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伦盯着不远处的老头。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定就是那个人了。在读封神的时候,郑伦记的很清楚,姜子牙最倒霉的时候,挑着一担面来卖,最后都被风吹走了,血本无归。
郑伦看着前面的那个老头,老头白发白须,抗一担面,佝偻着身子。郑伦溜溜达达跟着老头,从城东到城西,从城北到城南,转了许久,不曾有一句吆喝,只管埋头走路。
郑伦看着轻叹一声,真是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堂堂渭水飞熊姜尚姜子牙,此时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头。
子牙走到城墙边,放下担子,揉揉肩膀,捶捶腿,靠着城墙坐下。歇息片刻,心中酸楚,作诗一首:“四入昆仑访道玄,岂知缘浅不能全!红尘黯黯难睁眼;浮世纷纷怎脱肩。借得一枝栖止处,金枷玉锁又来缠。何时得遂平生志,静坐溪头学老禅。”
子牙坐了一会儿,站起身来,刚要挑担子。听到一个人喊:“卖面的站住。”子牙停住,问到:“要多少面?”那人说:“来一文钱的。”子牙听了,心里纠结,也不好不卖,只好低头撮面。
子牙担子放在一边,绳子撒在地上,郑伦瞧得清楚,城门口奔进来一匹惊马,正奔子牙而去,郑伦忙赶过去。
子牙正低头撮面,一旁有人大叫到:“卖面的,马来了!”子牙忙侧身闪向一旁,马便到了,马蹄挂住了担子,拖了两筐面便跑。
郑伦堪堪追上,伸手挽住马缰绳,那马登时动弹不得,两筐面洒的剩下半筐,忽的又起一阵风把地上的一筐半都吹的无影无踪。
子牙被吹的满头满脸都是白面,狼狈的很,但还是忙赶上来扶起箩筐。
郑伦安抚了惊马,松开手,那马自己出城去了。子牙向郑伦道了谢,收拾了一下面筐,把一文的面卖了。
郑伦答应一声便离开了,回了自己暂住的客栈歇息。子牙又挑着担子在城里转几圈,将将卖完,挑了空担回了庄内。
郑伦等过了一夜,第二天到城内四处张望,直到正午,不见姜尚。
郑伦也只当是今天姜尚没出来,在城门口寻了一家酒店进去,小二过来擦桌子倒茶,郑伦一望,柜台内坐的正是姜子牙。
小二问要些什么吃,郑伦笑笑,说道:“小二,我且问你,你这店内一日备多少吃食?”
小二一愣,回道酒肉多少,点心多少,饭食多少。
郑伦取出钱来,道:“全数给我端上来。”
这句话一出,酒店内人都一愣,随后大喜,连忙张罗起来。郑伦坐下,酒肉随口便吞,点心整盘咽下,看的周围伙计目瞪口呆。
不过一会儿,郑伦将酒店内吃食风卷残云般都吃光了,会了帐就走。
如此多次,几天内,郑伦专找子牙坐堂的酒店吃,无论酒店备下多少吃食,郑伦都全吃光,让酒店早早打烊。
这一日,郑伦没有特意再去子牙掌柜的酒店,直到黄昏之际才从酒店门口路过。
果不其然,子牙从店内追出来,向郑伦问道:“你前几日都在我店内吃酒,为何今日未来呢?”
郑伦笑道:“我愿意去何处吃自然是我的事情,又与你何干呢?难不成你这辈子就指望靠我撑起酒店么?”
郑伦扬长而去,子牙怔怔站在原地。
第二日,郑伦准备离开朝歌了。逗留这么久全是因为姜子牙而已。郑伦相信自己这一举动定然会给姜子牙留下足够深的印象,这就够了。
郑伦收拾了东西,都装在豹皮囊内,准备离开朝歌。刚离开客栈,就被人拦下。拦下郑伦那人满脸陪笑,道:“我家主人想见您一面,特意让小人来请您。”
郑伦问道:“你家主人贵姓?”
“宋,您到了就明白了。”下人陪着笑,在前带路。
跟着这人,兜兜转转到了一家门前。门前早有管家候着,看到郑伦到了就赶忙上前接应。到了后院,郑伦就看到了子牙。
子牙施一礼,道:“多谢这几日相助,不知先生上下?”
郑伦一笑,道:“此时不必知晓,日后定有相见之日,何须急于一时?”
一旁宋异人也走过来,请了郑伦入席,三人小酌几杯。
酒过三巡,郑伦先问子牙,为何先卖面又做了掌柜?子牙将自幼修道,到下山投奔,到这几天的事情一一说了,郑伦哈哈大笑。
一旁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郑伦在笑什么。郑伦道:“子牙,我问你,在昆仑笊篱你编了多久?”
子牙回到:“初学道时编了三年。”
“卖面呢?”
子牙面色微红:“在昆仑山并未曾学过。”
“开酒店做掌柜呢?”
子牙好像明白了一些,回到:“也不曾学过。”
“在昆仑修道多久了?”
“近四十年。”
郑伦再问到:“风水堪舆可曾学过?”
提到这个,子牙自信了不少:“乃是功课,不敢有所怠慢。”
“相面算卦,卜问凶吉呢?”
子牙点点头:“如掌观纹。”
郑伦一拍桌子,问到:“那何不以此谋生,却做不擅长的事情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子牙恍然大悟。酒席上的气氛更热烈了几分。直到月上柳梢,才散了席,宋异人特意留郑伦在府上过了夜。
第二天一早,郑伦就离开宋府,到城外寻回金睛兽,一路直奔东方往陈塘关而去。
郑伦想着这一去能否从师兄李靖的三儿子身上蹭点什么好处。就算从哪吒身上蹭不到,也要从龙王手里扣点好处才值。
虽然路途不远,但郑伦一路上游山玩水连吃带喝,过了十几日也没走完一半路程。
牵着金睛兽走在路上,郑伦隐隐约约感觉到似乎自己似乎要有所突破,也不急于到陈塘关,先找了一处山林,搭了一茅屋潜修。
嘱咐了金睛兽不得伤人,郑伦便让它先随意在四处活动。
郑伦修行忘我,也不知日月变换,渴了喝泉水,饿了吃野果,就此时光流逝,盘坐在一个茅草蒲团上的郑伦缓缓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