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应付伊谷春时不时的呼叫,肖叶这几天干脆就没回过自己的办公桌,天天就腻在伊谷春的办公室里,要不看档案,要不看各种书。
又是一天早晨,伊谷春对着所里积累的厚厚一摞各种陈年旧案发火,时不时的摔打一下东西,躺在一旁椅子上看书的肖叶稳如泰山,完全不在意伊谷春的态度和情绪。
就在伊谷春气不过把桌子上的一摞卷宗,“咣”一声扔到地上的时候,辛小丰穿着便衣拿着一张纸进来了。
看到辛小丰现在门口看着地上的卷宗和肖叶伊谷春发愣,伊谷春一边蹲下捡东西一边开口问辛小丰道:
“有事吗?”
“奥,嗯哼,我想,我想出去一趟。”辛小丰断断续续的说道。
“什么事啊?”伊谷春又问道。
“拿,拿几条小金鱼。”辛小丰说道。
“晚上有任务,不准假。”伊谷春蹲在地上面无表情的说道。
“奥~奥!”辛小丰面带失望的说道。
“手里拿着什么呀?”伊谷春又开口问道。
“奥?没,没什么。”辛小丰又断断续续的说道。
看到伊谷春说完话掉过头不再看他,辛小丰悻悻然的走了。
“晚上什么任务?”看到辛小丰走了,肖叶问伊谷春道。
“有几个建筑工地,说是最近几个月总是丢钢筋和扣件之类的东西,数额比较巨大,是个比较大的案子,你晚上提前给你爱人打电话,晚上可能回不去了。”伊谷春给肖叶介绍案情道。
“那我现在打吧,省的他们还得等我。”肖叶说完就给程琳琳打了电话。
看到肖叶打完了电话,伊谷春装作不在意的问肖叶道:
“小肖,你说小丰刚才手里拿的是什么啊?”
“辞职信!但今天被你这么一吓他没敢往出拿。”肖叶随口回答道。
“啪!”听到肖叶的猜测与自己的一样,伊谷春心里生气,把手里的卷宗又扔在了地上。
晚上由伊谷春和肖叶带队,一行七八个警察在一片建筑工地里来回转悠,一直转到了一点多还没发现什么可疑动静。
就在路过一个刚打好的大楼地基的时候,伊谷春突然说道:
“走,下去看看。”
走在前面的辛小丰手电一扫,就看到了楼梯上放着的一个大号手电筒,肖叶等人下到楼梯下方的时候才发现,前几天的大雨,早已把地基下面的两层地下室给淹没了,而距离楼梯不远处的水里,正有一个人潜在水里不知道在鼓捣什么东西,只露出一个后背在水上。
警察们饶有兴趣的蹲在楼梯上看着这个水里泡着的人,伊谷春笑了笑喊道:
“出来!”
水下的人可能是没听到,肖叶大喊道:
“嗨,过来!”
水下的人终于听到了有人喊他,从水里站了起来,肖叶看到这是个长的很普通的秃顶中年人,看样子四十多岁的样子,脸被水泡的已经有点发白。
“过来!”“过来,过来,过来!”几个警察对露出脑袋的中年人喊道。
中年人双手抱在胸前,看得出来他害怕极了,但他还是尽量佝偻着自己的身体走了过来。
“利索点,快点!”肖叶喊道。
伊谷春用手电筒照着中年人的脸问他道:
“干嘛呢?”
“没干嘛。”中年人小心翼翼的说道。
“啪!”辛小丰过去就是一巴掌。
“唉,捡点废铜烂铁!”被打的一趔趄的中年人这才说道。
“同伙呢?”肖叶问道。
中年人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的警察们没说话。
“就你一个人啊?”伊谷春问了一句。
看到中年人还不答话,伊谷春手中的手电一晃,作势要打中年人,同时大喊道:
“说话!”
中年人尽管还是唯唯诺诺不敢说话,但他的目光却看向了身后的某一处。
肖叶几人顺着中年人的目光把手电往水中照去,就看到其中一处水面上“咕嘟咕嘟”的冒着泡。
“唉,头儿!”辛小丰示意伊谷春看水中。
结果话音刚落就看到水中“哗啦啦”的一阵响,从里面钻出来一个年轻人,这人出水后,用手揉了揉眼睛后,看向了手电光照来的方向。
而伊谷春看到这个年轻人看像了他们,就对年轻人摆摆手大声说道:
“还玩呢,过来,过来,过来!”
肖叶也厉声喊道:
“给我上来!”
这时年轻人才看清,对面为他打手电的是警察,只见他发出“啊!”的一声怪叫了,然后转头就踩着齐腰的水往远处跑去。
“站住!”
“别跑!”
“干!”
“别跑!”
警察们看到年轻人逃跑,骂着叫着往年轻人后面追去,年轻人长时间在水下此刻的体力却不如在岸上的肖叶等人,他怕自己被追上,连忙绕着柱子拐了一下。
肖叶大跨步的追着年轻人,而辛小丰却拐了一下想抄近道截住这个年轻人,结果他这一拐不要紧,整个人“咕咚!”一声消失在了水面上,只留一顶警帽在水面上漂着。
“小丰!小丰!”
跟在辛小丰后面的伊谷春看到辛小丰消失一下就急了,他看到肖叶前面还在逃跑的年轻人,掏出手枪“啪!”的冲天开了一枪,示意年轻人停下。
肖叶趁着年轻人听到枪声害怕,出现了一刹那的僵直的瞬间,过去一把就拽住了年轻人的头发,然后“噼!”“啪!”就给了他正反两个耳朵。
年轻人被打傻了,他只感觉自己两边脸木木的失去了知觉,接着他就被肖叶拽着领子交到了同事们的手里。
而伊谷春在开完枪后,又叫了两声“小丰!”看得不到回答,赶紧收起枪潜到了水下,到水下后他才看到,原来水下有个巨大的口子直通地下二层,而二层的中间则是一片钢筋做的建筑骨架,辛小丰在水中一脚踩空,正掉下来把脚卡在了这些钢筋的缝隙里。
肖叶看到伊谷春潜到了水里,连忙跑到伊谷春和辛小丰入水的地方也潜了下去,潜入水中的瞬间肖叶就看明白了事情的经过,看到辛小丰面部扭曲,口中的气泡逐渐减少,而伊谷春却在辛小丰脚下抓着钢筋使劲想掰开夹着辛小丰脚的钢筋。
肖叶游过去拉了伊谷春一把用手指着辛小丰的脚,示意他帮忙摆正辛小丰的脚,而肖叶却伏在水底用双手用力往两边扯起了夹着辛小丰的钢筋,随着用力,肖叶一连喝了好几口水,好在伊谷春在肖叶把钢筋掰开的瞬间把辛小丰的脚从水里抽了出来。
肖叶和伊谷春抱着辛小丰终于凫到了水面,楼梯上有不会水的同事连忙把手中找来的竹竿伸了过来喊道:
“头儿,肖大哥,抓住竹竿。”
肖叶三人到楼梯上后,肖叶把被水灌晕的辛小丰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连连挤压他的背部,随着“啊呜”一声把腹中的水吐了出来,辛小丰终于转醒。
肖叶他们押着两个嫌疑人,开着两辆警车和一辆犯罪嫌疑人的小货车回到警局后,伊谷春看着狼狈的同事们喊道:
“唉,赶紧上去洗澡去,下来吃夜宵!”
吃完了夜宵其他同事们都回去休息了,肖叶和伊谷春还有另一个叫何松的同事连夜提审犯罪嫌疑人,这么一折腾完时间已经到了凌晨,肖叶换了便装和伊谷春坐在派出所门口同事们摩托车上聊天,这时他们却看到辛小丰也换了便装出来了。
“审完了?”辛小丰点点头问伊谷春和肖叶道。
“审完了,三个月作案十八起,赃款七十多万,一个专业团伙。”伊谷春说完递给辛小丰烟示意他抽烟。
辛小丰摇摇头又摆了摆手拒绝了。
“你干嘛去?”肖叶看辛小丰一副要出去的样子说道。
“奥,我还是想趁这功夫去,取一下小金鱼。”辛小丰吞吞吐吐的说道。
看到肖叶和伊谷春都点头不说话,辛小丰又补充道:
“奥,上班之前我肯定能赶回来。”
“你的小金鱼有那么重要吗?”伊谷春听到辛小丰念念不忘小金鱼,忍不住笑出声问道。
辛小丰点了点头没说话。
“上哪儿取啊?”肖叶问道。
“金元岛!”辛小丰答到。
“切,一百多里,你赶个屁啊!”伊谷春对辛小丰的说法不屑一顾。
辛小丰低了低头没说话,用手指了指公交站牌的方向,示意自己要走了,接着低头离去。
看到辛小丰走远,伊谷春问肖叶道:
“你觉得辛小丰怎么样?”
“唉!很好的一个人,只是他心里有大秘密,我知道你怀疑他有什么不好的经历,因为他总是下意识的磨右手拇指的指纹,我也怀疑过他,可是我在所有的档案里都对比过,没有吻合他形象的案子,干咱们这一行,一切都讲究证据不是吗!”肖叶叹了口气说道。
听到肖叶的话,伊谷春不置可否,接着他又指了指他自己问道:
“那你觉得我呢?”
“严肃,认真,有强烈的第六感,最后一点值得我学习。”肖叶靠在摩托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