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于殿前,见天君一脸肃穆,心觉此事应当棘手。果不其然,天君开了口,道:“孟阳君,你有伤在身,本不该再派遣你,但如今天界人手拮据,实在抽不出谁。我念你平日与夜阑交好,如今他失事,你去相助,是再好不过的。”
秦言一惊:“夜阑君失事?他如何了?”
天君道:“你不在,因而不知。初,湘州一带似有异动,我遣了夜阑前去游看。原先,这不过区区小事,到了现在,夜阑一去不返,再无音讯,连千里回语术都唤不应他,不得不叫人忧心。”
秦言闻言,微微思虑,他记起在将军庙碰面的时候,夜阑就说要去湘州的,倘若只是去探看,按理说早该折返了。想来确实有事发生,他道:“如此,孟阳请命,前去查看。”
天君点点头:“如此正好。虚惘君也正在那处地界理事,只怕会比你还先到些时候。”
秦言的眼角以肉眼看不见的弧度抽了一下,虚惘虚惘虚惘.....这个人还真是阴魂不散了!
天君正在疑惑秦言为何突然之间低迷下去的时候,秦言已经拱了个手,道一句:“告辞。”转身离去了。
想秦言以往在司罗台的时候,这些事从来找不到他,一年到头,连小小的台子都迈不出去几步,而今却接着两次下凡,还两次都与那个人有所瓜葛,真不知道修的哪门子孽缘。
他一路去到湘州,进了城门,人来人往,并无异状。他寻夜阑不到,逢人就问:“可曾见过一蓝衣男子,长相俊郎,为人和善,总带笑意。”
捧着瓜果的小贩应他:“你找人?”
秦言道:“正是。”
“问过几人了?”
心头纳闷,秦言依旧答了:“问了许多人,不曾有人说见过。”
小贩叹了口气,面有忧色:“那恐怕你这位友人已遭不测了,你与其在这里找,不如去一趟官府,把他名字报上去。不过你现在去,只怕要等些时候,那里如今排起长队,水泄不通的。”
秦言听了,微微一惊,他问:“官府那么多人,难道这里最近出了什么事?”
小贩看着他:“你一路过来,没听见人说?”
他一路走得急,只想着找人,当真没有留意旁人说了什么。
看见秦言摇头,小贩也跟着摇了一下,他道:“好吧,我跟你讲,最近这里无故失踪了好多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方圆找遍,也寻不到踪迹。他们找不到,就去找官府,官府出了力,却没什么效用。唉,里面的人每天都要忙疯了。”
秦言眉头一皱,本能觉得蹊跷,他问:“所以不见的人一个都没回来吗?”
小贩心有芥蒂地抿了抿嘴,他压了声音,说:“也不是……还是有人回来的,不过……”
“不过什么?”
小贩咽了咽口水:“不过回来的都是死人!嗨呀,所以说这事真的蹊跷,你想想,好好的一个人,忽然之间不见了,家里人怎么都找不到,结果有朝一日,浑身窟窿地惨死在大街上,吓人不吓人!”他说完,又打了个颤,看着出神的秦言,说:“不该说这些的,晦气得很。我看你也才来这里不久,你若想寻人呢,就快些去官府,要是寻不到,就赶紧离开这里。你抬头看看天,马上就要黑了,快去找个地方歇脚,晚上没有要紧事就别出门!”他说完,就摇着头,去收拾他的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