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晋看着空空的臂弯,心里很不是滋味,遂抬头对沈玄音说:“以后再别碰她。”
“三弟就不心虚么?”沈玄音丝毫不客气,苏筱缘虽然在尽力压制,但沈晋能感受得到而沈也能看得出来,她似乎并不是那么喜欢沈晋。
沈晋自知理亏,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去。
苏筱缘现在得去与那些“婢女”汇合,拿到重要证据。之前都城被清了街,由玄王那边的士兵看守,苏筱缘之前就与沈玄音打好了招呼,会有南支兵和婢女服装的人拿着蓝色的玉佩,分别带着哪些人回到他们的府上,让士兵们帮着照看情况。那些公子被下蛊之后,再由傀儡术操控,整个人的身心都会被控制。苏筱缘早就想好的说辞以及那些“婢女”本身的应变能力来应付府中的其他人,然后进入家父书房,卧室,让“婢女”趁机寻找东西。这些被控制的公子哥基本都是家中嫡子,地位尊贵,还有训练有素的“婢女”,这事并不会特别难办。
到达了汇合地点后,每个人都找的了些有用的东西,虽然不多,但也足矣给他们皇帝党丞相派的人扣上罪名。“辛苦你们了。事后去百花楼领赏。”苏筱缘接过那些证据,只是轻飘飘的几张纸,但在手中的份量却感觉有千金重。剩下的,就是赵加那边了。在之前他们就分配好了任务,待事情已成定局,曲无厌亲自带人去将皇帝党丞相派剩余的所有人都抓起来押到人民法场;苏筱缘带着南支兵出境,萧家军会去给百姓官吏们挨家挨户地通知并张贴告示:玄王有令,江山更替,法场有戏,斩首示意;萧明澈负责站后处理;沈晋将所有的证据准备好,当众定罪;沈玄音则去安排无双诀等人和余党之中不需被处死的人员流向,皇宫已易主,宫内剩下的事就交给赵加去办了。
就这样,他们各自分工办事,转眼已到傍晚。还一刻钟,法场好戏就要上演了。此时法场方圆十里都挤满了人,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各种谣言在人群中传播开来,给此时此刻只有重兵看守的法场渡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沈玄音刚刚忙完所有事情,正步行往法场的方向去。从昨天晚上踏进百花楼的那一刻起到现在,只不过一天的时间,发生的事情却太多太多了。他和沈晋原本是准备在今年的十一月份发起宫变,可没曾想,苏筱缘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你回来了,为什么不来找我……你明明是不喜欢沈晋的对吧,为什么还要同他在一起……他一定,一定,要去问个明白。正思绪混乱之时,就听到一个柔软的声音:“玄哥哥。”他转头,就见柳沐汐一袭粉裙站在那里,亭亭玉立,身姿婀娜。本就倾国倾城的脸上略施粉黛,正柔情似水地望着他。可惜他永远都不会动心。这条路经过柳府,想来是正巧遇到了:“柳小姐也去法场。”
对于他的称呼,她再怎么不满意也没有丝毫地表现出来,反而轻拈裙角,向前几步,唇角上扬的弧度简直可以用完美来形容,能够轻易地让人醉倒在她这甜蜜的笑容之中:“想来王爷您也是,如此便同道去吧。”
沈玄音“嗯”了一声,柳沐汐就跟在了他身边。他走得快,时不时停下来在前面等她。“王爷谅解,沐汐走得慢,还要让您等。”
“无妨。”看着提起裙摆努力走快的柳沐汐,他的声音也淡去了几分冰冷:“走慢点,没事。”
而就在不远处,蒋念璃也和她的父亲往法场的方向走。“你觉得,柳家小姐如何。”
“长得太过于柔美了,我欣赏不来,还有那娇滴滴的样子我也看着不舒服,但她的确才气过人,尤擅丹青,笔下之作也的确能跻身都城之最。”
“那你觉得玄王殿下呢?”
蒋念璃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您要问女儿他们是否般配不就得了——我觉得一点也不配。只有师傅那样帅气聪颖的才配得上。”她说到这才反应过来苏筱缘同沈晋的事:“女儿口误!”蒋承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笑道:“爹爹也觉得苏丫头更好。”说到这,他话锋一转:“璃儿今年也不小了,不考虑自己的婚嫁之事?”
“女儿哪能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然是看爹爹的。”蒋念璃说到这,蒋承突然停下了脚步,叹了口气:“是爹的错,爹没本事。”
“爹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蒋念璃急了。
“你对萧将军的情意我这个当爹的怎么会看不出来,如果爹爹的官职能够再高一些,哪怕咱们是太子党,也会有办法让你和萧将军多多接触的……”
“爹!”蒋念璃是真的生气了:“爹不许这么说自己!要怪也是怪我去喜欢一个不该喜欢的人痴心妄想!”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蒋承看着心疼,上前去摸了摸她的头:“好孩子,爹知道你懂事,但爹只希望你能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蒋念璃遂深吸一口气,对蒋承笑道:“女儿会放下的。”那一瞬间,蒋承觉得,自己的女儿是真的长大了。看来这一年来蒋念璃跟着苏筱缘不仅学功夫学毒蛊之术,心智也成熟了不少。
苏丫头,谢谢你。
苏筱缘站在法场外某个僻静的小道。很明显,沈玄音没放下她。这是她从出生到现在以来,第一次尝到后悔的滋味。自己怎么就这么糊涂?如果自己当时去找沈玄音该多好。可是,可是当时的她,以为沈玄音已经忘记她了,就算没有,她也不想让沈玄音知道她杀人如麻的一面……现在想来,确是后悔了。但她也深知这世上没有回头路可走没有后悔药可吃——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努力静心,不再想这些事情,眼下最主要的,就是在百姓面前,彻底推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