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与想象中一样,按照惯例,秦长生二人还是被城门的守军拦了下来。
“为何进城?”一名黑甲男子开始对秦长生进行盘问。
“这位军爷,我们想使用一下传送阵。”秦长生直接开门见山。
黑甲男子摇了摇头道:“现在传送阵由我军掌控,这是我军与后方唯一的快速连接通道,不可能对外开放的。”
秦长生有些头大,但还是表明了自己是朝元国子民的身份,示意想要先暂时进城,躲避战乱。
尽管如此,黑甲男子依然不愿意放行。
万一他是梁国奸细,冒然放之入内,那就麻烦大了。
“秦贤弟?”
一个身影从城门内走来,拍了拍黑甲男子的肩膀,示意他不用如此。
秦长生闻声看去。
走来的是一名白袍少年,面容精致,气质不凡,一块“秦”字玉佩尤其显眼,在他的腰间佩戴着。
此人正是在百族朝会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人,白泽郡秦墨。
“贤弟,我们又见面了!”
“兄长,幸会!”秦长生一笑,抱拳施礼,没想到能在此地见到故人。
秦墨笑着点了点头,问道:“贤弟不是刚刚参加完百族朝会吗,为何会来到此处?”
秦长生叹了一口气,还真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秦墨看到秦长生的为难之处,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邀请秦长生进城。
黑甲男子在秦墨身后站着,一言不发,任由他们进城,既然是这位秦墨公子的故人,想必不会有太大纰漏,哪怕出现问题,罪责也怪不到他的头上。
秦墨今天似乎很高兴,看到了秦长生,硬要把他拉到追云楼去吃酒。
秦长生也是推辞不得,难以婉拒盛情,只得跟着他一同前去。
秦忆心听闻,也是大声嚷嚷了起来,赶紧跑到秦长生背后推着他走,仿佛这样可以走快些。
说到追云楼,也算是灵宝阁的一个产业,如灵宝阁一般,在鸿蒙大陆分布盛广。
追云楼的菜肴虽然谈不上惊艳,但是它的酒酿却是一绝,所以经常吸引着一些富裕的百姓,或者世家子弟前往吃酒。
而它的名字由来也是一个故事。
据说,曾经有一位天上真正的仙人下凡,前来吃酒,喝完之后,豪情万丈,洋洋洒洒书写下了一篇千字的旷世佳作《追云赋》,便升天而去。
随后,酒楼便以此为名。
而《追云赋》中,一句“琼楼捉月藏袖中,仙饮仙酒追云去”,更是成为了各地追云楼大门的招客对联。
西关城作为梁国西部第一大城,城内的追云楼也是极其高耸,在大雾弥漫之时,宛如空中阁楼。
“来,贤弟,尝尝这酒!”
秦墨单手拿起装饰极为精美的酒壶,向秦长生杯中倒了一些淡青色的酒酿。
秦长生举起杯子闻了闻,又放在眼前打量了一番,觉得卖相还不错,便轻轻抿了一小口。
“咳咳!”
一阵干辣感从喉中传来。
“兄长恕罪,这酒,我是真喝不来!”
秦墨见状,也是哈哈一笑,对秦长生安慰道:“贤弟喝的是药酒,是由妖兽的妖丹泡炼而成,虽然味道辛烈,但确是大补之物。若是贤弟喝不惯,我再叫人上一壶果酒便是!”
妖丹泡炼?这杯酒,怕是很珍贵了。
想到这里,秦长生摆了摆手,便心里一横,闷声地一口饮完杯中之酒。
一时间,面红耳赤。
只不过,秦长生能够清晰感受到,体内迅速地暖了起来,他甚至能够感受到血液的流动感,有一种说不清的舒适。
秦墨见状也是大为开心,夸赞道:“贤弟好酒量,来,再满一杯!”
秦长生听闻连忙拒绝,他真的不愿意再喝了,而且他也没想到,这位在朝元国极其耀眼的天才少年,居然是一名嗜酒之人。
不过喝酒有喝酒的好处,至少在这一刻,秦长生不再把他视作一个在修炼一途中仰望的人,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平辈朋友。
也许秦墨爱喝酒,也是因为这样想的吧。
秦墨吃了一口下酒菜,抿了一小口酒,终于也不再劝饮,对着面前拘谨的秦长生调侃道:“贤弟,一月未见,竟然修为大涨,已然是开脉巅峰了,还记得百族朝会之前,贤弟似乎还未炼气,如此神速,让在下也汗颜啊。”
“都是些机缘巧合的事情,让兄长见笑了!”秦长生解释。
其实,认真来讲,的的确确是机缘巧合之事。
无论是他十岁时吃的丹药残余药力的出现,还是在秘境之中紫电引导的无意开脉,还是那本与禁地之主交易而来的无名功法。
这三者,对秦长生今日所达的境界,都缺一不可。
不过,秦墨却当秦长生只是谦逊的说法。
因为每逢面对别人的夸赞,他秦墨也是尝尝用如此话语回应别人的。
一瞬间,他是看秦长生越来越顺眼了,看来不仅是他乡遇故人,更是他乡遇知音啊!
“兄长,其实最初听闻我朝与两国开战时,我就十分疑惑。按理说,如今并不是最佳时机啊。”
秦墨此时已然是醉眼朦胧,听到秦长生所问,便借着酒气一股脑地告知了。
正如秦长生所分析,现在两国开战的确不是时候。
当初他假意对外放出消息,宣称自己一人孤身带队族中子弟参加百族朝会,这样一个绝佳机会,便可引得一些暗中的敌对势力浮现出来。
只是没有想到,刺客当中,竟然有梁国七皇子的身影。
仔细推理,就可以知道此事并不简单,显然对方早已经摸清了他们的计划,而且也是心狠手辣,真的就派遣皇帝的亲生儿子前来,进行这一场必死的刺杀行动。
而那位可怜的皇子,也许到死也没有明白,为何自己会遭遇如此完美的反埋伏。
秦长生听得入神了,军国之事以及朝野内外秘闻,往往都是能让十几岁的少年热血澎湃的故事。
一旁的秦忆心却是一点也不关心,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不停地往嘴里塞着瓜果。
她倒是一直想尝试二人所喝之酒,但是被他们二人果断拒绝之后,便不得不打消了念头。
随后,秦墨又为秦长生讲到了梁国背后可能的动机,以及他对于朝元国为何出兵的猜测。
通过秦墨的细节补充,原本从四面八方得知的零散消息,在秦长生的脑海中,一环扣一环,终于整合在了一起,成为了一条清晰的脉络线。
如果加上秦墨的分析,这条脉络线简直呼之欲出了。
“兄长不愧为宰相后人,如此论断,实在是高见!”秦长生是发自内心的赞叹。
秦墨笑着摆了摆手,再次举起酒杯示意。
秦长生一脸苦笑。
又是一杯饮入肚中,秦长生长呼一口气,赶紧吃了一口菜,他发现自己还是有点难以接受酒酿这种东西。
“兄长,城中的传送阵真的如同城门男子所说,不能对外开放吗?”
秦墨有些哭笑不得,道:“贤弟多虑了,自然可以使用,只不过可惜的是,传送阵在攻城之前,就已经被梁国在城内的守军给破坏了。”
秦长生一愣,传送阵竟然被破坏了,那么他要是御剑回青宁郡,怕是要到猴年马月。
“贤弟不必沮丧,我随军来此,就是为了这个传送阵。”
“兄长何意?”
秦墨站了起来,身上似乎又开始散发一种独特的魅力,一种跟秦长生极为类似的魅力。
被称为朝元国年轻第一人,其中的含金量,可远远不拘泥于修为。
“因为,我也是一名阵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