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不娶穆桑榆,但这样一来,穆亦松肯定会从各方面地打击他,那时候他要带兵出征,穆亦松控制着户部不给他发粮草,没有粮草,他根本不可能出兵,他只好娶了穆桑榆。
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黎謹修努力地回忆成亲那天的情形,他已经记不得她了,半年前,他登基之后,替天下铲除穆亦松这个奸臣,就像白榆儿所说的,穆家并不是每个人都该死。
他承认,穆家是有好人的,像穆亦清。
可是,他才刚刚登上帝位,内忧外患,所有人都要将穆家连根拔起,不然对朝廷来说是个大忧患。
他下令穆家全族抄斩,但让人偷偷将穆亦清父子救走,这件事没人知道,他也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
黎謹修想不通,他以为白家应该恨极穆家才是。
“皇上,司徒大人求见。”李德甫的声音响起,打断黎謹修的沉思。
“让他进来。”黎謹修回过神,淡淡地说道。
司徒楠从外面走了进来,单膝跪下行礼,“微臣见过陛下。”
“平身。”黎謹修抬眸看了他一眼。
“皇上,当年被穆亦松冤枉的案件都已经查清了,总共有三十个官员冤死,二十五人如今正在大牢中,这是那些案件的审查经过。”司徒楠将手里一本厚厚的册子呈上去。
李德甫上前接了过来,放在黎謹修的面前。
“案件审查清楚后,将他们被抄家的宅子还给他们。”黎謹修低声说道,因为再次想到穆亦松当年的所作所为,他心底升起一股怒意。
司徒楠拱手作揖,“是,皇上。”
黎謹修将那个册子收了起来,眸子淡淡地看向司徒楠,“朕有件事要你去查。”
“皇上请吩咐。”司徒楠说
“朕想知道白榆儿在边城的所有事情,还有到京城之后见过谁,做过什么事。”黎謹修声音沉沉地吩咐。
黎謹修目光锐利地看着司徒楠,“不要因为她是延至的妹妹就对朕有所隐瞒。”
“微臣不敢。”司徒楠急忙说道,
“别让其他人知道朕让你查白榆儿。”黎謹修说道。
“是。”司徒楠此时不敢多问为什么要查白榆儿
黎謹修交代完之后让唐祯下去了。
另一厢,穆桑榆已经回到白家,程姑姑去见了白老夫人。
“三姑娘真是蕙质兰心,只是做了几顿药膳给小王爷,小王爷的病便好了大半,之前齐医正说了,因为小王爷吃什么吐什么,所以根本治不好病,这次多亏了三姑娘,太后心里不知多高兴,让三姑娘多进宫陪她老人家说话呢。”程姑姑笑着说道。
白老夫人眉眼带笑,“那是太后瞧得上这个孩子。”
程姑姑没有和白老夫人闲聊太久,只是说了穆桑榆在宫里如何得太后欢心,便跟老夫人告辞了。
白老夫人一句都没问过关于白贵妃的事儿。
程姑姑只是在临走的时候低声叫老夫人凡事不用担心。
老夫人这才放心下来。
送走程姑姑没多久,白大夫人就来了,她是刚刚才知道是程姑姑送白榆儿回来,显然这两天白榆儿没有回来是在宫里了。
“娘,我听说太后身边的程姑姑来了。”白大夫人一进门就急忙问道,“您可有问她关于贵妃娘娘的事儿?能不能让她给太后求个情?”
“程姑姑只是送榆儿回来。”
“榆儿怎么会去宫里?”白大夫人立刻问道,目光凌厉地瞪着穆桑榆。
怕是看着贵妃娘娘受尽宠爱,所以以为勾引了皇上就能够进宫吧。
“榆儿为何进宫,与你有何关系?”白老夫人问道。
“娘,您不能总是偏心他们三房,轻雪这次被禁足,指不定就是她害的,谁知道她在宫里做了什么龌蹉事。”白大夫人恶毒地说道。
皇上想要宠幸哪个女子,难道是她一个贵妃能够阻止的?还强闯乾清宫!幸好皇上念旧情没有真的惩罚她的大逆不道,不然整个白家都被害死了。
白大夫人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她低声叫道,“皇上都已经有轻雪了,怎么还看得上那些宫女,怎么还能……”
“住口!”白老夫人气得怒喝,“你以为皇上是什么人?就算寻常姑爷,你都不能拦着他纳妾,皇上是一国之君,后宫佳丽三千不在话下,他想要宠幸哪个女子,谁能说不?”
“娘,我知道了。”白大夫人撇了撇嘴,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她只是替自己的女儿委屈。
白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自己好自为之,不要害了宫里的贵妃。”
“娘,就算贵妃娘娘被禁足的事儿跟榆儿没关系,但我总觉得榆儿总是进宫不好,不如先把她的亲事订下来,这样才不会生出事端。”白大夫人试探地看向老夫人。
虽然梁侯爷是鳏夫,可他才三十岁,榆儿嫁过去就是侯爷夫人,这样的亲事不容易找的,榆儿从小就在边城长大,什么规矩都不懂,梁家不嫌弃已经很不错了。”
白老夫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句话都没回答。
梁侯爷表面看起来是不错,可梁家早已经不行了,刘氏还真是敢想!
“刘氏,这么糟蹋别人的闺女,小心你有报应。”白老夫人淡淡地说。
白大夫人脸色骤然大变,这是老夫人说过她最重的话了。
“家里的事情你不用再插手,主持中馈的事儿,等延至回来再说,你还是在你的屋里待着,不然就去庄子里养病。”白老夫人说道。
“娘……”白大夫人失声叫道,“您这是想要禁足我吗?”
“是!”白老夫人强硬地点头,“省得你害了白家所有人。”
白大夫人脸色发白,不敢相信地看着老夫人。
“下去。”老夫人很干脆地让她离开了。
“当年若不是你这样偏心,我又何至于跟相公生疏,老夫人,我究竟哪里不好?”白大夫人哑声地质问,当初她会出卖白世鸣,不也是担心老夫人会更加偏心三房吗?没想到丈夫怪责她,连儿子也不理解她。
白老夫人淡淡扫了她一眼,“因为你没脑子。”
“哥哥,我的事儿不能让任何人插手,你可记得了。”穆桑榆抓着白翔之的手说道,心里想着该怎么让刘氏不敢再插手她的事儿。
白翔之笑道,“她就算想管也管不着,不说咱们娘,还有老夫人在呢。”
相信老夫人肯定会选择利用她的亲事,绝对不会有人在意她的喜好,她无论都不会为了白家牺牲自己的。
回到学院,穆桑榆在大门外看到一辆马车,她想着这个时候谁还在学院门外呢,正要进去的时候,有人叫住了她。
翌日,穆桑榆照常去上课,她被悄悄接进宫里的事儿没有学生知道,不过,学生不知道,不代表教习们不知情。
秦夫子就是知情人之一,他是从齐瑾那里得知的,因此,他更加确信之前所认为的是对的,他看重的这个学生,真的是很有学医的天赋。
穆桑榆上完课之后,跟秦夫子说了一声,便拿着药书去药田了,她还想再去那边认药学药的,才刚走了几步,谢云兮就追了上来,“桑榆,那天你什么时候离开药田的,我回头去找你的时候,都没看到人影儿了。”
“哦,后来家里有人来接我,我就先走了。”穆桑榆笑着说道。
“你如今又要去药田啊?”谢云兮见她手里还拿着药草图解,不用想也知道她这是想去哪里了。
穆桑榆笑着说道,“反正也是无事可做,便去药田走走好了。”
谢云兮嗔了她一眼,“难怪秦夫子那么喜欢你,别人可没你这样勤奋的。”
“那你去不去啊?不是说以后还想当军中大夫吗?”穆桑榆打趣她,她并不是为了得到谁的赞赏才去药田的,她是真的很想知道这些书中所画的药草真正长什么样子。
书中看到的和真实的模样还是有些不同的。
“那我就陪你吧。”谢云兮笑嘻嘻地说,挽着穆桑榆的胳膊轻快地走着,“你是不是又哪里让黄香羡慕嫉妒了,方才她看着你的眼神呀,恨不得吃了你一样。”
穆桑榆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我便是什么都不做,她又何时看我顺眼了?”
谢云兮说,“那就要小心点,免得像上次一样。”
“嗯。”穆桑榆笑了笑,“总是害别人的,总有一天会害了自己。”
“桑榆,小心!”谢云兮就站在穆桑榆的旁边,在看到黄香在不远处举起弓箭的时候,她已经准备提醒穆桑榆了,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哎呀,这箭怎么从我手里射出去了。”黄香惊讶地叫道,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咻——
一箭从她手中脱离,直直射中黄香的衣摆。
黄香尖叫出声,“白榆儿,你敢对我射箭!”
穆桑榆惊讶地看着手中的弓箭,“哎呀,这箭怎么就射出去了呢?”
咻——
第二箭又射了出去,直中黄香的发髻,吓得她花容失色,尖叫跌坐在地上,“救命啊,白榆儿要杀人啦。”
教导老师立刻走了过来,厉声喝住穆桑榆,“白榆儿,你想做什么!”
穆桑榆看都不看那个老师一眼,只是一脸惊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箭就是控制不住。”
咻——
穆桑榆手中的动作没有停下,又飞快射出一箭,钉住黄香的袖子。
黄香已经被吓得脸色发白,她想要逃跑,可是她的裙摆和袖子都被钉在地上,她根本动不了。
接着,她另一只袖子也被钉住了。
“救命啊!”黄香看着穆桑榆面无表情的脸庞,被她眼中的怒火和杀意吓得全身发抖,忍不住大哭了出来。
涂老师指着穆桑榆大怒,“白桑榆儿,立刻放下你手里的弓箭,你要杀害同学吗?”
穆桑榆无辜地看着他,“老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如你问问黄香,她刚刚不也这样么?可能哪里不干净呢。”
“你……”涂老师怒瞪着穆桑榆,他刚刚是睁只眼闭只眼,因为他还有事要求助黄家,没想到,这个白桑榆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连射了黄香几箭。
“哎哟,什么味道,还臭啊。”谢云兮捂着鼻子叫道,眼睛看向黄香。
在大哭中的黄香满脸通红,她居然被吓得尿了出来。
穆桑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走过去将她发髻中的箭拿了出来,“黄香,既然胆子这么小,就千万别害人,再有下一次,这箭,就是在你头上了。”
“哇……”她大哭了出去,在其他人帮她把衣袖的箭都拿下来后,她急忙爬起来跑走了。
涂老师指着穆桑榆说道,“你,跟我去见馆长,学院怎么会有你这样残酷冷血的学生,你不配留在这里。”
“老师,你确定要我去见馆长吗?那么纵容黄香在背后放箭的您,又配不配当一个老师呢?如果我方才没有及时避开,如今我只怕已经死了,是不是我们白家的姑娘,在你眼中这样一文不值,死了也就死了,她黄香就经不得吓呢?”穆桑榆冷地问道。
涂老师面色阴沉地看着穆桑榆,“我没看到她射你!”
“我看到了。”谢云兮叫道,“我亲眼看到黄香故意要射杀榆儿。”
穆桑榆淡淡一笑,“老师,既然您是我们的老师,那您就负责我们的安全,您怎么能任由黄香在他人背后射箭?”
涂老师本来也就是想吓一吓穆桑榆,却没想到居然吓不住她,“既然你知道对他人射箭是不对的,你怎么能连射了黄香四箭。”
“被吓得控制不住双手了。”穆桑榆一脸无奈地说道。
“老师,若是您没别的训导,那我就去练箭了。”穆桑榆看着涂老师淡淡地说道。
这件事惊动了馆长,医学馆的馆长是个看起来瘦小严肃的老翁,已经是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头发花白,他听完黄母声色俱厉的控诉,轻轻地点了点头,“医学馆确实不能有这样残酷冷血的学生,让人去把白榆儿叫过来。”
“馆长,白榆儿是……白贵妃的堂妹。”旁边的教习低声提醒馆长。
馆长怒道,“不管她是谁的妹妹,在学院里做出这样伤害同学的事情就不行,学院不能留下这样的学生。”
“不能留下什么样的学生?”齐瑾含笑走了进来,看了黄家母女一眼,对馆长作揖,“馆长,听说今日有学生在背后偷偷想要射杀他人?”
“齐医正,你来得正好,老夫正在说这件事,白榆儿今日以箭伤人,这件事绝不能轻视,老夫已经决定,将白榆儿开除。”馆长厉声说道。
“是吗?”齐瑾淡淡一笑,看向脸色还有些苍白,一直躲在黄母身后的黄香,“白榆儿在背后偷偷朝着你射箭了?”
黄香委屈地说道,“她就是趁我不备,朝着我射箭了……”
齐瑾的脸色有些沉了下去,目光也变得犀利起来,“黄姑娘,白榆儿是先朝着你射箭吗?”
馆长皱眉看向齐瑾,“齐医正,事实的真相很清楚,连涂老师都看到了,还有甚可问的。”
齐瑾冷眼看向涂老师,“涂老师,我怎么听说是黄香先朝着白榆儿的背后射箭,还说控制不住放箭?”
涂老师轻咳了一声,“我没看到黄香射箭……”
“没看到还是她没这样做,这是两个不同的真相。”齐瑾立刻厉声说道,“我们学院不会容许任何杀害同学的学生,同样也不会容许任何有偏袒之心的老师。”
馆长皱眉看着齐瑾,“齐医正,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齐瑾沉声说道,“馆长,这件事不应该草率决定,应该查清楚真相才是。”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还冤枉了那个白榆儿不成?”黄母立刻尖声问道。
“如果不是黄香先朝着白榆儿射箭,白榆儿又怎么会被吓得持弓箭反击?背后伤人,卑鄙无耻!如果不是白榆儿躲了过去,谁跟白家交代?别人家的姑娘是不是命就不值钱了?”齐瑾沉着脸,厉声地喝问着。
黄香肩膀抖了一下,躲到黄母的身后去了。
涂老师开口说道,“就算是这样,白榆儿她不也没事,怎么能连射了四箭……”
“这么说来,她侥幸躲过了一劫,还是她的运气,所以就不能被吓得反击了?”齐瑾立刻问道。
涂老师哑口无言,顿时不知如何反驳。
馆长看向涂老师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母冷声说,“这倒是变成我女儿的不是了,她白榆儿人在哪里,把她叫来,我倒要看看,白家究竟是怎么教女儿的,竟教出这样低俗粗蛮的姑娘。”
若是换了以前,她自然是不敢说这样的话,她可听说了,白贵妃被皇上禁足,一个已经失宠的贵妃,她难道还需要怕吗?
“黄夫人。”齐瑾淡淡地开口,“别人家的姑娘再如何粗蛮,也没做出在背后伤人的事儿。”
黄夫人指着齐瑾就要破口大骂,想到齐瑾是太后跟前的红人,她又把话给咽下去了,“齐医正,你就是这样偏袒自己学生的吗?”
“我只是就事论事。”齐瑾说。
“既然齐医正喜欢就事论事,那我们就来就事论事。”门外走来一个年级和齐瑾差不多上下妇人,她身后还跟着苏欣。
苏欣低头行了一礼,低声说道,“馆长,今日黄医官是来取火莲花的,我们去到玻璃房的时候,发现里面的草药都被人连根拔起,就算想要重新种植……只怕都是救不活了。”
馆长气得站了起来,一张老脸涨得发红,“是谁?是敢破坏玻璃房的珍贵药草,那是要判死罪的!”
齐瑾面色淡定地看着苏欣梅,“玻璃房的钥匙就只有三把,一把在我这里,一把在苏教引手中,还有一把交给了秦夫子,苏教引,你说是谁破坏了玻璃房。”
“齐医正,学生听说秦夫子将钥匙交给了白榆儿。”苏欣低声说。
“所以,你们想说这是白榆儿做的?”齐瑾轻笑出声,“你们怎么知道她有钥匙呢?”
黄医官冷声说,“不管是不是她,只管将她找来一问便知道了。”
馆长立刻下令,“去把白榆儿叫过来。”
穆桑榆她来到馆长的办公室,进门就被几双眼睛直直地盯着,特别是那个站在黄香前面的妇人,都快把她盯成筛子了。
“你就是白榆儿?”馆长打量着穆桑榆,一双花白的浓眉皱了起来,“就是你射伤了黄香?”
穆桑榆恭敬地行了一礼,“馆长,是我侥幸活了下来,气怒之下手中弓箭失去控制,就像黄姑娘一样,不知怎的就朝着我背后射了一箭,这都是无法解释的。”
黄香指着穆桑榆叫道,“你就是故意的。”
“难道你在我背后射箭不是故意的?”穆桑榆反问道。
“不是!我怎么知道会射到你。”黄香理直气壮地说。
齐瑾目光严厉地看着她,“你不是说没在背后朝着白榆儿射箭吗?”
黄香脸色一白,急忙看向黄夫人。
“射箭的事儿暂时可放在一边,如今最要紧的是玻璃房被破坏的事儿。”黄医官冷声说道,“白榆儿,你为何要破坏玻璃房里的药草。”
穆桑榆惊讶地看着黄医官,“我进不去玻璃房,怎么破坏里面的药草了?”
“你撒谎,你有钥匙怎么会进不去?”苏欣立刻问道。
“我……我没钥匙啊。”穆桑榆一脸无辜。
苏欣脸色铁青,眼睛直瞪着穆桑榆,“你怎么会没有钥匙,秦夫子明明将钥匙给了你。”
穆桑榆含笑看着她,“苏教引,请问玻璃房的药草是何时被损坏的?”
苏欣抿紧了唇,“我们方才去的时候发现已经被毁坏,只怕是更早时候了,我听说你今日中午一直都在药田。”
“是啊。”穆桑榆大方地承认,“难道我在药田,就证明那些药草是我损坏的?”
“除了你,还会有谁?”苏欣问道。
穆桑榆笑了笑道,“我没有钥匙,又如何进去呢!”苏欣咄咄逼人地说,“谁知道你会不会让人去打了另外一把钥匙藏在身上!”
“谁还能打出一把新的钥匙,我也很想知道!”齐瑾淡淡地问,玻璃房的钥匙非常特殊,除了皇家内务府,还没有那个工匠能做出同样的钥匙。
苏欣自知说错话,红着脸低下头,低声地说道,“除了白榆儿,学生想不出谁还会去毁坏玻璃房的药草。”
“你不是也有钥匙吗?难道不能是你毁坏的?”穆桑榆笑眯眯地问道。
苏欣脸色一变,“你含血喷人。”
黄医官沉着脸怒道,“苏教引是你们的师姐,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既然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那我为什么就会毁坏药草?”穆桑榆看着黄医官沉声问道。
“既然你说不是你,你有何证据?”馆长问道。
穆桑榆笑着反问,“那么,为何就是我毁坏的呢?证据呢?”
苏欣说,“你有钥匙!”
“我早已经将钥匙还给秦夫子了。”穆桑榆说道。
“你说还便是还了,谁信?”苏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