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半,昭阳殿中欢乐齐奏,宾客入席。
所有人皆到齐之后,齐啸天携着云锦出现。
众人下拜:“臣(臣妾)恭迎皇上,锦妃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锦妃娘娘千岁千千岁!”
“平身!”齐啸天带着云锦走入殿中。
皇上皇后端坐宝座,挨着皇后是兰贵妃、珍妃,皇上这侧坐着云锦、琴妃、乐妃。殿中满是皇亲朝臣,森森然坐了一片,正对殿外的轩台就是舞台,两侧坐着乐师。
“恭祝锦妃娘娘生辰!”外国使节,皇亲国戚及朝臣等,皆恭贺上礼。
一番庆贺声后,舞乐开始。
这是专为云锦庆生而摆的盛宴,可云锦坐在席上,抬眼四顾,总有恍惚的感觉。她看向皇后与兰贵妃,从对方的笑容中读出异样信息,再看朝中大臣,最后目光落在齐佑辰的身上。
齐佑辰不同以往,脸上没了笑,眉峰微微皱着,指尖不断在杯缘上来回游走,显得焦灼。
“锦儿?”齐啸天连喊了两声,笑着说:“怎么在发呆?难道不满意吗?”
云锦收敛杂思,笑着摇头:“怎么会不满意,都很好。”
这时皇后笑着在旁说道:“皇上如此用心,本宫看的都羡慕,锦妃若还不满意,本宫都要叹息了。”
“正是,皇上可真疼锦妃。”叶兰儿也在旁笑言,但那笑怎么看都是别有味道。
齐啸天闻言笑说道:“朕多疼爱锦妃,你们就大度些。”
“我们哪里敢嫉妒。”皇后故作玩笑,端了酒杯道:“今天是锦妃的生辰,本宫敬锦妃一杯,祝词嘛……就希望锦妃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云锦从中听出了讽刺,不动声色的端杯,道:“谢皇后。我有孕在身不能饮酒,以茶相代。”
叶兰儿随之也举杯:“我也敬锦妃娘娘一杯,祝愿锦妃福寿绵长,为皇上生位皇子!”
“谢贵妃金口。”云锦照旧是以茶代酒。
单从她们的话里就听出玄机,只怕今天的生辰会过的很艰难,她所能做的就是尽量平和,想着若出了事如何应对。接着又是其他娘娘们敬酒,大臣们贺词,她都敷衍的听着。
齐啸天忽而举着杯也来凑趣:“锦儿,朕也敬你一杯。”说着贴到她耳边,细语笑道:“你永远是朕的小妖精!”
云锦嗔笑的睨他一眼,说:“皇上又拿我取笑!等会儿再有人敬酒,皇上替我喝。”
“好!朕替你喝。”齐啸天宠溺的笑,拿起节目折子递到她面前:“你看,这上面好几出歌舞都是出自南花园,还有你家乡凉关选送的节目。等会儿还有惊喜。朕知道你喜欢吃家乡小吃,特地命凉关知府精心准备了各色糕点,估计一会儿就呈上来。”
“谢皇上。”云锦仍是有些心不在焉,开始期盼这个生辰尽快结束。
台上的歌舞美妙,众人欣赏着,交谈着。
这时皇后突然提议:“皇上,今天如此盛宴,何不起当朝才子们作诗,为锦妃庆贺呢?”
齐啸天一听觉得很对心意,连声笑着说:“皇后的提议很好,比朕想的周全。今科录取的都是难得的才学之士,今日锦妃生日,让他们作诗,一是展示才学,二来也为锦妃庆贺生辰。就从风清开始吧!”
被点名的叶白尘微微动眉,随之望向云锦,而后领命:“是。”
云锦看见皇后眼中晶莹的水光,灿烂的笑容,就好像今天是她的生辰一样高兴。皇后一定是在预谋什么,今天一定会发生什么,对于结果……她害怕又渴望知道。这是压在她心里许久的秘密,随着深陷后宫,深陷他的温柔,秘密就变成了不容忽视的负担。
叶白尘做了什么诗,她没听见,只听见齐啸天与大臣们齐声夸赞。而后其他人也在作诗,作词,或起对联,整个大殿内外十分热闹。
翠翘见她神色有异,不禁近身小声询问:“娘娘,你是不是不舒服?”
云锦眼帘一扇,回笑道:“没有,可能太高兴了吧。”当谎话说的太多,会成为习惯,敷衍的太多,也会成为习惯。
或许是喝的高兴了,齐啸天忽然与她说:“锦儿,我们是不是该为他预备名字?”
云锦闻言微愣,紧接着就笑起来:“皇上也太心急了,现在还不满五个月呢。再说,如今不知男女,等他出生了再想也不迟。”
“话虽如此……”齐啸天眯着笑,满怀期待的柔情:“朕就将男孩儿的名字,女孩儿的名字都想好,这次没用上的,留着下次用,怎么样?”
“下次……”她本想敷衍的微笑,可终究没笑出来。
没注意她的神色,齐啸天自顾自的又说:“不止有下次,还有下下次,锦儿,咱们生十个、八个的,好不好?”
云锦顿时好笑不已,嗔怪道:“皇上,你当我是母猪啊?”
“不敢,不敢。”齐啸天连忙摆手。
两人在这边玩笑,皇后与其他娘娘沦为陪衬。此次不同以往,皇后只是含笑注视着,眼中冷光一闪一灭,想到即将出场的事情,嘴角的笑容更是灿烂。
珍妃从一开始就抵着头,直到听见两人谈笑,忍不住张眼去望,恍惚的不知心里是什么感觉。
宴席正热闹间,忽听宫人奏报:“启禀皇上,凉关知府请求亲自为锦妃娘娘献上贺礼!”
“宣!”齐啸天一摆手,又对着她轻笑:“锦儿,你的蜜酥到了。”
云锦却蓦地感觉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