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窦重和花茗一起的午饭,宁海潮并没有安排在消费十分高的地方,毕竟钱还是能省就省,花钱的场面多半是些“局”,自己人吃饭又哪里需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宁海潮踩着约定的时间走进了这家饭馆,孙然门面上看起来有些不堪入目,可当推开门的时候,迎面扑来的热浪却让人心中一暖十分舒服。饭馆并不算太大,桌椅板凳一排排摆放整齐七八套也不算简陋,宾客满座十分热闹,前台站着一个看上去老板模样的中年男人,来来回回不停的招呼着客人,脸上笑盈盈的看起来十分和善。“几位啊?先进来坐吧?”宁海潮两人刚一进来,老板就两人笑着说着。宁海潮没说话,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先忙不用管,老板会心一笑接着忙别的去了。
宁海潮环顾四周,轻易就找到了坐在靠墙未知的窦重,两人都发现了对方,对视一笑,宁海潮转身拉起花茗走了过去。
“久等了吧?”宁海潮在窦重面前坐下,脸上的笑容不减,。
“这家店生意这么好,不提前点来可没有位置。”窦重笑着说着,丝毫没有跟宁海潮客气的意思,“菜还没点,我要不是老顾客恐怕要被老板撵出去了。”窦重自顾自的说道,慢慢给宁海潮和花茗倒上茶水。
“老板菜单有吗?”宁海潮回头提高了音量冲着前台的老板说道,“有!”说着笑呵呵的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菜单一个小本和一支笔。
“生意挺不错啊。”简单点完饭菜,宁海潮随便和店主搭着话,脸上挂着阳光的笑容。
“哈哈哈……还行吧,老百姓都得意这口呗。”老板笑得合不拢嘴,一边说着一边往回走去。
“你可跟谁都能聊上两句。”窦重笑着说着喝了口茶水。
“又没坏处”宁海潮贱贱的笑了笑打量了一下周围又继续说道:“房子看的怎么样了?”
“这几天我找了找,最后考虑了一下选择了几家条件不错的,今天商量好去看一看。”窦重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来,在手机上划拉几下又递给宁海潮,“这是对方提供过来的一些照片资料,你先看一看,吃完饭我们再去看一看实际情况。”
“唔……”宁海潮沉吟着翻看手机里的照片,“价格呢?一口价吗?”宁海潮抬头看着窦重。
“对方提供的价格都在二十万左右一年,但是还没敲定应该可以再做商议。”
饭店的老板端着两盘开胃的凉菜走了过来,稳稳地放在桌上,见两人像是在谈论什么也就没多说什么,“谢谢”宁海潮礼貌的对老板笑了笑,老板也点头回应了一下便走了。
“价格上尽量再压一压,实在压不下去就算了。”宁海潮又继续和窦重说道,看了看面前卖相不错的凉菜,伸手拿起面前的筷子就要去夹,伸出一半又停住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对着窦重说:“房子的租住应该今天就能定下,剩下工作需要的电脑设备还有各种软硬件之类的东西多辛苦一下,列个清单给我,明后两天我们就开始采购。”窦重点头回应着,也拿起了筷子,“挑好的买,有钱!”宁海潮扬起嘴角朝窦重使了个眼色。
“行,我多花点。”窦重会心一笑点了点头,夹起一口凉菜塞进嘴里。
饭馆里的人愈发的多了,一桌一桌坐得满满当当的。
“俩小孩出来忙了!”
老板从后厨招呼两个年轻的伙计出来,又支起两张桌子摆在门口,拉起量大块遮雨布撑起个帐篷,给门口加了一截走廊又坐上去两桌人。三个人来来回回一趟一趟端菜上菜,端一趟歇两趟的老板站在原地擦了擦汗,脸上还是笑呵呵的。
“几位,菜上齐了。”一个年轻的伙计端上两盘菜放在桌子上,对着宁海潮一桌几个人笑了笑,不等宁海潮答谢,扭头就走扎进后厨忙活去了。
“生意可真好。”宁海潮笑了笑。
“这家店才不过五六年,我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开的,那时候虽然做的不错但是生意一般,老板脾气不,好全靠他老婆一个人撑着。”窦重随意的说着目光不离饭菜,伸出筷子夹起一口塞进嘴里咀嚼起来。
“我看老板很和善人不错啊?”宁海潮看着都冲往嘴里扒拉两口米饭。
放下饭碗,窦重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喝了口水,抬头看了看宁海潮后又偏头朝收银台看了看,往前坐了坐说道:“我大三的时候,这家饭馆才开的第二年夏天,我们当时几个室友经常一起来吃,突然有一天饭馆关门了,过了七八天才开门,招呼客人的就只剩下老板了。”窦重时不时朝饭馆老板站立的地方看一看。
“女的跟人跑了?”宁海潮压低了声音说着,回头看了看又看了看窦重,这事可不光彩,宁海潮可不想让人听见招惹麻烦。
“嘶!没有的事!”窦重轻轻皱起眉头晃了晃手,又继续说道:“老板娘人贤惠能干心肠很好,起初,我们几个也没在意,想着可能是生病或者又是什么的,但是老板的状态太反常了,就是现在这样整天笑呵呵的十分和善。后来有个兄弟吃饭的时候,出门去隔壁商店买了包烟,随便和商店的婆娘闲聊了几句,赶上那个婆娘是个大嘴巴,这才知道怎么回事。”窦重说到这停下了,放了下手里的筷子,看了看饭菜又看了看宁海潮,对面坐的宁海潮和花茗两个人也停下了动作,被吸引了过来忍不住把身子往前探了探。
“死了……”这个沉重的词汇从窦重嘴里轻轻地说了出来,惹得面前两个人禁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身体往后靠了靠,一时间三人静坐,没什么眼神交流更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饭馆里的气氛依旧热闹,遮雨布把门口裹得严严实实,凛冽的寒风被挡在外面。明天才是立冬,可今天似乎是格外的冷,窗外一眼看去,路上零散走过的两三个行人哆哆嗦嗦的逆风前行着。
宁海潮又把身子向前探过来,似乎是要听完这一整件事,见宁海潮探身过来,窦重看了看窗外又继续开口:“夏天总让人心烦气躁,更何况当时的老板脾气并不好,与店里的客人争执起来,那人赤背面凶又喝了不少酒,话不过两句就厮打起来,桌椅板凳全掀个遍,老板娘吓坏了上来要拉住老板,结果那喝酒的客人抡起板凳,正打在跑过来的老板娘头上,血流了一地,所有人都吓懵了,喝酒的跑了老板也不记得追,抱住老板娘只知道又哭又喊,店里的伙计机灵,赶紧叫了救护车,结果路上堵车,人就这么没了。”话说至此,窦重没再说话低头只顾吃起饭来。对面的宁海潮愣愣看着桌上的饭菜,不知道在想什么,身边的花茗凑近了一些抓住了他的胳膊。
……
忙碌到晚上九点,驾车行驶在送花茗回去的路上,宁海潮感觉有些疲惫了,傍晚的时候下了场小雨路面还没干,灯光下闪着零星的光,副驾驶座上的花茗头靠在车窗边眼看着窗外,从吃饭之后她就几乎没怎么说过话,似乎是中午的事还影响着她的情绪。
“还在想中午的事?”宁海潮看了花茗,慢慢降下车速来。
“没什么,只是中午的事让人很难受。”花茗扭头过来很勉强的笑了笑。
“你怎么想?”
“老板应很后悔吧……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一直努力经营着饭馆,每天都十分和善的面对所有人。”花茗又靠回车门上看着外面。
“真遗憾。”宁海潮轻轻的说着,伸手把车里的暖风开大了一些,外面的冷气似乎是钻了进来,让人觉得有些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