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妙梦怔怔的由人抚着就到了门前,门外顾以霖一身玄色勾着红边的衣袍衬得整个人更是面冠如玉,眉如朗星,身姿修长,此刻他眼眸中流露出淡淡的喜悦,温柔地看着一身红色穿着嫁衣的,他的小姑娘。
她有些笨拙的爬上了江凌天的背上,慢慢的朝着他的方向过来,这也是风俗的一种,就是由兄长背着女子坐上花轿,也是预示着生活美满的意思。
江凌天将小妹小心翼翼的抱到了花轿里,然后看着顾以霖的眼神中充满了警告,他软软嫩嫩的小妹啊,今天起就要属于眼前的这人了,虽然江凌天不得不承认,这顾以霖看着是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的,但是……他还是伤心的笑不出来。
“你要好好的照顾小妹!”他要求到。
顾以霖难的好脾气的应道:“好!放心吧,她是我的妻子,我会对她好的。”
江凌云江凌风几个兄弟,连带着康哥,都怒气冲冲的看着顾以霖,仿佛他是甚么十恶不赦的坏人一样。
康哥见他二姐姐坐上了花轿,在结合之前听凌云哥哥说的,姐姐走了就不回来了,顿时就将大英雄什么的抛之脑后,什么都没有他大姐姐来得重要。
江凌云现在虽说结了婚,可是依然是幼稚的紧,他不顾几人的劝阻,就冲上前去,狠狠地瞪着顾以霖,想说什么,可是又当着众目睽睽之下说不出口,又看着花轿中的小妹,心下憋屈的紧,怕搅了小妹的婚礼,只得愤愤的威胁到:“你要是敢对她不好,我就算是拼上性命,也要将你的头拧下来!”
话刚说完,就被许氏拉开了,她狠狠的瞪了江凌云一眼,低声喝到:“你想干什么!这样大喜的日子,搅了你妹妹的婚礼,我饶不了你!”
然后又看向顾以霖道:“侯爷千万别在意,这臭小子就是太舍不得他妹妹了,不是故意冒犯你的,就连我……也是舍不得……”说着她眼中就闪现泪花,看着梦梦就要去别人家当媳妇了,真是舍不得,这么好的姑娘……
江凌云无语了,看着周围这么多的宾客,连忙将母亲捞到一边,好好的安抚着。
顾以霖看着这兄弟几个占有欲这么强,眉头微微皱着,不过半晌,就舒展开了,看向花轿里乖乖的坐着的某人,笑了,没事他们以后有的是时间相处,他才不屑嫉妒这些傻小子们。
江妙梦坐在花轿里,听见外面哥哥们说的话,一阵感动,想着今后不再家中,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不由得一阵心酸,眼泪就要掉下来。
康哥在人群中钻啊钻的,终于挤到了轿子前面,然后爬了上去:“二姐姐!你不要走!”
旁边的喜娘吓坏了,连忙就将小家伙往外抱,康哥各种挣扎:“我不走!我要和二姐姐一起去!”
江妙梦本来还想哭的心情,顿时就被这话浇灭了,噗嗤一声就笑了,听着小家伙在外面挣扎着,要跟她一起嫁到威远侯府,江妙梦就是一阵好笑。
外面站着的顾以霖当然没有错过她的一声娇笑,虽然声音很低,可是这么多人里,他还是独独听到了她的声音,勾唇笑着,顾以霖有些着急的看着外面的主持仪式的老族长,什么时候结束啊,他迫不及待的想把小姑娘带回家了呢!
老族长在他冰冷眼神的催促下,无奈的清了清嗓子到:“现在请江父江母与女儿告别!”
这就是哭嫁开始了,江氏连同江庆国都缓缓的走到轿子前,跟女儿话别。
“梦梦……到了那里,可千万不能再任性了,娘亲……想我了就回来看看……”说着就泣不成声了。
江妙梦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下来了,她连连点头,带着哭腔道:“我知道了母亲!”
江庆国瞪了她一眼,呵斥道:“女儿又不是不回来了,再说这侯府离咱们相府也不过就是两条街的距离,说回来不就回来了?”再说这上过妆都要哭花了。
然后转向女儿:“梦梦啊,你家做人妇了,可要好好谨记出嫁从夫,多听小侯爷的话,啊!有什么事情有爹爹和相府给你撑着!”他说着不着痕迹的看了顾以霖一眼。
顾以霖连忙上前道:“岳父岳母放心,小婿自当尽心照顾梦梦,她以后是我顾以霖明媒正娶的妻室,我定然不会叫旁人欺负了她去。”
江妙梦哭的更加伤心,上气不接下气的,那喜娘连忙在一旁小声的提醒道:“江大人江夫人,这新娘子哭也哭够了,这再不走就误了吉时了!”
江庆国闻言,连忙摆手:“好,那就出发吧!”然后朝着顾以霖使了使眼色。
顾以霖会意,回头诚心的拜了拜二老,然后转身上马,动作一气呵成,帅气的一转马头,就领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走了。
薄唇抑制不住的上扬,想着轿子里的某只小姑娘,心情更是高兴地恨不得现在就将人捉过来,好好的亲昵一番。
江氏看着花轿远去,心中一阵难过,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是泼出去的水,她以后过得好不好,自己就不知道了,真是想想就心疼,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就这样到了别人的家里,还要侍奉公婆,只是盼着霖儿这孩子对她好一点,什么时候能护着她,就好了。
江妙梦坐在花轿上,摇摇晃晃的让她有些晕,早上的时候,几乎都没吃什么东西,现在肚子饿的咕咕叫,翡翠本来想着给她拿些糕点,可是被喜娘一把拦下了,说是现在涂着唇彩,不能吃东西,再说了晚上还有洞房花烛夜,吃多了不好看的。
江妙梦本来哭的稀里哗啦的,可是现在被轿子颠簸的有些困,又有些饿,昏昏沉沉的就想睡过去。
“小姐,现在可不能睡,快做好!”喜娘的声音又出现了,江妙梦一个激灵,透着盖头四顾看去,原来,喜娘正在小窗户上看着里面的动静,见江妙梦靠在了软枕上,连忙小声的提醒着。
江妙梦哭笑不得,这喜娘管的还真是严,睡觉都不行,于是小声的嘟哝道:“知道了,喜娘。”
肚子又唱了半晌的空城戏,花轿才摇摇晃晃的到达了威远侯府,现在的威远侯府正是一片张灯结彩,宾客如潮,车水马龙。
见是花轿来了,众人连忙让开一条路来,让花轿通过,个人面上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都是喜笑颜开,毕竟这样的喜事,已经很难见到了。
况且,又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
江妙梦正忐忑着,就听到外面喊着什么,然后轿门就打开了,江妙梦就只能看到穿着一双云纹的银丝靴的男人的脚,心下顿时就漏跳了一拍,正紧张得不知所措着,就听见一声熟悉的、磁性的声音:“下来吧!”
顾以霖朝着盖着红盖头的小姑娘笑了笑,然后伸出手。
江妙梦看着这只伸到她身前的大手,顾以霖的手长得修长又漂亮,和他身上的其他地方长得一样,指节修长白皙,指腹饱满干净,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习武之人的手,除了虎口上淡淡的茧子外,任谁也看不出来,在战场上杀伐决断的人会有这样一双手。
江妙梦迟疑的,慢慢的将手伸向他,刚刚放上就被他紧紧地握住了,她顿时脸上一热,正想走,天璇地转之间就被拉到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啊!”她忍不住惊呼,只是声音刚刚出口,就连忙用手捂住了嘴,她紧紧地攥着顾以霖胸前的衣服。
外面一阵起哄的声音,江妙梦脸都红成了煮熟的虾子一样的颜色。怎么回事?喜娘不是说这断路,是要新郎牵着新娘走的吗?这顾以霖怎么用抱的?这下外面的人都看到了……呜呜,让她找个地缝钻进去好了。
她现在全身酥软,被顾以霖整个横抱在怀中,周身萦绕着他熟悉的皂荚香味和淡淡的麝香味,她现在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只得任由他抱着。
察觉到小姑娘的紧张,顾以霖微微笑,不着痕迹的小声道:“乖,别怕,我在。”
江妙梦闻言稍微有些心安,缓缓地深呼吸,这才平复下来,也不知道这侯府到底有多大,走了半天,才到了正厅。
顾以霖缓缓的放下没什么分量的小姑娘,然后将喜娘塞过来的绣球递到江妙梦的手中,自己则牵着另一头。
江妙梦牵着绣球,还是有些紧张,慢慢地走着,一旁的喜娘小声提醒道:“姑娘小心,要跨火盆了。”
江妙梦闻言,呼吸一凛,小心翼翼的走得更慢,终于看到了火盆,虽然在家里演练了很多遍,看着脚边攒着火焰的火盆,江妙梦还是不免有些紧张。
“小心!”顾以霖小声提醒着,恨不得将小人儿一把抱过去,这样的火盆万一烫到她了怎么办?一旁的众人,见侯爷这么心疼新娘子,心下都在想着,以后可正是不能小看了这江妙梦,看侯爷这样子,是喜欢极了,这样都心疼。
江妙梦深吸一口气,慢慢的平稳的,以最优美快速的姿态跨过火盆,顿时赢来了一片掌声。
盖头下,她的嘴角抽了抽,这……很难吗?鼓掌做什么?
所谓的跨火盆,就是在正厅的前面,摆上一个火盆,让新娘子跨过去,意思就是可以少去一切不吉利的东西,结婚以后夫妻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