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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迷梦

初晨。

众人商讨一番,决定王姬和白先乘坐骑到大漠边缘,墨、忘筌和摇梵虚张声势乘马车过境与他们会合。

白的坐骑水水是一只白鹤,除了一双碧绿的眼睛,全身纯白。气质不俗,优雅高傲。以前往笙也只是远远见过,近看来,非常漂亮。往笙喜爱的摸了摸它的羽毛,水水扭过头看她,又看向白,好似很委屈。

白含笑轻轻抚摸水水的头,好似让它明白自己心里的欢喜。水水眼里有些动容。

白跃上鹤背,伸手示意往笙,往笙把手搭上去,借力跃到白身前。水水起飞,冲出云霄,往笙忽然重心不稳,“啊”的一声,身体后仰刚好落入了白的怀里。白急忙空环住往笙说:“王姬受惊了,水水比较调皮,飞的有些高,这样安全些。”

往笙定了神探头看下面,只见熙熙攘攘的云雾,和一些隐在云雾里的山峰,悻悻说:“确实高,多谢白族长了”

“王姬不必客气,外出不便,叫我白好了。”

“恩,白”

白的语气很平静,往笙含笑看周围的云雾,风很舒服,她又想起了爹和娘。

往笙总是刻意避开白的眼睛,因为他眼里的温柔会让她想起魑。但每次她的刻意闪躲,都会感觉到白若有若无的悲伤,往笙便又多了一份内疚。

但此刻往笙很开心,似乎远离了尘世,她可以不再那么压抑。

水水似乎知晓主人的心意,在云端悠悠的飞着,不像往日般疾速。

穿过一片云时,往笙好奇随手扯了一朵,软绵绵的,又欢喜的把脸往云上蹭了蹭,笑眯眯的把它抱在身前,白空环的手也就踏实的落到了身上。往笙也没在意,只是紧紧抱着云,好好地蹂躏了一番。

白含情脉脉的看着眼前天真可爱的美人儿,抿住笑,觉得此时往笙才是真正的开心,她开心,自己更开心。

估计飞了半日,远远看见黄沙弥漫,往笙睁大了眼,龙卷风一阵一阵狂妄的席卷风沙,似乎有撕碎一切的力量,壮美又恐怖。

白说:“就在这里下去吧。”

往笙睁着大眼睛很认同的点点头,自知就是给自己十个胆子,她也不敢从空中飞过去。

落到地面,往笙才依依不舍的把云放开,白云悠悠的升到天上,孤零零的朝远离风沙的方向漂去。水水把头贴过来蹭了蹭白,才向空中飞去。

狂风呼啸的声音滚滚袭来,往笙平静的打量着漫土黄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第一次来,却觉得大漠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有一些文字时不时的浮现在脑海。白唤来了接应的人,跟着他到了大漠附近唯一的客栈。

往笙戴了面纱,白也戴了面具,她和白都是一袭素衣。客栈里人很多,有衣着华丽的小姐和随行的侍者,也有放荡不羁的公子,打团聊天或者孤身喝酒,反正整体看上去很热闹。估计大多是等风沙停了进入大漠赴宴的氏族子弟,八荒氏族众多,没有人会觉得戴面具怪异,也不会干涉,所以人来人往他们并没有被谁注意。

往笙和白到预订的房间里休息,房间不大,摆设也简单,往笙真不明白,在大漠这个地方,流沙氏怎么会成为数一数二的富族。

一进屋往笙和白就摘下了面纱和面具,露出真容。接应的人很年轻,他看了眼面前的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王姬,白族长,客栈人很多,本来是不接受预订的,我也只勉强订到这一间房,只能委屈你们将就休息一晚,明早风沙一停,便能进入大漠。至于墨公子那里…”

白微笑着说:“没关系,你已经尽力了,等墨到了应该可以直接进入。”

看他一脸崇拜又感激的表情,往笙笑道:“咱深海一家,不用拘束,谢谢你呀。”

接应的人痴看了一瞬,立即反应过来嘿嘿笑道:“不妨事,那我先回去了,王姬和白族长好生休息。”低头红着脸出去又转身带上门。

往笙确实累了,环顾了一圈,直接躺了床榻上,闭眼说:“不是说流沙氏是个富族嘛,怎么这屋子连坐的都没有?”

白笑道:“流沙氏的地界在大漠,这里不归他们管。这里风沙弥漫,常年有龙卷风席卷,房屋都只往牢固建,不怎么重装饰。”

往笙恍然大悟,想起刚刚在天上看见的那龙卷风确实慎人。

“我们不等忘筌他们么?”

“先进去吧,他们估计得有两天才到,我会给墨递消息,王姬不用担心。”

用饭时不好用面纱,白含笑给往笙脸上点了几颗红豆大小的黑痣,往笙皱眉,镜子里的人虽算不上丑,但肯定不好看。白顺便也给自己点了几颗,一下子俊美全无,但是依旧风雅。

往笙笑道:“我是不是差一身男装,就变成了无赖公子。”

“王姬想的真周到。”

白敛住笑意,叫人拿来一件白色的锦袍,往笙苦笑,但也只得无奈的换上。

美貌和尊贵的身份都渐渐成了一种束缚,往笙不敢把别人想的太好,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做赌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适应各种环境场合,不给家族丢脸。

幸亏有白的巧手,脸上的痣一点假的痕迹都看不出,往笙和白顺利的蒙混过关。

房屋虽简陋,吃食却一点不怠慢,甚至比得上城里大酒楼的招牌菜。

周围人声嘈杂,往笙也懒得说话,津津有味的顾自吃着,还不时和白碰个杯,觉得此刻才像真正的自己。

白含笑边吃边看往笙,仿佛又回到了初见时候,她也是这么无忧无虑的只顾吃。但毕竟是王姬,虽不能长久如此,不管怎样,暂时的安乐也是好的。

“二位公子吃的可好?”

往笙和白闻声抬头,紫袍男子皱了眉,又立即尴尬的笑起来说:“我看两位公子吃的和谐,想着来交个朋友,却…这个,我倒认识个医师,去痣很拿手的,虽说人不可貌相,但是…好看一点总是不亏的。”

往笙觉得他憨厚模样甚是好笑,没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忙说:“多谢公子好意,但是我稀罕这些痣得很,并不想找医师。”

紫袍男子愣了一瞬,笑道:“人各有志,兄弟倒是潇洒,在下霖,二位是…”

白和往笙对视了一眼说:“我叫北,他叫南,木曦族人。”

霖惊讶的坐了下来,激动的说:“木曦族!兄弟,缘分呐,数月前我恰好碰上了你们家小姐,她真是娇俏可爱,楚楚动人,我对她一见倾心,奈何她拒我于千里之外。听闻她也会赴宴,我才殷勤跟来,可迟迟不见她踪影。她是你们家小姐,你们肯定知道她在哪,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霖抱拳作揖,一脸兴奋,坐下来看着白,两只狐狸眼都在发光。白看向往笙,往笙无奈的摊开手,表示你撒的谎,自己去圆。

但还好是邻居,对木曦族的小姐也比较了解,不妨再套套话。白从容的说:“小姐昨日已经进入大漠,但既然小姐对你无心,你又何必这样呢?听说深海王姬美貌无双,你不如…”

未等白说完,霖简直要拍案而起:“我们青丘狐族一向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既然认定了你家小姐,就不会再喜欢别人,不管王姬再貌美,我都不会改变对你家小姐的心意。”

往笙和白被他忽如其来的气势惊了一瞬,不知要如何开口。霖平静下来继续说:“再说那王姬身份尊贵,八荒人都想要她,已经闹了不少趣事。此次听闻王姬也会赴宴,大多数人都是为了来一睹王姬芳容,不然各族公子怎会亲自远赴大漠,顶多差人送个礼罢了。还好我上面还有个哥哥,不然我怎么敢大胆的追求你家小姐呢?还不被长老们训个几天几夜。”

往笙敛着笑:“原来王姬也会有人嫌。”

“不,不是嫌王姬,是我心有所属,我们九尾狐族很痴情的。”

往笙和白都若有所思,只是脸上笑意不减。霖说完沉闷着,不一会儿叹了口气:“不想了,既然你家小姐已经进入大漠,明日我再去寻她,来,两位兄弟,相遇即是有缘,咱们不醉不休!”

三人笑着碰杯喝闷酒,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估计堂里的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霖才醉醺醺的告辞。往笙和白笑着挥了挥手,转头依旧把酒入肠。没一会儿,小二跑来客气的说要打烊了,请他们上楼歇息。

白醉醺醺地扶起往笙,跌跌撞撞的上了楼。进屋后,往笙扶了墙,等那一股难受劲儿过去,白在身旁轻轻拍着往笙的背,自己也扶着墙,尽力保持清醒。过了一会儿,往笙皱了眉说:“不用管我”。半睁着眼摸了床爬上去躺着。白皱了眉,用灵力把往笙和自己脸上的痣抹了,也躺了床上去。

往笙闭着眼笑,喃喃说:“一生一世一双人,真好。”翻了个身,刚好在白耳边,喃喃:“真好,相公。”

白觉得醉一场至少可以安稳睡一觉了,闭着眼任困意淹没。隐约觉得往笙说了什么,耳边痒痒的,迷糊着侧身说:“王姬可有事?”

鼻息可闻,酒香中混杂着淡淡的栀子花香。没听见回答,白半睁开眼,眼前美目流转。往笙笑着凑过来亲了他的唇角,久久不离开,似乎在等着他的回应。

白愣了一瞬,恍惚觉得这是一个梦。往笙平时很少看她,即使视线相融,她的目光也会闪躲着很快避开,他总是悲伤的以为她不想看见自己,所以也尽量远离。

或许这样美好的梦,只适合醉在酒里。

清晨,白早早的便洗漱好,坐在床前。看往笙的眉间一点冰花,浓密的睫毛,粉嫩的脸颊,樱红的嘴唇,这是白第一次如此细致的看她。白微笑着将往笙的脸一遍一遍描摹,不管以后怎样,只要她在人群里,他一定能一眼认出。

白伸手拂去了往笙脸上的一缕发丝,往笙微微皱眉,慢慢睁开眼。

“你醒了”

“恩,只是有点不舒服。”往笙扶着头,白急忙拿了碗醒酒汤,舀了一勺:“喝点会好一些。”

往笙颔首,“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喝完汤之后,往笙支支吾吾说:“那个...昨晚我喝多了。”往笙眼神躲闪着没敢看白,昨晚好像把白看成魑了。

“对不起王姬,昨晚我也喝多了,失礼了。”

听见白的声音往笙又觉得莫名的心疼,笑起来说:“没事儿,都说了喝多了嘛,我们赶快下楼吧,不是说一早就进入大漠,去晚了可不好。”

“恩,我们先整理一下。”白依旧微笑着,手里浮现两滴水珠,一滴飞落在往笙脸上,一滴落在自己脸上,他们便成了昨天的模样。

用过饭后,白和往笙混在一群人里,骑马踏入了大漠的黄沙。霖看见他们,热情的打招呼,策马过来一起走。

烈阳当空,整片大漠都泛着金色的光芒。

大婚之日订在后天,流沙氏也撤去了大漠边缘的结界,除了热点,一路上还算平稳。

晚上,风沙不歇,狼嚎凄厉,此起彼伏。众人围在篝火边,即便是再心高气傲的氏族公子,也在篝火的温馨里放下身段,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八荒近事,也无可避免的聊起了那位神秘的王姬。

往笙和白坐在一起,默默听着,偶尔相视一笑。往笙看着盛大的篝火,脑海里浮现了一些关于火的零碎画面,以为是爹爹的记忆,便笑意愈浓。

霖疑惑的看着往笙和白,觉得两个大男人能和谐到如此,莫非是…断袖!

霖靠过去,有些不好意思,结结巴巴的说:“南兄弟和北兄弟感情真是好呀,看得我,我都好生羡慕。”

往笙疑惑的看了白一眼,对霖道:羡慕什么?”

霖以为往笙和白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是…但青丘一向民风开放,断袖之癖也不为可耻,便好心开解说:“两位兄弟,其实我们青丘也有几对像你们这样的,他们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也不会觉得可耻,可能八荒不怎么看好这种…但我们青丘是认可的,若以后我娶了你们家小姐,也欢迎你们来青丘常住。”

往笙听的云里雾里,白已经揣摩出霖话里的意思,尴尬的笑道:“谢公子好意,若日后你真娶了小姐,我们定会来青丘拜访。”

“哈哈,好说好说。”

霖望向天空,漆黑一片,似乎除了这篝火的温暖,整个大漠都荒无人烟,他不由得叹气。

说话声越来越小,有男子为身旁的女子设了结界,挡住这不息的风沙。后来一个接一个为身边的人设立结界,整个篝火周围都风沙不侵。

有时候人心很阴暗,有时候却很光明。同身处一个逆境中,人心又会很团结,互相依靠温暖。在漫漫风沙的夜晚,众人都选择了团结,和谐相处,只剩那一点点不愉快,都消散在大漠的风沙里,也没人抱怨迢迢远赴,流沙氏未曾派人接待,可能这就是大漠神秘美丽的一面吧。

往笙想着,也慢慢融入了这种温馨的气氛里。

天上没有星星,只是一片幽蓝,慢慢地连狼嚎的声音都消失,众人不管是否相识,都彼此依靠着睡觉。

往笙也渐渐靠在白的肩上熟睡,白调整了一下姿势,把她揽入怀里,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头发,眉眼都是笑。霖看着白,带着几分羡慕,几分惆怅,直接倒在黄沙上睡过去。

次日清晨,众人都醒了,继续朝大漠中心走去,只是气氛比之前好很多,还有新看上眼的情人,秋水波澜,眉目传情。

往笙含笑观察周围,又看向远方,仍旧是莽莽黄沙。估摸又行了半日,便依稀可见楼阁院落,瓦壁上还泛着绿色光芒,足见其富贵非凡。

到了门庭,众人唏嘘一番,果然是八荒首富。镶金青玉琉璃瓦,朱红梁乔柱,碧绿的藤蔓绕走廊一直延伸到深处不见,连石凳倚栏上都有白玉狼图腾,简直美不胜收,让人们都觉得这里不是黄沙弥漫的大漠,更像是依山傍水的富贵亭楼。

众人虽然内心惊讶,但表面还是一副云淡风轻模样,毕竟都是大家族的子弟,最忌讳落了俗。往笙和白悠悠的欣赏这满园子风光,偶尔四目相对,微微一笑。

不知绕了多少个弯,侍卫领着众人到了北辰宫,里面很大,坐满了陆陆续续来的客人,正饮酒品茶,谈笑甚欢。

霖忽然把手搭在往笙肩上,笑嘻嘻的说:“你家小姐正孤寂一人,待我前去为她分忧,好兄弟,你们先到处玩玩,别过来了。”

白瞅着霖搭在往笙肩上的手,微微皱眉。往笙沿着霖的视线看去,一青衣女子慵懒的撑在桌面上,手里摇晃着酒杯,好似百无聊赖,仔细瞧了脸,是个清丽出众的美人。往笙笑道:“公子随意。”

霖整了整衣冠,步履潇洒的走过去,低头撑在桌子上好像说了什么,青衣女子便气鼓鼓的走出了大殿,霖和两个丫鬟追了出去。

“这个木曦族的小姐好像不太喜欢霖。”往笙回过头对白说。

“她叫丸蓑,是木曦族长的独生女,从小被宠惯了,是个直性子,喜欢独来独往,好像和摇梵交情不错。我看那只狐狸得花好一番心思才能如愿。”白说着笑起来。

往笙很同意的点点头,目光转了一圈,饶有兴趣的朝白示意东南角那几位相谈甚欢的女子:“她们你知道么?”

“白衣是檀氏的嫡女乍暖,青衣是月牧氏长歌,紫衣是骨姬氏梨宿,水绿色衣裳是北奚氏龙瑶,她们所处的四个家族在八荒颇为繁盛,与我们深海算得上登对。如今各氏族野心勃勃,大都借此机会拉拢势力。王姬的威名只能令人族臣服,对于灵族可不怎么管用。”

“我知道,不然我们现在又怎么会如此低调呢。”往笙暗自叹气,从丘水族长那里听闻,本来八荒各族和平共处,但自从有了她这一个王姬后,各灵族开始动荡,以联姻为手段拉拢势力,连丘水族长也加强了士兵的操练,未雨绸缪。

往笙微微皱眉,对白说:“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那我们出去。”

白和往笙走出殿外,都深谙这次赴宴对深海族也是一个好机会。

逛了一会儿后,白对侍卫称身体不适,侍卫便领着他们到了留宿的厢房。

白拂手而现两套衣服,对往笙说:“王姬一路辛苦了,先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我们该以本族身份示人了。”

往笙微笑颔首。白在房里凝了一个水团,转身出去关上门守在外面。往笙徐徐脱了衣服,走进水团里,一触及水便觉得很舒心,索性化作了冰灵模样在水里悠悠旋转。倒是有点想念极北之地的大雪纷飞和万丈玄冰。

白在屋外感觉到冰凉一片,他嘴角上扬,知道往笙现在很开心,连水声里都透着快乐。

不知过了多久,刚才那个侍卫走过来,恭敬的说:“晚宴已经备好,请公子移步赴宴。”

白微笑颔首,侍卫离去时疑惑的看了一眼屋内,又快步离开。

听到门外的谈话声,往笙才意识到白已经在门外站了很久,立即道:“白,你进来吧。”

白推门而入,看见往笙趴在水团边,长发散在水里,蓝色的水晶纱衣漂浮在水里一晃一晃,肌肤胜雪,皎洁灵动。

往笙皱着眉,面带歉意说:“不好意思哈,让你在外面站了那么久,我一游水就,就忘了时间…”

这就是我的笙儿!白心里震了一下。虽是道歉,真诚之外又带着傲娇和一份坦然。初见时她眼里也是这般模样。

往笙见白不吭声,垂眸在水里转了一圈,似乎无可奈何。

白立即解释说:“不是,我,我是心甘情愿在门外等王姬的,王姬不必客气。”白非常紧张,生怕惹往笙不高兴,开口便有些结巴。

往笙觉得白笨笨的,含笑又在水里转了一圈,立在水团中央,将水变成了漫屋的雪花,又用灵力将床上的衣服飞了过来,一转身便穿好了衣裳,雪花触地消失不见。

往笙徐徐落地,束腰的绿色衣裳将身段勾勒的窈窕婀娜。白怔怔的看着,他有些茫然,到底该不该让往笙等会儿去赴宴。

白回过神时,往笙已经拿了床上的另一套衣服,双手奉上说:“你快换上吧,万一迟到了,我们再去便显得有些不礼貌了。”话虽这么说,但两人心里都明白,不迟到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好在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晚宴。

白好笑地看着往笙,并未接过衣裳,而是给自己画了一个水团,也化灵进去转了一圈。往笙痴看着,白的灵体非常好看,他全身都是雪花一样的白,连头发都是纯白,幽蓝的瞳孔,散着淡淡荧光,这是只有至纯至净的直系水灵血脉才会拥有的灵体。

白用灵力形成了一扇水帘,往笙手里的衣裳悠悠的飘了过去,白隐入水帘后换好衣服,将水团凝成了一颗水珠,落入掌心消失不见。

往笙眯了眼笑:“你的灵体真好看。”

“王姬说笑了,现在赴宴估计已经晚了,我们不如出去转转?”

“恩,好。”

往笙笑着点头,没有忘筌在,她实在不想和一群人表面迎合,所以才故意拖时间。白暗自叹气,王姬实在美丽动人,我族又不能幻形,自己又不擅迎合,只能拖时间不去。

往笙和白走在暖暖夜色里,像是逃离一样的舒心。到处都是火红的灯笼,映了一地红妆,偶尔几声狼嚎在头顶上方回环,街上都是些小厮来回奔忙,铺子主人家也在忙着布置喜庆物什。

路过一家酒铺子,往笙正和白说笑,忽然感觉身后目光灼灼。往笙愣着转过身,灯火阑珊里,魑正对她微笑。

白停下沿着往笙的视线看去,两人都愣了一瞬。

“好久不见,王姬最近可好?”魑笑着走过来,目光一直落在往笙身上。

“恩,魑公子,一切都好。”往笙微微行礼,颔首低眉,她还没准备好怎么面对魑。但是一想起忘筌,往笙咬了咬唇,笑着挽了白的胳膊,白愣了一瞬,微笑着看她。

魑扫了白一眼,依旧看着往笙,笑意不减。往笙说:“以前多谢魑公子照顾,现在…”

“现在已经不需要我了,做了王姬自然会有很多人献殷勤,但哪些是真心,哪些是假意,王姬可要分辨清楚。白族长,我说的对么?”魑看向白,眼中有了冷意。或许都有相似的经历,白能看出魑眼里的痛苦,他不知道往笙要干什么,只能陪她把戏演下去。

白微笑说:“魑公子不必担心,我深海族的王姬,自然有我们保护。”

魑深深盯了一眼往笙,转身离开。往笙久久注目着他离去的背影,那么孤单,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又有一份释然。往笙放开挽着白的手,垂眸踱着步,沿着长街走去。白安静的跟在她身后,他知道不管往笙做了什么决定,他都会一直陪在她身边。

“白,刚才谢谢你。”往笙倚栏看着幽蓝的天空,忧伤弥漫了她的眼角。白没有说话,只是沿着往笙视线看去。

“在我还不是王姬的时候,我就只有魑,他一直陪着我,说要带我招摇的看遍世间繁华。他一直用心的让我喜欢上他,其实他不知道,我从冰棺里醒来第一眼看见他时,就已经喜欢上他了。我很幸运,可以和他做几日夫妻。

但是我现在,只愿此后,守住深海一族,不负娘留给我的族人。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他和忘筌能在一起,一生一世一双人。”

如果你不是王姬该有多好!那样就算我孤独终老,能看见你幸福,也能安心。可你现在这样叫我如何放下?

白只能用微笑去隐藏自己的悲伤,“既然王姬已经做了选择,我也不能说什么,只是若你现在想哭,便哭出来吧。”

往笙凄然的看了一眼白,望着天空缓缓说:“我一哭就会下雨,若魑看到雨,刚刚一番苦心岂不白费了。但是你也不用担心,能同你说一说也是好的,至少不会闷在心里。”往笙看着白笑了笑,“心事藏久了,虽然说出来也不见得会少,但至少现在觉得心情好多了。恩,白,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见你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所以我相信你。”

“我会一直陪在王姬左右。以后若有烦心事,尽管告知我。”白微笑着看往笙,心里有种难言的苦涩。

“恩,我记住了。”往笙看向白,四目相对的时候,有一种沦陷感,白的眼神是那样深,仿佛霜水千年。

而往笙的眼里除了泛泛水光,却是一个由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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