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阙城春风四起,云烟缭绕。天气比以往任何一日都要晴朗温和。
但苏离别却是死气沉沉,他的心情并不好。望着街道上人山人海、人潮川流不息,来来往往的行人手里皆是拿满了各式各样的物品,只的唉声叹气。
因不想让澜心儿陷入危险之地,所以无奈之下让澜父澜母将她拉了回去。他很了解她,似乎都要如同她两位父母了解她一般。
澜心儿很难过,也还许会憎恨他讨厌他。
但是谁时常又不是心如刀绞、剧痛难忍呢?而且这般的离别如同他的名字终要离别,可他还无人能够与其诉说并只能将痛苦埋在心里。
那最痛苦的岂不还是他?
夕阳下的后院旁边站着两道人影,苏离别走进了马棚,他很幸运仅仅一眼就相中了最中间的那匹白马。
“老头,这匹白马不错,我就要这匹了。”苏离别笑了笑。
“你小子倒好,走之前挑马还挑了这匹最好的马。”他摸了摸胡子,“这匹马名为泛玉马,身体如光照的白玉,奔跑起来好似荧光乍现。”
“看来我眼光不错,我这番游历也许半载也许数年,你们照顾好自己还有心儿。”他微微一笑。
“既然如此,那你此番出去必须好好活着,下次若是没有活着回来。那我死都不会原谅你,心儿你也是很了解她,所以你看着办吧。”他挥了挥袖子,扔去了钱袋。“现在我可是千古罪人,我点了她睡穴。等她醒来以后估计我日子就不好过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谁不想自己的孩子生活好好的呢。虽然苏离别并不是他的亲生骨肉,但从小苏离别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自然而然早就当成了一家人。
“心儿醒来还请你转告她,不要担心我。而且这是我的意思与你没关系。”他凌空翻身已经坐到了马背。“若是她不信,那你这罪名就先替我担着,时间长了自然就消了。”
“驾”的一声响起,那匹白马跃起三尺多高。可能太久被拴在马棚里,但是那颗自由心依旧没有被磨灭,早就想要奔跑了吧。
而马棚旁依旧杵立一个身影,他正昂首挺胸的摸着胡子望着眼前之人离去方才转身。
他翻山越岭已快有了日行千里的感受,行了如此远而这匹马好像不曾疲惫。蹄下有奔雷且活灵活现,身中如电光闪烁。
这一行便是一天,天空已经耷拉了下来。只剩下黑夜洒向大地与天空中微明的点点繁星以及那轮洁白的皎月。
他栓好了马且自己也困了,动作很轻柔的坐了下来。头枕着双手方才片刻便已熟睡,或许这些天他的压力很大再加上极其劳累的缘故,所以这一觉睡的很踏实很沉。
但他忽然从睡梦中醒来,起身时雪葬已出鞘。剑已指着面前之人,寒芒刺骨、剑冷如冰。
而他剑尖前的却是位笑眯眯的年轻和尚。
“阿弥陀佛,小僧法号若水。路径此处却打扰到了施主晚睡,深感抱歉。”
那笑眯眯的年轻和尚双手合十着他鞠了一躬。
他的剑却未曾放下。
“但你却并不像长的这般善良无邪,因为惊醒我的是一股阴险的杀气。”他冷冷道。
他总感觉面前的尚有着古怪。
因为大晚上和尚不住在庙里却在这林子里闲逛。凭借这点他当然不会放下紧绷的心弦,倘若他是笑颜杀手,那么他今日就会死。
“出家人不打诳语,想不您对小僧有何等误会。”和尚道。
“深夜和尚不归庙,却行于山间深林。”他眉间紧皱着。
“阿弥陀佛,我路径此处是因老友有难邀我前去,所以这位施主回吧,小僧先告辞了。”和尚单手为掌右手捻动着佛珠便往前走去。
苏离别望着那名和尚确确实实的离开,合上剑便是一倒,再次躺到了树旁倚靠着这磅礴大树,但他并未就此睡去却是双目望着天空,像是在思索什么。
那一身白衣在黑夜中格外的亮眼,站到远处便能见其一团白。当然这也使得他夜晚中很为不便,他没有办法,终究缓慢的站起了身子。
他轻轻的解开了绳子,动作很轻很温柔。还在熟睡的泛玉马就这样被他吵醒,起身就是对天一跃,苏离别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
无边无际的黑暗有着一人一马在林中行走。
他不知道应该前往何处,因为现在的他毫无目标。
他走了很久很久,黑夜才逐渐消散,光辉照耀了整片大地。
忽然几道剧烈的磅礴大气瞬间传来。
他已把马扔之原地赶忙向前奔去一探究竟。为走多远,眼前豁然开朗极其明了,面前出现了一座很豪华的房屋。可是偌大的房屋却很安静很死寂,这两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苏离别不由得走了过去,他只踏前了一步。三点寒星暴射而来,犹如那飞隼猎食般冲击过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很快。
他的瞳孔逐渐放大,他人已经愣在原地。
就连他都认为他必死的时候,忽然身旁传来了一阵熟悉的琴音。那旋律依旧如先前那般优雅柔美,他顺着音响之处望了过去,依旧是那个熟悉的人。
苏离别拔出了剑,凌空一跃便踏了过去,可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注视着前方。
“最近你的名声可再次大噪了,我若是你的话我就不会再出来。”她微笑着道。
虽然话很冷,但是声音很柔美。
“可若是不出来生活更难,所以我还不如出来潇洒浪荡。”他也笑着,“前面那几位是何人?”
“方家的人。”她道。
方家这个名字使得苏离别有些微惊讶但是稍纵即逝,让再次想到了三年前的那段悲惨事故。他已经默默的下定了决心,既然她已经放下了那段自己做的错事,那么自己就应该助她一臂之力除掉方禹舟,这样也算了将功赎罪吧。。
“这就是方家大院?隐藏的还挺深。”他的左手越握越紧。
两者纹丝不动反倒气质勃勃,既然他们敢来那么定当已有决心。而苏离别正好了一借助此番机会来试试自己的剑。
“堂堂荒抚琴女的帮手就是一位细胳膊细腿宛如女人的小白脸?”方禹舟仰天长笑。“看来今天不仅赚一本千面乱心录,还可以让自己威名远播,简直一举两得。”
“那应该是你上辈子给人做牛做马,修来的遇见我的福分”苏离别懒洋洋的揉了揉肩,“千面乱心录就算送给你,你也练不成。所以就更别想什么修得神功,名扬天下这等事了。”
这番戏谑竟令一向严肃庄重的仪慕林竟然遮口微笑。
“你。”方禹舟指着他,心肺似乎都要被气炸了。
其身旁老者却道:“可虽然练不成但至少有你这么颗上好的头颅所为回报,算下来终归还是赚。”
苏离别瞪着双眼,刹那间剑离鞘而出。出时迅疾如光影,他整个身体已经破空而去,周围的石子全然震起。
丹田之气已汇聚于剑,剑气浩荡震慑。
老者手中拐杖旋转,形成了一道锋利的圈顿时向前倾去。
‘叮’的一声响起,那柄寒潮翻涌的剑钉在了漆黑刚硬的拐杖上,那道逼人的剑气迅速震荡而去,令得那名老者急退三步。
“看来今日只有用这条老命陪公子了。”老者道。
“与他废话何干,今天就提着他的首级就行了。”方禹舟抽出了剑,身形暴动。
“小生不才,承蒙两位如此看中。只不过我有情可这手中的雪葬无情,方贼今日便将你就地正法。”苏离别蹙眉道。
方禹舟手中的漆黑铁剑拔出,整个人越林而来,如同箭矢飞击般剑锋已在苏离别胸前七寸处。
苏离别测过身体翻身一转,剑如巨山般压力提剑上挑左脚扫堂腿横跨其后背。方禹舟只感觉都后背那股如巨石砸来的剧痛传到全身,手里的剑已脱手而出,身体前倾栽倒在地。
“就你这杂碎的三脚猫功夫也去当刺客,真不怕阎王爷哪天收了你的命。”苏离别并未看他一眼。
他的那一脚几乎用尽全身之力迸发而出,就如他等身板者当然很难受下这一击。
“在方家门前杀人,你找死!”那老头铁拐对地上砸去,一股恐怖的道席卷地上尘土散开且大声吼道。“秋云禅师请你出手帮忙应难。”
仪慕林脸色微变,秋云禅师为天净寺修为最高的禅师。倒也难怪方家此次敢与她正面相对,原来是请了高僧。
忽然那宛如皇宫般的房屋大门一开,里面走缓慢出了几人。一位慈眉善目且满脸笑意的僧人与扛着巨刀的红衣刀客,还有几位遮的严严实实的黑衣人。
“看来他们早已做了充分的准备,所以他们就是在等你自投罗网。”苏离别望着他,甩了甩手。“对面人多势众,如果一旦不敌那我们便迅速撤走。”
“今日连累你了,我深表歉意。”
“说这话就显得见外了,但无论如何今日必将取方狗贼的首级。”他说的铿锵有力。
只听嗖嗖声响,两者身后已站着另外一名女子。身着淡色长袍,身体散发着淡淡花香。手持一把晶莹剔透宛如白玉的长笛。
“早就听闻荒抚琴、散魂笛两者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如传闻那般如若天仙。”从地上慢慢爬起的方禹舟*琐道。
那杵着铁拐的老者脸色瞬间苍白,看那样子已经火冒三丈恨不得打死方禹舟那没出息的熊样。
“闭嘴,畜生。当初就因为你贪图什么宝贝,在外面到处惹是生非,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老者恶狠狠骂道。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