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璟勋对林千屿的调侃不置可否,径直走上前将林千屿扶进帐篷,帮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
“我去找她拿退烧药,你先休息。”他为她掖好被角,见她闭上眼,才安心离开。
宁安然坐在草地上,百无聊赖的看着天上的星星,听见脚步声,侧身瞧了一眼,嘴角勾出淡淡的微笑:“你还真是在乎她,这样的为她忙前忙后。”
“药呢?”他的行事作风正如他的性格一般干净利落,从不说多余的话,做多余的事。
眼前的人真是无趣的很,宁安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从帐篷中拿出药箱,寻找着退烧药。
许是被她的药箱惊到,季璟勋好奇的问:“你一个女孩子,准备些日常必备药就好了,拿这么大的药箱干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一个人在英国留学,药品必须置办齐全啊,不仅是这些,还有你更想不到的呢。其实啊,我是偷着跑到米兰去玩的。在英国留学太无趣了,如果再待下去,我头上怕是要长蘑菇了。不过..”
原本说的起劲的她,突然蔫下来,惺惺的笑了笑:“逃跑没成功,被发现了,这不是赶着回国认错嘛,谁知还遇上这样的事。”
季璟勋的确没想到眼前的女孩子有着这么丰富的经历和胆量,看她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耐人寻味。
待她找到药后,季璟勋立刻接过她手中的药:“谢了。还有..如果你回国后遇上什么困难可以打电话找我。”说着,便拿出一张自己的名片递给她。
找他帮忙是可以,但中国这么大,如果相隔甚远,也帮不上啊,不过,季璟勋的心意她领了。
宁安然笑着接过名片,看着名片上的公司地址,有些震惊,也有些惊喜:“原来咱们来自同一个城市啊,真是有缘,这样,我无聊的时候就可以去找你和林千屿玩了,想想都开心。”
见她喜不自胜的模样,季璟勋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先走了,阿屿还在发烧。”宁安然点着头,笑着看他离开,手中紧紧攥着那张名片,像是得了什么宝贝一般。
....
还在发烧的林千屿感觉头昏昏沉沉的,身上还有些发冷,借药归来的季璟勋看她蜷缩成一团取暖的样子,皱了皱眉头,将自己身上的外套一并脱了下来盖在她身上,又探了探她的额头,见她还烧的厉害,倒好水,将她扶起来,让她以舒适的姿势靠在自己怀中,帮她喂药。
见她喝下,又扶她躺好,自己则坐在一旁,看着她喝过药后安静的睡颜。
那秀气的眉角经常会因为工作中不顺心的事而皱在一起,那清丽的双眸虽然淡泊却又透着一股执拗与不服输的气焰,眼角的泪痣让她清冷的容貌妖娆了几分,她的容貌从不是最出众的,却因给人的那种清新明丽的稚嫩感而让她身边的人都非常舒服。
随着喝下的药渐渐发挥作用,她脸庞异样的红色渐渐恢复正常,也逐渐清醒过来,模糊的灯光让她有些睁不开眼,视线清晰后她才发现靠在一旁已然睡过去的季璟勋,想起他对自己的悉心照料,林千屿对他的感情更加复杂,只是却始终不知该如何说出口,毕竟..很快他将是别人的新郎。
她小心翼翼的将被子上盖的外套搭在他身上,但她轻微的动作还是将浅眠的他惊醒。
见林千屿醒过来,季璟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低声道:“感觉如何?还头晕吗?”许是因为刚刚醒过来,那低沉的嗓音中还有着几分轻柔与呢喃。
“我没事了,谢谢你的照顾。你...还是去你的帐篷好好睡一觉吧,天亮以后咱们还有路要赶。”
林千屿小心翼翼的端详着他的神情,似是害怕他会因为自己的话而生气,不过,那张平淡到毫无波澜的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
“怎么,用完了就想赶我走?”季璟勋突然拽住她,将她拉到自己怀中,轻声在她耳边说道,“你可不能这么不负责任。”温热的气息打在林千屿的耳廓上,让她脸蛋原本正常的颜色再次变的不正常起来。那热度在她耳边,就好像是羽毛轻轻扫过一般,扰乱了她的心。
林千屿一时恼怒,将他推到一旁:“你胡说什么!很快你就要和乔以安结婚了,咱们两个若是睡一个帐篷,终究会落人口舌,对你和公司的形象也会有所破坏。”
他同乔以安的婚礼本就是乔以安和沈之然一手操办的好戏,只是现在不是告诉林千屿的时候。听见她提这件事才让季璟勋想起,原来,他还有事没处理完。
不过,让他放生病的林千屿一个人在这个帐篷里,他是不会放心的:“且不说这是国际航班,不会有人认出咱们,就算是有,我也有办法让他们闭嘴。让我放你一个人在这儿,我实在是不放心。你只管安心睡,我就坐在你旁边。”
这或许是工作以来他一次性说过最多的话,或许也是林千屿认识他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竟有些感动。
她终是没有再拒绝,安心的闭上眼,享受这片刻的宁静。或许回到国之后,再想要这样安逸的睡眠是不可能了。
有季璟勋陪伴的机会就像漏斗中的细沙,快速流逝。林千屿会好好珍惜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即使谁都没有戳破那层窗户纸,即使谁也没有再往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