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白有些不解,轻轻说:“我的意思是仙君哥哥倘若能救锦司娘娘于苦海,昔白便甘愿舍身,叫仙君哥哥拿了我去,熬一碗鲤鱼汤。仙君哥哥有所不知,昔白此身,凡人食之,能长生不老,虽说仙君哥哥本来就是神仙,不必为生死之事苦恼,但我想,也总能助长仙君哥哥的修为吧。”
分明是件沉重的事情,但听昔白说来却轻轻松松,还一派天真。秦言叹服于昔白的心宽,刚要摆手,弄生却抢先一步道:“哇,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你既是鲤鱼,修得仙根实属不易,现在却叫师父把你煮了,若是如此,先前的修炼岂非都前功尽弃?那锦司是你什么人,值得你如此,再者别人知道她落难都怕拖累,怎么偏偏你,还四处找人支援,难道你不怕拖累吗?”
昔白一脸严肃道:“狐狸哥哥有所不知,当日昔白不小心被渔网所捕,脱身不能的时候,是娘娘出手相救,因此我的命本就是锦司娘娘的,如今只算是偿还于她。还有就是昔白不怕拖累,那些仙君多是有名有脸的人物,因此不敢相援,而我不过是罗河里一条小小鱼灵,孑然一身,多得锦司娘娘相伴,其余没什么害怕失去的东西。”他说完,又坚毅地看着秦言。
秦言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闻言,昔白抿了抿嘴,满怀期许试探着问:“那仙君哥哥你.....”
秦言叹了口气,再垂眼看向腰间的白玉,释然道:“你既叫我一声仙君哥哥,我又怎好叫你失望而去。就是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这事我也得出手相帮啊。”
昔白闻言,喜不自胜,两眼一亮,似星河渺茫。
而弄生听罢,则是慢慢耷拉下去耳朵,有些局促地看了秦言一眼。他听“孝心”两个字总觉得秦言另有所指,因此略略心虚。秦言已经背过身领着昔白走远了,弄生本想追上去说点什么,但又想到,即便说了,他师父大抵也不会信的。
秦言此后思虑,既然要帮,想必避免不了再去凡间,秦言转念想到聂重对他的嘱咐,顿时心里乱糟糟。
锦司的事他打听了,确实和昔白所说相差无几,他先前不曾听说这位锦司娘娘,而今插手进去也存了自己的私心。秦言垂头将那白玉拾在手里,他确实记不起这玉的来头,却本能觉得是件重要的东西。他于轮回外飘荡了千百年,如今逢着一个与他或许有所渊源的人,到底做不到袖手旁观。
不过几日,他便入了凡,去到秋满关。正如昔白说的一样,如今的秋满关水患四起,而那群凡人也正守在罗河边上,往里面倾倒秽物,讨伐声震天。
此情此景,叫秦言想到一些十分不好的事情,他眉头紧锁,召出引渠扇,施一道咒过去,道:“风来!”
忽地平地起风,叫那河水腾起丈高,凡人更是被刮得衣诀覆面,站也站不稳了。
人群中有人尖叫:“好端端的,怎么起邪风!”
“算了算了今日就到这里吧,都回去!”
只一句,他们便蜂拥离开,留一地的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