到她面前,“别再去找她了。”
“你说什么呢?”赵明玉脸色讪讪的。
“我刚刚去医院了,护士说你去过。”
“我,我就是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妈,我已经答应跟梁思思结婚了,你能消停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