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晚准时准点来给沈安年送牛奶的唐樱脸色比他还难看,铁青的小脸一言不发,手里的牛奶准确无误的打在秦朗的头上,四方的牛奶盒被弹回地上,落地时炸成了一片白色的汪洋。
“xxx,谁打的!”秦朗脱口而出一句脏话,字母C打头M结尾,捂着额角暴跳如雷。
唐樱松松垮垮的穿着校服往前走,人群自动给她让出路。
“警告你管住嘴。”
“呵,他就是个父不详的人,你就是动手他也是父不详。”
沈安年看着唐樱咬了下牙关,面色阴郁的抄起不知道是谁的玻璃水杯,动作一气呵成的砸在了秦朗的脑袋上,秦朗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接着就不省人事,同学被吓得不知所措,又不知是谁嚷了一句,“流血了!快找老师!”
唐樱不解恨的还想上去踹他,被沈安年拉住了胳膊,顿住声线,“晕都晕了。”
对于一个刚刚还在讽刺他的人沈安年没有那么的宰相肚里能撑船,但也不至于落井下石,最重要的是,那一刻他脑子里过了一万遍她之前好像是因为打人被退学的,如果秦朗真的有事,那她该怎么办?是不是又要被退学,这次又要转哪里?
唐樱和沈安年被老师一块带去了医院,秦朗头上伤没有大碍,但还是被震了个轻微脑震荡,秦朗的爸妈在医院得知是被唐樱和沈安年两人砸破头时,那脸色难看的不成样子,想骂又不好意思,生生憋到了唐樱的爸爸唐元天的到来。
“小兔崽子一天都不带安生的。”唐元天用手指戳着唐樱的头,被她气的牙痒痒的。转头又朝秦朗的爸妈道歉,“动手这事是我们不对,医药费营养费我出,都我出,我知道您不差这点钱,但聊表歉意还望海涵。”
“老唐!是他先挑事的!”唐樱很不服气更不满爸爸的认错,总觉得认错就代表秦朗是对的,而她做错了。
秦朗的爸妈一听这话就急了,“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人都躺这了,头上还包着纱布呢,怎么还强词夺理!”
唐樱梗着脖子要同她争执,身后的沈安年拽住她的胳膊,淡着声音问她,“狗咬你一口,你要去咬回来?”
唐樱扁扁嘴,不服气的瞪了她一眼,安分下来。
“当时班里那么多同学,这事究竟谁对谁错,怎么发生的学校会调查清楚的,但是你动手就是你的错,回去写检查,记不记过下个周再说。”跟过来的老师察觉到秦朗爸妈的不满,有意提醒他们事情经过还不清楚,对错不定不要妄言,也朝着唐樱和沈安年使眼色让两人安分点。
唐元天把药费住院费缴了,回来轻轻提着唐樱的耳朵,朝着唐樱眨眼,厉声呵斥道,“看我回去不教训你。”
唐樱配合他哎哟了两声,就被唐元天提着往前走了,走了两步唐樱回头对着沈安年眨眼睛,用口型说,“我没事。”
沈安年嘴角轻轻扯开,舌尖不自觉的舔了下嘴角,又把唇抿紧,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渐行渐远,吊高的马尾轻轻晃着,不知不觉间在他心底平静的湖面上打上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脑海中突然就浮现出林徽因的《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