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意思。”
“你到底想干什么?”方沐再次问道。
“人这一辈子总得干点儿什么,岂能苟活一场。”只听绝无尘说道。
“这?”方沐又是一惊“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能有什么满足的。”
“堂堂丽竞门的上将军,身居高位,手握重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等威风,何等荣耀,多少人求之不得。”
“所以不更得干点儿什么?”绝无尘趴在地上,抬眼瞟着方沐,似笑非笑地说道。
“你!”看着绝无尘这副表情,方沐莫名感到头皮一阵发麻,脊背一阵透凉。方沐现在直觉得地上趴着的不是个正常人,而是个疯子,是个变态,或者说根本就不是个人,而是个禽兽,是个魔鬼。
“人就得活得轰轰烈烈。”却听绝无尘说道“就得赌一把,赌他个惊天动地,赌他个天翻地覆。”
“你!”方沐已然惊得是目瞪口呆“赌一把?你就不怕输得一败涂地,输得血本无归吗?您可是丽竞门的上将军,你难道是忘了自己这上将军之位是如何当上的吗?难道忘了那么多年在鹰厂内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整整十年,一千零二十四个人,只活了您一个,您不觉得应该珍惜一下吗?”
“所以不更得赌一把吗?不然怎么对得起那些日子?对得起那些兄弟?”
“你!”方沐一愣,盯着绝无尘,思量了许久,不禁愁眉紧锁“你到底想赌些什么?或者说你到底想要些什么?想怎样?”
“这得问问你们了。”
“问我?”一听这话,方沐瞬间是一头雾水“你什么意思?”
“不是你,是你们。”
“我们?你指的是什么,指的是谁?”
“我已经知道你的底细了。”只听绝无尘悠悠地说道。
“你说什么?”方沐瞬间愣住,看着绝无尘。
“我说知道你的底细了。”绝无尘再次说道。
“莫名其妙。”
“你是谁,你的姓名,你的身世,和你面具下的这张脸,你干过什么,不对,是你们干过什么。”
“你再说一遍。”
“你是谁,你的姓名,你的身世,和你面具下的这张脸,你们干过什么。”
“不知所云。”
“你知道,而且你得知道你杀了我也没用,事情兜不住了……”
“你什么意思?”不待绝无尘将话说完,方沐便一个箭步冲到了绝无尘身前,抓着绝无尘的衣领便将其拎了起来,眼睛睁得老大,恶狠狠地瞪着绝无尘,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问道“你知道了些什么?”
“什么都知道了。”绝无尘依旧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方沐,呢喃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你!”方沐却是莫名慌了神“还有谁知道?你还告诉了些谁?”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绝无尘却是丝毫不理会方沐,如念咒一般自顾自地呢喃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信你我往后瞧,且看苍天饶过谁。”
“你给我闭嘴!”方沐厉声说道。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其实我就想知道,你们睡到三更半夜,会不会莫名听到敲门声……”
“闭嘴,闭嘴,我要你闭嘴!”一声厉喝,已然是面目狰狞,冲着绝无尘的小腹便是一拳砸了过去。
“噗!”绝无尘硬生生吃了一拳,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不好!方沐却是一惊,不对劲!方沐连忙撒开了绝无尘,护住了自己的要害,可是为时已晚,但见绝无尘左手猛一扬起,一道寒光闪过。
“啊!”一声惨叫,方沐的右臂已然从身体上分离,抛向了空中。
“啊!”又是一声大叫,不知是为了保命,还是实在疼痛难忍,却见方沐冲着绝无尘便是一掌劈来。
“砰!”一声巨响,二人掌力刚合,方沐便被震飞,足足飞出了一丈多远,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连吐了好几口老血。
绝无尘看着方沐是冷冷一笑,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转而抚着手中的匕首,说道“我绝无尘虽然狂妄,可还没有狂妄到蠢的地步,对付您这样的高手,我不敢奢望能一击致命。”
“你!你!”方沐被罗凌扶着缓缓坐起了身,看着绝无尘,不知是恼怒,还是因为胳膊太疼,浑身上下止不住地发抖“你不是中毒了吗?”
“你觉得呢?我像中毒之人吗?”
“你什么时候解的毒?不可能。”方沐自言自语道“即便是解毒,也不可能这么快的。”
“我根本就没有中毒,何谈解毒。”
“什么?”这下不光是方沐了,就连罗凌和尹煞都惊得目瞪口呆,只听罗凌说道“你刚才,你刚才明明……”
“明明吐了血吗?”说话间,绝无尘又恢复了那张冷酷无情的脸“我给了自己两掌,当然会吐血了。”
“你,你……不可能,这不可能。”方沐连声说道“怎么可能装得那么像,而且你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使的是‘虎留香’呢,不可能。还有,我刚才明明感觉那钢针刺进去了,我敢确定,千真万确。”
“的确。”只听绝无尘说道“天下毒药众多,可是既能制得住我,又要比我刀快的便只有这‘虎留香’了。至于那根钢针嘛,刺入指缝之中是不会中毒的,若是我连你手上莫名多出那枚戒指都防不住的话,我又如何能在鹰厂活到最后呢。的确,这江湖中的确有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是我在鹰厂没有见过的,这次我也遇到了不少,只可惜,你们这点儿小伎俩,还算不上。一切,不过都是我陪着你们演得一场戏罢了。”说话之间绝无尘已然俯身捡起了刚才跌落在地上的长刀,而后寻了一个平整的地方在篝火旁坐了下来。
“演戏?”罗凌却是一愣“陪我们?”
“你们难道不是吗?从一进门开始,不过是看你我谁先走入谁的圈套罢了。”
“你?这么说你一开始便知道我们的来意?”
“不,是你们一开口。”
“难道说我们说漏了什么吗?”方沐连忙问道。
“不,因为滴水不漏。”却听绝无尘说道“因为太过小心翼翼,如果你们当真是来帮我的,做得第一件事,应该是向我兴师问罪的,毕竟这次错得这么离谱,可是你们却没有。”
“既然将军都看出来了。”罗凌不解地问道“那为何还要与我等纠缠这么久?又为何还要吃这些苦?大可几刀将我等杀了便是。”
“苦肉计。”方沐不禁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