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校长办公室内。精品制作的巨大办公桌上,烛台紧紧的燃烧幽幽的火焰,青丝缓缓融入空气中,光芒照亮了那一杯葡萄酒以及奶酪蛋糕。
桌子上罕见地摆上了八个茶杯,因为兰洛的办公室内很少出入客人,六位模糊的声音坐落于烛台照耀不到的阴影黑暗中,而不是明亮的办公桌上,茶杯热气腾腾,旁边还有个专门放置冰块的小冰柜以及酒箱。
兰洛端起茶杯缓缓的示意,热气腾腾的起雾将他的那张脸再次给神秘化,“诸位,今天是个清静的晚上。”
塞莉娅不自主的点点头,她面无表情,端端正正的坐着,低头喝茶,咬着肉松面包。
“有一说一,不要浪费时间。”坐在她旁边的马卡洛夫淡淡的说,“晚上更加适合睡觉,而不是浪费时间去听絮叨。”
“ok。”兰洛尴尬的挠头。
“所以关于……17日晚上的事情……”兰洛的目光移到了塞莉娅的身上,他喝了一口茶水,目光有些散漫。
塞莉娅心中咯吱一下,她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个围绕着她而逃离的话题。
“我们没有理由让个从未接受过训练的新生来参加这次任务,即便她是你的女儿。”
兰洛的目光移到了马卡洛夫的身上,她若无其事的喝着葡萄酒,好似这个话题与她无关。
兰洛注视着她的眼睛,“这就是你所谓的特别针对教育吗?”
“我们都是教育家,可和普通的教育家又有些不同。”马卡洛夫举杯,和旁边瓦尔基里的酒杯碰撞。
“他们是教书育人,我们是维护世界的和平。”她放下了高脚杯,杯子和桌子碰撞发出了悦耳的声音。
“首先,从资料上来看,她才16个岁,一个花枝招展的年龄。其次她无法控制权能,从体检方面来看……”兰洛咬重了字音,“总之,我们无法做到让一个人送死,一般来说无法控制权能都是具有极其威胁程度的人,而塞莉娅本身的权能能力一般,你是怎么想到让自己的女儿参与进来的呢?”
“我的教育方法从来都是针对性的,对于每个人我都有着不同的把握,我对于自己的女儿拥有更多的期望,从娃娃抓起,我需要她培养起来。”马卡洛夫浅然一笑,“她的姐姐不是很成功吗?”
“她姐姐……”兰洛皱起眉头,从脑袋里搜寻着某个人,“你是说……月吗?确实,她是个优秀的孩子。”
“你对我拟定的人选有信心吗?”马卡洛夫靠着椅子说,“刚才他们和你见过面了。”
“除了塞莉娅,他们都是个优秀的学生,他们出马,我对这次任务有充足的信心,充足到我可以让自己在那天晚上好好的睡一觉,一睁眼就看到他们如同英雄归来。”
“那么你觉得你认为的优秀学生,有没有保护她的能力呢?”
兰洛想了想,从口袋内掏出烟盒,点燃了一根烟。他微微昂头,撇了撇嘴,“拔苗助长,可你也得问问她的意见,不是吗?即便你是她的母亲,也无法做到将她的命握在自己的手中。”
“她会愿意的,对吗?”马卡洛夫看向了塞莉娅。
塞莉娅倒是不知所措了,因为她到现在都还没有搞清楚校长与母亲所讨论的话题到底是什么,“任务”“教育”“培养”等字眼在她心里印象很深,面对母亲的注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要去干什么?”赛利亚最后问道。
兰洛努努嘴,“去送……”
“去完成你的第一个任务。”马卡洛夫摸着她那像是雨落青泻的头发,“你去吗?”
研究所所长帕森向兰洛凑了过来,“我个人认为,是个傻子都不会同意,除非被洗脑。”
“失忆了就不一定了。”兰洛看着塞莉娅,这个女孩一开始确实惊艳到了他,“一个失忆的人,夺得了竞技场的冠军,你认为是可能的吗?”
“那是因为她是唯一在里面可以使用权能的吧。”帕森挠挠头,“你也知道,系统出了些小小的故障……”
“小小的故障么……”兰洛嘀咕。
去和不去,这个突如其来的选择题确实难到塞莉娅了,母亲的眼神确实像是在期待,而这一个认为或许是危险的,她犹豫了,没有昔日生活的记忆,使得她变得异常的谨慎。
即便在母亲面前她略微的放松,但这个不明不白的任务一定伴随了风险。
“我向你保证,塞莉娅,你能够安全完美的完成这次任务,并且你能见到你的姐姐。”马卡洛夫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循循善诱,“你夺得了竞技场的冠军,可有极大部分的人没有认同,所以你需要一个机会证明自己,否则在这个校园,人们对你的争议会很大,并且持续很久。”
“是吗……”塞莉娅的重新全部都放在了可以见到姐姐了,她抬起头,不知道是惊喜还是忧愁,“我回来就能见到姐姐了吗?”
“是的。”马卡洛夫旁边的瓦尔基里立刻肯定,“你什么时候回来,就能什么时候见到,所以越快越好。”
塞莉娅欲言又止,她转过头看向了校长,点点头。
兰洛差点喷出来,他不可置信的端正了坐姿,“亲爱的塞莉娅,可否告诉我你的点头,表达了什么意思呢?”
“我觉得我应该参加这个任务,即便我不知道这个任务是什么。”塞莉娅的语气很肯定,她的目光伸出是一阵的焦灼。
帕森凑近,将堵在喉咙的葡萄酒吞咽下去,“马卡洛夫给学生洗脑的能力还是一套一套的,只是没想到连自己的女儿也下手。”
马卡洛夫眯起了眼睛,当再次睁开的时候,那无法掩盖的寒意和冷漠刺在了帕森的身上。
他不说话了,和兰洛保持了一阵距离。
兰洛看着自己的茶杯,沉默了很久。当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松开了那只握紧茶杯的手。
“好吧,这是你的选择。”兰洛也不是冷漠之人,他对于学生的安危从来都是放在第一位,可看到塞莉娅的态度和那眼神时,他便知道自己的是劝不住了。
“我从来就不愿意看到每一次任务中有学生受伤和牺牲,毕业进驻特工部的人现在都去寻找关于血族的消息了,让乳臭未干的学生去面对暗党,确实让人担忧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对于主动注重且要去执行的事情,都很有把握。”马卡洛夫说,“你也说过,你信任他们,不不妨就让他们展开那双翅膀,还是说你在担忧他们离开学院这座羽翼?”
兰洛沉默了好一会,他紧紧的盯着茶杯,许久才缓缓才吐出,“我是担心……”
他挠挠头,一脸的苦恼,“担心他们做事太绝了或者太狠了,不给暗党他们祈祷求饶的机会啊。”
瓦尔基里忍俊不禁,帕森也忽的笑了,兰洛这副样子说这副话确实像是在开个玩笑,而这个玩笑确实发挥了极大的效果,气氛一下子融洽了许多,即便是一直在沉默不语的龙部长也睁开了朦胧的双眼。
最后,在阴影之中,兰洛举杯。
“为了美好的明天。”
“每一天。”马卡洛夫微笑点头,与他碰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