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唯有仇恨才能活下去。
“你叫蓝若?”他依稀听到那些人这样叫他。
“是的”
两人绕开逍遥镇,从后山而走,以免遇到幽魂堡的人。
蓝若的白衫上满是血渍,溪南的粗布蓝衣看上去要干净一些,而这一带只有逍遥镇一个集市,后山处更是荒无人烟,只能穿着污衣回古剑阁,担心被人看出什么,一路上还要避开行人。
“饿了吧”赶了一日的路,二人都没有吃东西。
“那里应该有果子,我们去摘一些”
二人走到果树下,溪南二话不说就要爬树。
“你做什么?”
“我摘果子啊”
溪南从小就是在果树上长大的,爬树对于他来说是小菜一碟。
“不用,你站我身后”
他不解的看着蓝若,难道是他要爬树摘果子?看着他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会爬树的人啊?
之见蓝若抽出利剑对着果子“唰唰”两道白光一闪,果子应声掉落。
溪南吃惊的看着地上的果子,又看向蓝若:“你这是什么武功这么厉害?”
蓝若把剑收回剑鞘:“但凡修炼之人都会”
溪南捡起果子递给蓝若:“给你”
自己又全部捡起用衣衫兜着,一手攥紧衣衫,一手拿起果子吃着。
蓝若皱了下眉头:“你不洗洗就吃?”
溪南嘴中塞满果子,支支吾吾的说道:“这果子干净着呢,我从小这是这样吃的”
“刚刚掉地上了”
溪南有些无奈,没想到他这般挑剔:“那看看附近有没有水”
走了一段路都未有河水,溪南倒也不急,他不挑剔,嘴里不停地吃着,可蓝若已有些着急,只是嘴上不说,可是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咕叫。
“你还是吃一个吧,看你那肚子叫的多烦人啊”
蓝若不语,忽然他顿住脚步,仔细聆听竟是水流的声音:“前面有水”
他疾步向前走去,溪南口齿不清的喊到:“等等我啊”
没有多远果然前面有条小河,河水清澈见底,涓涓细流,鱼儿在里面欢快的游来游去。
蓝若用手捧起河水喝了几口,这两日饥渴交加,身体乏惫,途中也不曾歇息。
“这些都给你”
蓝若仰首看着他面前的少年,本是该娶妻生子的年龄,此时却突遭变故,身上背负了世间最大的仇恨,也是这个仇恨才撑起他活下去的意志。
见他不语,溪南又道:“这是我洗干净的”
蓝若伸手接过果子,冰冰凉凉的,入口清脆甘甜,比他古剑阁的果子要好吃许多。
“只有这么多了,都给你”
溪南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刚刚一路他不停地吃,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了。
蓝若随手拿了两个,对于他们修炼之人,少吃一些无事,毕竟有灵力护体。
“你不会生气了吧?”
“没有,我两个就够了,剩下的你吃吧”
不是吧,他吃了这么多都还未饱,这两个怎么能行啊。
既然他不要,溪南索性把果子装进怀里。
“还要多久才能到你说的古……古什么?”
“古剑阁”蓝若重重的说道。
“对对,是古剑阁,呵呵”
“今夜”
“哦”
两人不再言语,缓缓前行。
溪南在山中之时总想着外面的风景,此时已在山外,却无心再赏外面的风景。
沿途中稍有风吹草动蓝若都会将溪南护在身后,就是担心幽魂堡的人会追来,还好一路太平,安安稳稳的回到古剑阁。
此时已是亥时,古剑阁除去守夜之人,已经全部歇息。
蓝若带着溪南从后门而进,刚要推门,门却从内被人打开。
“蓝若,阁主让我在此等你”
开门的是风逸,阁主特意安排他在此等候。
“嗯”
风逸看到蓝若身后的溪南,很是疑惑,但此时阁主在等待蓝若,他也不便耽搁,待明日闲暇之时一定要好好问问蓝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溪南跟在蓝若身后四处张望,古剑阁以剑闻名,几步之远便有摆设的佩剑,还有一把石刻的剑,屹立在剑魂殿的殿前,犹如房屋一般高高耸立,巍然不动!
蓝若停下,溪南只顾左右观望,一下子撞到蓝若的背后,连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他向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不好意思的看向蓝若。
“目视前方,不可三心二意”
“嗯”
叩叩叩!
蓝若敲了敲门,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进来”
二人走进剑魂殿,殿内很是宽广,可容纳上百人,几根柱子支撑着整个殿堂,十分气派。
殿内虽然吸引着溪南,但他也不好再左右张望,只能轻撇几眼。
“蓝若参见阁主”
白夙坐在大殿之上,抬头看向蓝若身后之后:“这位是?”
溪南也不知该如何介绍自己,蓝若知道他的身份,但不知大殿上的那人是否可信。
蓝若看出他的顾虑,转头向溪南说道:“阁主是可信之人”
白夙从殿上走下来,仔细的观察着他,一身粗布衣衫,发髻凌乱,满身血污,眼中布满血丝,眼神还有一丝忧伤,莫非…………
他伸出食指,轻弹出一滴鲜血,鲜血瞬间化成一道金光,将三人笼罩在其中。
溪南睁大眼睛看着金光,不知这是什么阵法,看着很是厉害。
“这是剑隐术,阁主灵力高深,比我的要高出三阶”蓝若向溪南说道。
溪南想起那日他也用了此术,而蓝若的确是白色屏障,不似他的是金色。
“你是那个村落的人?”
溪南看出他是那日帮助埋葬村民的人,原来他就是古剑阁的阁主。
“是,全村只剩下我一人”
“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垂下眼睑,脑中又浮现出那日的情景:“那日我并没有在村里,而是出了山去了逍遥镇,等到回去的时候他们……他们全部…………都死了”
说着声音已有些哽咽,眼中也蓄满了泪水,他强忍着没有把它流下来。
白夙看着他的神情心里也很难受,那日几百村民的尸身一具具的摆在冰冷的地上,任谁看了都会难受的窒息。
“你说你去了逍遥镇?”这一点让白夙有些生疑。
“嗯”
“你们那个村落被设了阵法,你是如何出山的?”
那个阵法并非寻常之人能破,幽魂堡的幽王修炼邪术,才破开此阵,而他区区一个手无寸铁之人如何能够破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