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该到的人基本已经到齐,叶传雨清点人数,各路人马总数一共有一万六千八百余人。
经过昨夜仔细思考,汪泽终于召集各路代表共有近百人,在议事堂举行议会,他坐在上首一张轮椅上说道,“汪泽先感谢各路豪杰,为商族存亡之事,费心费力赶赴支援。汪某思之再三,保商族之战,实为与朝廷之战。但商族无意与天子作对,天子却对商族得陇望蜀,因此此战再所难免。各位兄弟自然也知道,商族近年发展迅猛,其中有害群之马,败坏商族八百年名声,此中污点早该清洗,本次商湾被袭,正是天赐良机。商族兄弟千里迢迢前来支援,我汪某清楚,各位定然是对商族有情有义之人,对商族问之无愧之人。因此我在此起誓,我汪泽将与各位一起,夺回商族,整肃商族。”
汪泽将水无言等人昨晚的发言重新解构说出,引来一片欢呼,其中隐含意思,自然是要与大家一起同仇敌忾,事成之后,一起升职加薪,连谈莫随、米南山等亲信都欢呼起来,他们的意见均被汪泽采纳,几人都颇为得意。
汪泽继续说道,“既然商族与朝廷之战再所难免,我们就趁青云山婚庆之时,一举攻破青云山,此时防守最为薄弱,奇袭必定一举成功。但对于戴行空,他是朝廷命官,连同他三个儿子,我方对他可伤不可杀。”
他这么说,立即引发多人窃窃私语。也的确是,戴行空的武功高深莫测,能杀得了他已是困难无比,更别提活捉他了。东方减和水无言理解,汪泽自然是想留一点余地,毕竟与朝廷开战,旷日持久,又凶多吉少,最好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
汪泽早就料到底下会有微词,因此又补充道,“那时青云山上不但有商族数万弟子,更有戴行空、及其十八亲兵,三个儿子,以及万世闲和子午阵等各路高手。又兼戴行空身为朝廷大将军,身经百战,对领兵打战极其精通,戴行空又已优先占据有利地形。因此以我等一万六千兵马,纵使有艺族东方前辈,农族四大护卫星,士族嫡传弟子相助,要攻取青云山,仍无必胜把握。因此,向各派求援是为当务之急。”
汪泽这么说,自然是合情合理,但实际上他的心思,不过是想以搬救兵的名义,拉更多门派进来,以分担往后朝廷出兵反击的压力。
风舒云明知上官以逸一直反对进攻青云山,但形势已无法扭转,而他巴不得江湖形势越乱越好,越乱越有利于农族复兴,因此不顾上官以逸的反应,第一个赞成道,“如此看来,非集结武林各派之全力不可。士族、艺族已派遣一千弟子,眼下看来仍远远不够,务须再增派人手,且工族务必支援,农族亦须召集旧部前来相助。另虹帮、空明、无为、静灵、蓬莱、五岳、东门世家等,皆要分派人手,否则青云山之战,以少敌多,以弱敌强,必然败多胜少。”
这是一个大议题,风舒云提及的众多门派中,仅只有士族、艺族和农族在场,而农族可用之人,实际上也就只有一个不话事的少主和四个居心叵测的护卫星。
上官以逸和东方减均未搭话。
汪泽尽管心中深以为然,嘴上却未置一词。
姜奉一道,“可别忘了我手下还有数万弟子,为保商族,姜某愿拨一万弟子相助。另拨十万两白银资助粮草。”
此话一出,又引来一片交头接耳,大部分人持肯定态度,无论农族背后目的如何,但出人出钱,可解燃眉之急,甚至可扭转乾坤。待窃窃私语声渐息,上官以逸和东方减依然未说话。
姜奉一又加大筹码,“另外姜某愿跑一趟魁州,面见虹帮史帮主,请求增兵一万。姜某与史帮主有些交情,请他调拨一万精干弟子,应该不难。若虹帮不允,则天机楼再补一万。”
如此一来则又打开一道口子。风舒云接着说,“风某愿向工族请兵一千。工族在厘国境内各州郡均有各类门店分号,如铁剑山庄,桴柃院,或尚合堂,或天巧门,碎光寺,妙趣乡,纯真坊,锦绣坊等,一个分号有一人或数人专心习武,以免分号遭人欺凌,这几千人都是武艺高超之人,是他们保工族一千多年长盛不衰。工族一千人,可抵御强敌数千。此次前去求援,若不成功,风某以死谢罪。”
他最后四个字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惊,连上官以逸、东方减、甚至农族兄弟也不例外。氛围一下变得紧张激昂,荡气回肠起来。
东方减终于发话了,“既然如此,我立即向大统领禀报现状,请求再增兵至一万人。力求助商族一战而胜。”
所有人都欢呼起来,汪泽和风舒云等人也终于笑了。
所有目光都落在上官以逸身上,他深切感知到,战争已势不可挡,卷入其中的人也越来越多,仅凭他一人之力想挡也挡不住。但是他依然坚持己见,对风舒云道:“你虽然是农族护卫星,但也受士族气息熏陶十年,受师父教诲十年,士族立场,你一清二楚。若要士族增兵,除非师父首肯。要师父首肯,除非你自己与他老人家当面陈述利害。我上官以逸开不了口。”
风舒云见此情状,只得应承下来。
熊碧粼又说道,“碧粼曾与无为派娄真人略有交情,碧粼愿拜访无为山,若有缘得无为派相助,我等举事又多龙虎之力。只是无为派虽义字当先,然而兹事体大,不敢妄称此去必定得缘,惟有尽某全力而已。”
庞营建则说,“东门世家在江湖上势力不亚于空明无为,若能得它相助,无疑可使大事多几分胜算。庞某虽与东门世家从未照面,但听说在我家少主寿辰之上,东门世家一夫人曾对农族出手相助。此番前去求援,应不至于空手而还。于此同时,一路之上,我将召集农族旧部,集结于秀州,等候汪兄差遣。”
众人正弹冠相庆,温情忽然补充道,“你们说的,都是联盟各门各派,我倒有个好主意,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
汪泽见她是个小姑娘,可囿于温情的少主身份,便和颜悦色地求教。
温情道,“商族已经被分成了三份,你们都在考虑打刁琼丹,可还有一份,我们还不清楚他的态度。不如让我去找顾军父和宋金辉,想办法让他们支援我们。”
这就又提供了一个全新思路。汪泽略一思索,如果能联合顾军父,那兵力或许又可增加一万,此事虽然难,但也并非全不可能,因此问道,“少主有何妙计?”
温情玩心又起,眨着俏皮的眼睛道,“那你不要管。等着我的好消息就是。”
对温情的态度,汪泽也是哭笑不得。
又有几人主动请缨,去联合其他门派。
如此算下来,商族一万六千人,天机楼一万人,虹帮一万人,艺族一万人,顾军父一万人,士族或有五千,工族一千,无为派、东门世家等合一千人,共计约有六万三千人。
胜负天平终于偏向于汪泽。各路豪杰为便于称呼汪泽,不约而同地推举汪泽为盟主,汪泽三番五次推辞,这个称呼目前可是有害无利,实在推辞不掉,便只得接下盟主称号。于是他做好部署后,自信地喊道,“各位朋友,各位兄弟,我们明日一早向青云山进发!”
前去搬救兵的,则今夜离开,各自前往目的地。尽管温情的决定出乎大家意料,可既然话已出口,在此非常时期,四星再多劝反而不妙,因此当汪泽以保护温情为由,提出让水无言陪同温情去嘉州时,四星未做多想便同意了。汪泽选水无言当然有他的考虑,他已经看出来水无言年纪虽小,却不是泛泛之辈,让她陪同温情,既可监视温情,必要时也可出手相助,而且水无言是个女子,由她陪同,四星不会反对,温情也不会反感。在此一战中,农族五人正扮演极其重要的角色,汪泽不得不处处照顾他们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