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弧,算你走运!姑奶奶晚上就要飞B市享受我的暑假了,等英高碰面再继续调教你,别以为姑奶奶怕你了。”冯爽拽兮兮地说,撩了撩又换了颜色的长发。
白弧点点头,格外冷静:“祝你一路顺风。”
冯爽脸色一变,怒道:“你竟敢咒我!”
白弧懵一脸,看了看身边的女生,求科普!
女生怕怕地瞟了一眼冯爽,硬着头皮告诉白弧:“人家坐飞机你不能说一路顺风的,飞机遇到风会出事儿。”
白弧一脸恍然大悟,从善如流:“那祝你一路平安。”
冯爽脸色还是不好,很想现场揍白弧一顿,但是据说乐毅会出现的活动马上就要开始了,她晚上又要离开本市,实在没时间在这里和白湖瞎耗。
冯爽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从白弧身边走开了。
白弧身边的女生拍了拍胸口,钦佩地看着白弧,说:“白弧你胆子好大啊!”
白弧笑了笑,没说话。
第二天,白弧在约定的时间出现在指定的集合地点。
昨天邀请白弧的女孩子已经在了,看见白弧就很热情地打招呼。女孩子名叫田园,腮边两个酒窝笑起来甜甜的。
“咱们再等会儿啊,还有两位同学在路上了,很快就到。”田园说着,将白弧拉入队伍里。
大约十来位少年少女,都是白弧班上的同学,但是都和白弧不熟。白弧对他们的印象,也只是名字和脸对得上而已。彼此客气地打了招呼之后,白弧就安静地听他们聊天。
“要是能考上英高就好了,那学校真的不错,特别是学生社团活动,种类非常多。”某男生说道。
“嗯,这个我也知道。我姑姑在英高当老师,我上次去看她,进学校参观过,修得跟大学校园似的,不过老师非常严厉。”某女生说。
“诶,我听说英高分正考班和预考班,是怎么个分法啊?”另个男生问那据说姑姑在英高当老师的女生。
“其实就是按考分排的班,硬考上的全在正考班,交钱进去的全在预考班,教室都不在一幢楼。但是我告诉你,任课老师是一样的。不一样的是班主任。具体怎么个不一样法,我没打听出来。我姑姑告诉我,她去预考班只负责上课,学生听不听她不管,考试成绩她也不用负责。”
“这么奇葩的学校,又才建校三年,就变成了全国重点高中?而且他这么分班家长不会抗议吗?”
“谁知道呢?大概是因为连续三年的文理科省状元都出自英高。据说不管多皮的学生英高都收,而且好像都不曾闹出过什么乱子。”
白弧听得津津有味,对英高产生了不小的兴趣。
聊了这会儿时间,人也到齐了。活动组织者,一个高个儿黑皮肤的男同学,名字叫高翔的,把人数点了点,确定是十二个人,然后就领着大家上了大巴车。
原身的记忆里,不曾有过这样的经历,几次模糊的出游也只是小学时候组织的班级春秋游,而且并不是很美好的回忆。
白弧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瞥开原主本就不多的记忆,以全新的眼光和心态,去看这一路上的风光。
远离市区之后,高楼大厦就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郁郁葱葱的丘陵,间或有两三层的小楼房,成片的青青水田,这些对白弧来说都是新鲜事物。
伴随着车上同学们叽叽喳喳的聊天打闹声,大巴车最终在一片湖泊旁边的停车场停了下来。
一群少年少女们收拾了随身物品,从车上下来,沿着路边的指示牌往前走,最后到达一座农家乐庄园。
白弧喜欢这里的自然风光,木材外表的雅致建筑也很合她的心意,隐约觉得,似乎有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的。
但她现在已经在这里了,在一个她不熟悉的时空,穿着别人的皮囊,顶替着别人的身份。
不过,既然她已经在这里,那么未来的人生就属于她!
白弧听着身后竹林被风拂过的沙沙声,心理有了微妙的变化。
“白湖,前面就到了,咱们预订的先去吃午饭,休息一会儿再去附近转转。”田园拉着白弧,一边介绍一边跟上大部队。
“好。”白弧应着,露出自始以来最真心的一个笑容。
她生得实在好看,田园几乎被这个笑容晃了眼。
进到吃饭的地方,正遇到一伙人吃完饭出来。看上去是一群高中生,但这个时间,高中应该还没放暑假。
高翔带着大家略略避开这群人,白弧发现大家似乎都收敛了起来。她不由好奇地看向那群学生,似乎和冯爽一样也是不良系,其中最扎眼的那个男生,一头暗红的头发,高瘦的个子,五官却冷峻秀气。
白弧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是认得这个男生的,不熟悉,但脸和名字能对得上。
他就是乐毅。
因为他赞白湖貌美,冯爽才加剧地欺负白湖。
乐毅察觉到白弧的视线,也回视过去,却对上了一双纯粹好奇的清透眸子。乐毅有点惊讶,这叫白湖的小女生长得不错,他很有些印象,尽管比他低了一级。不过白湖美则美矣,整个人却过于怯懦胆小,实在无趣,不过现在,似乎有了变化。乐毅冷着脸,丹凤眼里却有了兴味。
白弧很快移开了目光,并不知道乐毅对她起了兴趣,她对乐毅倒真是没什么好观感,毕竟她觉得自己会来这里归根究底都是因为这个不良少年。
聚餐的时候,难免说起暑假的计划,很多同学都准备出去旅游,田园也表示会去乡村奶奶家避暑,虽然不比城里方便,可是舒服啊!
白弧被问到的时候,只说了两个字:“补课。”
大家纷纷表示白弧同学太拼了。
回家之后,白弧同学就真的投身于轰轰烈烈的补课大业中。
她之前就从原身懵懂的认知中了解了这个世界的基本生存法则,成绩好才能考上好大学,读了好大学才能有好工作,有了好工作才能生活得好。至于这法则的真伪白弧暂时鉴定不能,但从老师的态度来判断,学习成绩的确是很重要。
那么,既然白弧想在这里生活下去,就得顺应法则,同时趋利避害。趋利避害仿佛是她天生的本能,她会从获得的一切信息中判断哪个是“利”,哪个是“害”。
补课的重点是理科类和英语,虽然她已经强行记下九九乘法表、元素周期表和那些物理公式,勉强能套用,可实际上她自己根本不知道在算些啥。至于英语,嗯,她现在能完整地背下十来篇英语作文,发音标准,口齿清晰,至于内容,不好意思,她只记得主题。
想到这里,白弧已经能预见自己放满各种“杯具”的未来。为了防止“杯具”多到扑出来,白弧花大价钱请了全科目家教。
那家教是某培训机构的金牌导师,因为白弧给的价格非常高,又只需要教一个学生,所以接受了邀请,但是白弧无法忘记,当家教得知白弧所有科目都接近零基础的时候,眼中那逆流成河的悲伤。
所以说,天上掉馅饼的事情都是假的!
除了补课,白弧剩下的时间都给了散打教练。发育期的女孩儿,短短两个月就抽高不少,因为每日奔波于家里、补习班和训练室,所以皮肤黑了点,但是肌肤更紧致有弹性,一头长发也被剪短了,因为她受够了每次被欺负时都被拽头发。
等白父白母回到家里,处理白弧升高中的事情时,几乎完全不认识这个女儿了。
白父长得很富态,圆脸白肤,天庭饱满,眼神深沉,略微有点啤酒肚,但对比他这个年龄的大多数中年男人,白父已经算是保养得非常好了。而白母则是一位非常典型的贵妇,身材保养得非常完美,完全看不出来是生育了两位孩子的女人,脸上描了精致的妆容,永远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原身白湖曾以为母亲的笑容是因为温柔,后来才明白那只是出于礼貌的习惯。白湖其实还有一位从未谋面的弟弟,生养在美国,白湖只知道这位弟弟的存在,从来没有接触过。
白弧发现自己的这副肉体继承了父母双方的优点,但是原身的个性却和两位家长相去甚远,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样的突变。
白母对待白弧的态度温和亲切,就像在接待一位客户。她如日常寒暄般问了白弧这三年来的生活,委婉地表达了保持皮肤白皙的重要性、留长发对提升女孩子气质的效果,并给出了几个美白的配方。
白父则不怎么和白弧交流,只一双眸色深深的眼睛时不时往她身上打量,那种估价的眼神令白弧十分不适。
中考的分数一早就出来了,白弧悲催地离分数线一分之遥,班主任都可惜了好久,尤其是在白弧的文科类分数科科名列年级前茅的情况下。白父白母一向无所谓白湖的成绩如何,只差一分已经是他们十分满意的成绩。白母告诉白弧,肯定会送她读英高,让她不用担心,并且说,等她高中毕业就会让白弧出国跟他们去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