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羽跟着老崔进了办公室，一进门，一股热干面的味道扑面而来。
习羽：“……”
老崔习以为常，冲吃面的老徐打了个招呼，老徐坐姿十分豪放，脱了鞋，悠闲地翘在另张椅子上，十分惬意。
老徐是十六班的班主任，年近六十，但有一种年龄沉淀的潇洒，气度翩翩，心态十分年轻，看上去三十多似的，在年纪有一群迷妹。跟老崔关系好的像兄弟俩。
这边老徐也了解到学校新转来的转学生，也知道他情况有点特殊，但态度跟对普通学生无异，笑眯眯地冲习羽举了下筷子：
“吃了吗？”
习羽停下来冲老徐鞠了个躬，乖巧点头。
然后又鞠了下躬，跟着老崔走到他靠窗的办公桌边。
老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问：
“中国教育制度跟国外不太一样，在新学校还适应吗？”
“学习能跟上不？有困难多来找老师，除了上课我都在办公室。”
……
说了一堆，习羽点头摇头，没出声，最后鞠了下躬表示歉意。老崔看习羽这么一眼一板的样子，心里一乐：
“跟班里人处的怎么样？余起她没欺负你吧？”
说完，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没想到，一提到余起，习羽出声了：“没，很好。”
老崔：“……”
虽然只有三个字，但这差别也是很明显的。
叹了口气，老崔强行忽略前后对比，接着问：“我看你资料上写的特长计算机，不知道是什么水平？参加竞赛够不？”
对于竞赛什么的，习羽避之不及，于是干巴巴地说：“不太好，竞赛……”
下一秒，老崔一句自言自语立马让他变了口风。
老崔自顾自思索：“你这情况……还是把你跟余起安排一起吧……但你跟她参加科目又不一样……”
“竞赛……还是够的。”
*
教学楼下空无一人，余起蹲在地上，吸着豆浆，跟旁边绿色垃圾桶一般高。
整整齐齐，十分和谐。
“啪”
豆浆杯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完美落入垃圾桶。
余起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没上楼，转身朝学校超市方向走去。
差不多九点了，天上日头高照，操场上高一新生已经训过一轮了，现在正自由活动。
操场上嘈杂声起，学生一撮一撮分布在操场上，高空看去估计像绿色地毯发了霉似的。
而超市里人蛮多的，清一色军训服，脸上几乎都黑了一层。
余起进去跟炭里进了个雪球似的，还是个特别好看的雪球，十分吸睛。
余起目不斜视，径直走到第三排货架前，拿了三盒奶油味巧克力。
这时，在对面传来熟悉的谈话声。
余起顿了下脚，仔细一听，听出来了——
是徐独和邓庄。
徐独冷哼一声，语气里的不屑几乎可以透过货架糊在余起脸上：“这军训太垃圾了，跟过家家似的，一天到晚除了左转右转就没别的花样了。”
邓庄在一边很不是想搭理他，自顾自拿了瓶脉动，随意敷衍道：“是是是，独哥您最厉害了，越野三千里都不带喘气的。”
徐独：“小意思小意思。”
邓庄：“夸你两句您还当真了。”
两人边胡侃边走，走到头，恰好看到余起身影。
徐独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被余起听到，眼睛一亮，喜道：
“姑姑！”
这傻孩子不知道放低音量，声音大的出奇，一圈人都朝他看去。
余起：“……”真不知道当年他怎么带那么多小屁孩坚持到救援来的。
徐独这些年也不知道怎么了，脸皮练得其厚无比，看见余起跟小鸡找到妈妈似的，把刚刚对邓庄吐槽的话又跟又冲余起说了一遍，只不过换了个方式：
“姑姑，你都不知道，教官让我们总是左转右转，我都晕了。”
邓庄冲天翻了个白眼。
余起又拿了盒巧克力，头都没转过来：
“哦，是吗？知道为什么总是让你左转右转吗？”
徐独：“？”
余起回过头，笑得十分慈祥：
“乖孩子，教官怕太阳你晒得不均匀啊，万一只黑一半那不就糟了。”
徐独：“……”
邓庄毫不客气地笑了出来。
走到收银台，余起顺便把两人的钱都付了，到岔路口时，发现徐独还跟着她，回头挑眉：
“怎么？”
徐独犹犹豫豫，打算说些点什么，半天没说出个一二三四。
这时迎面走来三个男生。
余起正不耐烦，抬眼，看见他们，视线逡巡一圈然后定格在为首的那个男生身上。
简州停下脚步，看着余起，貌似很散漫地捋了捋头发，实际上手不自觉握紧。
余起：“聊聊？”
一听，简州往四处看了看，然后朝一旁科技楼走去，那里人少。
余起跟上。
余下几人面面相觑。
总觉得有些不妙。
*
科技楼前有一个银色海豚塑像，树木依旧茂密，绿茵冉冉，简州停下。
刚回过身，结果身后余起的第一句话差点没将他噎死：“你是简州？”
简州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身高近一米九，比余起高不少，稍微垂眼，余起冷淡的眉眼就落入他眼里。
“嗯……”他有些不是滋味，“你是要给习羽找场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