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西爵听完坦然的勾了嘴角,竟也挑眉已经:“说对了,就是公报私仇。”
然后用一种’你能怎么着?’的神色看着她,又颔首指了指教室,“你还有不到十分钟,我听闻你的导师强迫症不小?”
苏安浅顿时皱了眉,匆忙去把黑板擦掉,还得把桌椅摆得像样些才可以,上一次导师还真因为这个是把学生批评了一通。
燕西爵已经悠然往外走了,没一会儿,隐约能听见他跟别人交谈。
果然苏安浅出去的时候,导师和其他几位已经来了,看了看她,又看了燕西爵,问:“燕先生说的,就是她么?”
燕西爵微勾嘴角,点了一下头,“对,要劳烦各位了。”
苏安浅根本不知道他们之前说了什么,只是陪着笑了笑。
导师进去前才笑着一句:“我记住你了。”
这让她一路皱着眉,快出校门时,转头盯着他,“你跟我的导师说什么了?”
燕西爵几不可闻的挑眉,伸手插进裤兜拿了车钥匙,又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道:“说你心术不正,提防着别让哪个男学生栽在你身上。”
说完,他已经开了车门,朝她示意上车。
苏安浅板着脸走过去,情绪压着,仰脸盯着他,“你是不是也觉得自己魅力不够,怕我跑了?”
语气里有着嘲讽,也有着咬牙切齿的味道,他那么说,不就相当于把她说成那些整天想着艳遇的女学生了?
够俗。
走到车门边,她挑起眉尾睨着他,“我还就告诉你,我看不上你,我看我爸对你也一般般,等哪天我找了个优秀的男校友直接带回家,您可以回家歇着了!”
“你敢!”燕西爵蓦地沉了脸。
苏安浅说完一扬下巴钻进车里。
却发现他好一会儿都没上来,而是笔直的立在车门边。
等他上了车,她转过头去看,见的还是他板着的连,好像她刚刚说的那个话刺激他了。
不就是带个男校友回家?他有什么好怕的?
不过……既然他这么担心,还真可以试试!
“苏安浅。”燕西爵没开车,而是忽然喊了她的名字,转过头看着她,“刚刚的话,你说了就说了,若真敢去做,当心我把你腿打折。”
轻描淡写的词句,苏安浅却皱起眉,似曾相识。
她抿了抿唇,没吭声。
车子缓缓启动,燕西爵沉默着。
他的话并没有多少玩笑的成分,大概没人会了解追一个女人追了三番四次,一波三折,还要提心吊胆的感觉。
有时候他自然也想过放了她,放过苏老,和和平平,各不相干,但一想到他日后的生活少了这么一个女人,当下就觉得没意义了。
“抽空搬出来,住校外。”路上,燕西爵忽然这样说了一句。
苏安浅皱起眉,“我家就在市里,要是不住学校,我直接回家就行了,为什么住外边。”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他方便。
一周七天,五天她都封在学校里,他想见也费事,不见还不放心。
“不要。”她又坚定的说了一句。
燕西爵只淡淡的一句:“我说了算。”
之后任由她盯着,他专心开车,余光里看到她身体前倾在置物格找了会儿,可能是没找到她要的东西,气哼哼的直接爬到后座去了。
燕西爵车速猛然降下来,不悦的侧过头:“做什么?”
她根本不想搭理他,顺手拿了一盒崭新的抽纸,’哗哗’抽了个够,然后按在手肘处,转头看向窗外。
燕西爵从后视镜看了她一会儿,深邃的眸底若有所思。
直到了松涛居外,他给她开了车门,却把她堵在门口,低眉略微睨着她,眼尾轻轻眯起,“你知道刚刚做了什么?”
苏安浅抬头,“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他指了指她翻出来的抽纸,薄唇微动,“怎么知道新的抽纸放在哪?”
这是他想了一路的问题,这辆车她以前坐过,没拆封的抽纸放哪儿也是她定的,别人都不知道。
刚刚她的动作几乎是在气愤之下不假思索,偏偏都很熟悉。
她靠在车门上,仰脸看了他,抿了抿唇,不回答,作势从他禁锢里避出去。
被她捏着手腕一转,关了车门,往家里走,不进门,将她抵在门边。
“你,要干什么?”她皱了皱眉,那张峻脸产生的压迫让她很不自在,挺拔的鼻尖都几乎碰到她额头。
“看着我。”他喉结微动,嗓音低沉的命令。
她不从,下巴已经被捏着抬起。
“你是不是在骗我?”燕西爵定定的望着她,“上一次来家里,卧室那么多你的东西,你一个好奇都没有,今天车上所有动作行云流水,要不要给我个解释?”
苏安浅皱着眉,“……你在说什么?”
他薄唇抿着,目光在她脸上几度徘徊,努力把语气放缓,“安安,如果你觉得跟我纠缠这么多年,没有一场像样的恋爱,也不用这样考验我、折磨我,还是你觉得,不用一个特别的方式,你爸永远不会接受我,嗯?”
她努力把手抽回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还是……你把我当做谁了?”
他看着她的眼,一直到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进去吧。”
她又看了他一眼,转过身。
“手怎么了?”身后,燕西爵又皱着眉问。
苏安浅看了一眼手肘,提到这个就更不想跟他说话,忙着弄桌椅,不知道擦哪儿了,抽纸已经把血擦干净了。
走到客厅把书包扔到沙发就要上楼。
整个人都被她带过去按进沙发里,“老实坐着。”
她没动,但是一直盯着他,“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这么厉害我就怕你,你要是跟我的同学、老师诋毁我,我……”
“你怎么样?”燕西爵拿了创可贴,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她很是硬气的一句:“我就把你弄得身败名裂,在我们学校待不下去。”
这话让燕西爵忽然笑了笑,“那我还真想见识见识你的本事。”
显然,他压根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贴好创可贴才低低一句:“今晚别洗澡了,免得碰水。”
她不说话。
燕西爵转身之际,又说了句:“从学校搬出来需要跟谁打招呼么?导师、舍管?”
苏安浅抬头,蹙着眉,“我说了我不搬出来!”
他跟没听到她说话似的,“正好,周五我去接你,需要带的带出来,被褥就放那儿吧。
周五。
燕西爵去接她,她依旧只带了一个书包,他直接把车开进去,跟舍管打了个招呼,上去把她的书都放到了车上,一并拉到香雪苑。
他一直没把这儿的房子处理掉,看来是明智之选,这里距离她的学校最近,地铁和公交都直达,他开车去公司远一点倒是无所谓了。
看着她不情不愿的下车,倒是也跟着他进了电梯,一路上楼。
在九楼停下,他手里抱着一箱子她的书,于是冲她颔首,“过去输密码。”
一梯两户,他并没有说是哪个门,结果她精准的就到了他的房子门边,手指已经候在密码建设,顺手已经按了零。
燕西爵慢悠悠的从电梯下来,好以整暇的看着她的指尖,薄唇轻轻一碰,“继续啊。”
苏安浅转头看了他,皱着眉,“我不知道密码……”
男人勾起嘴角,“那你怎么知道是这个门?怎么知道第一个是零?”
她一脸被他问住的表情,咽了咽唾沫,“……我也想知道。”然后看了他,僵硬的扯起嘴角,“你知道为什么吗?”
燕西爵冷哼一声,噼里啪啦按下密码。
门一开,他把一箱子书扔到地上,不由分说将她车过来压在门边。
她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又咽了咽,“你怎么这么喜欢壁咚……”
“苏安浅?”燕西爵低眉睨着她,“你接着装!”
苏安浅愣愣的看着他一张充满危险气息的脸,“你在说什么?”
男人薄唇微动,声音越是冷幽幽的,“你若是现在招了,我饶你,毕竟只是虚惊一场,你若是再捉弄我,信不信……”
薄唇凑近了她,温热的气息极度灼人,“我今天在这儿把你办了?”
她听完仰头看着她,肩膀细微的抖了抖。
仰脸看着他,“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也想知道我有时候为什么莫名其妙的……你别碰我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努力往后躲,“你碰我,我就告诉校领导你调戏女学生!”
燕西爵盯着她看了会儿,从唇缝一句:“当初就该先跟你把证领了!”
免了他现在提心吊胆,怕她真的胡来。
松开她,他把她的书拿到书房,又指了卧室,“以后你住那儿,书房也给你。”
这里隔段时间就有人打扫,周三刚让人扫了一遍,看不出搁置已久。
不过苏安浅进卧室看了一眼,只觉得空荡荡的,基本没什么东西。
因为燕西爵当初把这里的东西全都扔出去了,现在既然住进来,那就慢慢添置,她想放什么都随她。
卧室转了一圈,她又去了书房,看到他在里边,皱了皱眉,“你不是说这里是我的地盘么?”
燕西爵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地盘是你的,房子是我的。”
她抿了抿唇,干脆不想跟他呆一块儿,“我去洗个澡。”
她的衣服带了一套,一件睡衣,洗完澡出来睡衣换上,另一套要放进衣柜里。
基本没什么东西的衣柜,猛一眼看到女人的文胸,的确让她脑子空了一下。
燕西爵进去时,她刚把衣柜门关上,转过来眼神怪异的看了他一会儿。
忽然问:“这里,以前你让别人住过?”
燕西爵只是“嗯”了一声,不知道她忽然问这个做什么,又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
他刚想也去洗个澡,忽然听她问:“你不是很有钱吗?”
燕西爵不搭话。
她继续道:“那你帮我把隔壁租下来吧,我住那儿,别人住过的地方,我不太习惯。”
这下燕西爵终于明白她刚刚问那句是做什么。
看来她这点毛病依旧,御景园以前被婉儿住过,她不但不住,连去都不爱去了。
现在知道这里住过人,又不想住了?
燕西爵暗自勾了勾嘴角,“随你。”然后往浴室走,门口侧身看了她,“要不你去试试能不能联系上隔壁的房东?”
他不过随口一说,哪知道他要刚把浴室门关上,眼见着她真的穿着睡衣往外走。
燕西爵皱了一下眉,又打开门,“你干什么去?”
苏安浅已经出了卧室,往门口走。
他从浴室出来,“苏安浅!”
她转头看了他一眼,“你洗你的,我自己找去,找不到我就会学校住。”
看着她真的去开门,燕西爵脸色沉了沉,“你给我回来。”
门’咔哒’一声,他也已经几步掠到她身边,一手把她扯回来,顺手锁上门,浓眉低敛,“现在几点了,折腾什么?”
苏安浅抬头看了他,“那我回学校。”
他薄唇一抿,“别跟我闹。”
她很认真的盯着他,“我没闹。”她好像也没有多么严重的洁癖,但就是非常不想住别人住过的地方,那种感觉自己都控制不了的不喜欢。
燕西爵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要么去书房看会儿,要么上床休息,不早了。”
她挣了挣手腕,“你不送我回去,我就自己打车。”
“你非要惹我生气是不是?”他低眉睨着她,脾气倒是压着。
苏安浅抬头看了他,柔唇扯了扯,“你可以不管我啊,我又没求着你。”
她从他身边走过,想去卧室拿东西走人,但迈出去两部就被她捉了回去,直接丢到沙发上,“我管不了你了是不是,嗯?”
下巴被勾起,薄唇压了下来,有点凉,凉的她脑子空了一下。
欲挣扎的手被他擒住定在头顶,“就不巧,我忍了太久你非往上撞!不是不听话么,睡也能把你睡服,看看你还想怎么闹。”
她眼里的确有紧张的,惶恐的转着视线,“你放开我!”
“你这是用强,我可以去告你……”她的声音被堵得断断续续。
他并不粗鲁,薄唇低低的道:“你去,试试我能不能赶在你前面把结婚证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