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许端着酒杯的手稍稍顿了顿,随即仰头喝尽杯中的红酒。
“我能给你权势,给你庇护,他能给你什么?”季如许修长的手指紧紧握住杯身,紧贴在玻璃杯上的指腹因过于用力而有些发白。
“只要他来我找,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重活一世,现在的宋微澜只想再见他一次。
“呵,不在乎?”季如许冷笑,杯子应声而裂,猩红的鲜血顺着裂开的被子滴落在洁白的桌布上,“宋微澜,你还真是善变。”他对受伤的手浑然不觉,眼眸清冷无温,“我会找到他,彻底断了你的念想。”
“季如许你有病啊?我话都说这么明白了,这辈子都不可能会爱上你。”宋微澜气急,本以为他是讲理的人,她抱着一丝希望跟他敞开心扉,希望他能理解,哪里想到这个男人根本不可理喻。
“我是有病,从遇到你的那刻起,我就已经病得连自己都不认识。”季如许的情绪有些失控,十六年,她一直是他在黑暗中前行的星光,他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实现当初答应她的的承诺。
她要嫁权贵,他就不惜代价成为最大的权,最盛的贵,即便背负骂名,违背良心,只为换来和她相守一生,做她心目中最强大的依靠,可怎么也没想到到头来得到的是她的一句不在乎。
这个时候的宋微澜哪里知道她此刻说得话对眼前这个男人来说有多残忍,她只是单纯地记恨他,恨他剥夺了她的自由,恨他操控着她的人生,恨他连她放在心里的人也要毫不留情地除去。
“季如许,你混蛋。”宋微澜几乎用尽全身力气骂他,声音传到门外,湛卢不禁哆嗦了一下,放眼整个Y国敢这么骂季如许的除此一家,别无分店。
“我有一千种,一万种手段把你留在身边,别逼我都用出来。”季如许的语气转为平静,平静到听起来不像是威胁,更多的是无奈,面对强劲的政敌,隐在黑暗里觊觎着他的对手,季如许都没有觉得这么无力过。
他很清楚眼前这个女人是他软肋,是他的弱点,一旦让有心人利用,她会是首当其冲的牺牲品,要保护她,只有把她留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
“我,我跟你拼了。”宋微澜从小修习武道,不是那种柔情似水的豪门名媛性子,赤裸裸的威胁只会激起她更强烈的反抗欲,她当即挥着拳头冲上去要跟他拼命。
几秒后,她卯足劲送过去的拳头被他轻松接住,牢牢握在掌中。
“你这脾气还有谁能忍?”他轻叹,另一只手拿过桌上的餐巾,温柔地替她擦去嘴角不小心沾上的肉汁。
宋微澜怔然,他拿着餐巾的手还在流血,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注意力全在她身上。
今天是他生日,虽然不知道那个特殊纪念日代表什么,但能确定的是他的愿望好像只是想跟她好好吃顿饭,宋微澜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他对她的好,她不是看不到。
宋微澜拉过他的手,仔细查看过伤口,还好,不是很深,也没有玻璃渣遗落在伤口里,她给他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
“心疼了?”他贴在她的耳边轻问。
“你不说话会死吗?”宋微澜躲开他,翻了个白眼,“还说我善变,你自己不也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