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明派玄清大师双手合十,一股雄浑真气从侧旁撞在凌焉知的阔刀上,才使庞营建幸免于难。
凌焉知对付庞营建已占上风,他不肯轻易放过良机,便先不理玄清,收刀之后又迅速向庞营建喉咙刺出一刀。玄清适才已杀了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名叫钮神慎,武功也是高绝。玄清由此知道黑衣人不好对付,担心庞营建打不过凌焉知,便扑过来与凌焉知斗在一处。
凌焉知极具遇佛杀佛的气势,他当即双手持剑刺向玄清,也不管对方内力是强是弱。玄清手无兵器,只用肉掌接刀,竟用双掌将阔刀生生夹住,凌焉知大吃一惊,用力扭转刀柄,他二人内力都极强,刀头被钳住,刀柄被旋转,阔刀吃不住力,竟咔嚓一声断成两节。
玄清把手里的半截阔刀当做暗器猛地射向凌焉知,凌焉知虽觉玄清不易对付,但他越战越勇,用手中剩余大半截阔刀将刀头劈落在地,挺身又从左右两边连砍两刀。因阔刀已断,搏斗时双方自然愈加贴近,对玄清来说有利有弊,利在于掌力近身更重,弊在于凌焉知刀法快则不易闪避,玄清此时刚退两步,凌焉知的阔刀又追上来,凌焉知的招式是双手平推阔刀,可见其力必然都在刀刃上,玄清不敢大意,立即扎稳马步,两掌合成莲花状,急速平推而出,这就意味着两人是硬碰硬的打法,胜败全赖内力之强弱。
又一声巨响,两人分别退出两步,玄清双肩之间被刀气割伤,凌焉知也在前胸和腹部受掌力震荡,玄清凝神静气,趁凌焉知气血紊乱时又飞身而起,他知道凌焉知这样的高手调顺气血只需一瞬间,玄清手掌直出,带着滚滚真气插向凌焉知膻中穴,凌焉知也不愧为高手,他气血未顺,仍使残刀欲铰玄清手臂,可玄清不愿放弃机会,任凭阔刀在手臂上割了两刀也不退缩,凌焉知气血刚刚理顺,玄清的雄浑真气已从他膻中穴钻进体内,凌焉知只觉膻中穴犹如一只陶罐,瞬间灌入海量的沸水,要将陶罐撑破。
凌焉知大惊,同时不忘驱使真气抵御,以防玄清的真气窜入脏腑。
正值两股真气在体内交织缠斗时,庞营建不失时机地射出一支七星剑,刺穿了凌焉知的心脏。
大仇终于得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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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舒云打不过支将夜,就让姜奉一去对付,他自己则去挑战年轻一些的柯露华。
姜奉一虽然不太爱用武力,但此时生死攸关,他不想杀人,就只有被人杀,因此他不得不打起精神迎敌,他看支将夜一双眼睛冷峻阴暗,便知他绝非庸辈,因此用八成力射出七星剑,支将夜不闪不避,举起阔刀就从旁击落,又窜出从正面来刺姜奉一眉心,这可正是大胆又有效的招数,如果他的内力在姜奉一之上,他可以一招杀敌,但若不及,他非重伤不可。
姜奉一瞧他轻轻松松打落七星剑,就可看出支将夜武功不可小觑,又见他阔剑来势汹汹,便两剑齐发,撞在他的刀盘上,这两剑携带姜奉一十成功力,无论谁都不敢忽视,偏偏支将夜依然不变招,直到刀盘被撞,他手腕受力,刀锋不由自主往上翘起,刺姜奉一眉心显然已不可能,他依然不变招,姜奉一被他这只攻不守的打法逼得只能弯腰后仰,支将夜正是等姜奉一做此应变,他的刀立即直劈而下,大有将姜奉一一劈为二之势。
姜奉一又岂肯轻易受死,立即朝支将夜双肩射出两剑,逼他收刀,支将夜却放任肩膀中剑,刀势却丝毫不减,姜奉一又被吓了一大跳,急忙使出千斤坠,可惜刚射出七星剑,内力不及完全聚拢,只见刀从两眼之间划过,瞬间划破鼻梁骨,支将夜才肯收刀,预备再趁机急进。
姜奉一鼻子被切成两半,满脸是血。他此时已顾不得许多,只想到,若再不拿出拼死的决心,只怕会死。他扫出一招地堂腿,单腿在前,身体后仰在后,两手同时发出七星剑射向支将夜腹部,这种打法,明显是要引支将夜上钩,支将夜依然飞身而起,对腹部不做防护,誓要将阔刀插进姜奉一心脏里。姜奉一却突然变招,他刚才两支七星剑实际只有三成力,此时脚尖斜着点地,身体也就斜着从阔刀下掠过,猛地双掌平推打在支将夜肋骨上,支将夜受力震出,阔刀调转方向,在姜奉一左肋下割了一刀,两人都不顾伤势,姜奉一飞起又是一脚去点支将夜的头部,支将夜则双手托住阔刀,迎着姜奉一脚底刺去,只不过被姜奉一打了两掌,气血不顺,力道不足,但仍然刺穿姜奉一脚底。
姜奉一用了全力,他脚底被刺穿,也不管不顾,力道全数压迫在支将夜刀盘上,推着阔刀刀柄刺进了支将夜前胸。
支将夜倒地,姜奉一又立即一剑刺入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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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露华的打法与凌焉知一样,以克敌制胜为要,不顾自身安危,他先是一刀去砍风舒云的大腿,风舒云跳起刚着地,他又折回一刀砍小腿,风舒云又跳起,同时射出两剑攻击柯露华手臂,果然柯露华不退,风舒云便扭腰跳到左侧。柯露华两刀不能得手,见两柄七星剑刺来,他挥刀格挡,扑向风舒云的去势却丝毫不减。风舒云趁阔刀尚未扫来,又射两剑往柯露华脚面,柯露华纵起身,单手握刀朝风舒云面门劈下,七星剑落空射入地面石板,溅起无数火花,阔刀刀风则斜刮向风舒云面部。
黑衣人的招式都是如此又刚又硬又重又疾,风舒云哪敢硬碰硬,侧头避过,还未出剑,阔刀已经又折回来划他的脖子,风舒云又欲低头闪避,阔刀却忽然变招下压,若不是风舒云还算年轻,行动敏捷,喉咙已被割断,饶是如此,风舒云还是被割下一缕头发。
风舒云早领教过黑衣人舍命求胜的打法,此时也不觉得害怕,只是恨自己武功不足,同时深吸一口气鼓一鼓勇气,再次迎敌。他连出四剑,分别射向柯露华四处要害,眉心、喉咙、心脏、肺部,自然功力也就被分成四份,力道不大,但这四处只要一碰,敌方必定当场死亡,柯露华也不得不防。
柯露华侧过身,身形似如滑倒即将倒地,堪堪避过四剑,同时阔刀横扫风舒云小腿,风舒云抬起一只脚,也做仰面摔倒状,同时七星剑射出,终于有一剑射入柯露华右胸,同时风舒云后背被阔刀一洗而下,一大块肉从背上耷拉下来,脊柱骨也被削去薄薄一层。
再看时,柯露华竟已倒地死了——又是庞营建趁他受伤吃痛反应迟滞的那一瞬间,用一柄七星剑偷袭得手,七星剑射进柯露华心脏,将他立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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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越打越惨烈,所有人都杀红了眼,所有人都忘乎所以,只剩一个念头:杀死对方,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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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景天等人冲出地道后第一件事,就是破坏石墙,引汪军上山决战。但显然这件事并不简单,他们二十人刚从二十个地道中冲出,就像羊入狼群,分别被五人阵阻拦。
戴行空的军队分组更细,一组只有五人,两人持方形盾牌在前,盾牌高度和阔度几乎完全把五人遮盖,后面三人持长矛,足有一丈,从盾牌中间缝隙中伸出,一步一步向敌人推进。邬景天武功高强,对于此种阵型尚能应付,但另外十九名弟子无法应对,都不幸被长矛刺死。
邬景天腾空跃起,本想跳到五人阵型后方,但三人忽然把长矛斜立,邬景天一下跳不过,只得临时改变主意,一刀斩断中间那根长矛,落到地上,又拽住无矛木杆,使劲一拉,那持矛人早就被训诫过,决不能丢弃长矛,因此被高大威猛的邬景天一拉,立足不稳,推着前面两个持盾者也跟着挤向前,邬景天则抓住机会,刺穿木盾,砍杀一人,另两根长矛也来刺他,他踢开长矛,拔出刀又杀死另一个持盾人,三个持矛人便暴露在邬景天面前。
此时天黑,邬景天又是虎背熊腰,肌肉遒劲,力大如牛,在三人面前有如天神,哪还记得什么军令,丢下长矛就想逃,忽然不知从哪里射出三支箭,将他三人射死,接着又是一阵猛烈的鼓声。
显然,戴行空跟汪泽一样,两军都下了死命令,谁退缩,谁就得死。
又一支箭朝邬景天射来,此时天只有微光,耳边充斥着打斗声和喊杀声及高亢的鼓声,那箭直到邬景天跟前,他才看到,下意识退后半步,才使箭矢未射中他心脏,却钻进了他的左肋。
天空中巨型火箭乱飞,是裘庚申的人从山脚射上来的,眼下火箭已在山坡上烧了一百多个火堆,偶尔也会射中士兵,不管是射中己方还是敌方士兵,不幸中箭者,立即被钉死在地上,动弹不得。若侥幸未被巨箭射死,也会被箭头大火烧死。
每个地道的出口都有五人持短刀守着,只要地道中有人冒头,就立即挥刀砍断他的脑袋,尽管如此,地道中还是不停地有人头冒出,这令守在洞口的五人感到心惊肉跳,砍头很快成为他们的习惯动作,他们只得强迫自己,不去思考那些探出头来的,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到后来,他们已不管从洞口冒出的是何物事,都一律挥刀砍下。
过不多久,出口处挖得更宽,从里面最先冒出来的也不是人头,而是一块盾牌和两支长矛。在盾牌掩护下,汪军利用长矛刺杀洞口的万军,不一刻,守洞人开始溃败,二十个地道相继失守,地道突破后很快涌出二百多人。
这二百多人按十人一组,组成二十队,在队长带领下,往下杀向石墙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