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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Joe and Jimmy

在一个叫灰之莫路斯的小镇上,有着这么一家幸福的家庭,他们养了一头肥肥美美,哦不,可可爱爱的粉红小香猪。

有一天,这家人在超市买了十块钱的雪糕,抽了奖,结果中了国外游轮七日游的船票,但是船期离他们中奖的时间太近了,他们只有一天的时间来准备。

于是他们呀,匆匆忙忙地收拾了几件行李,也来不及安顿可爱的小香猪,便备够了七天的猪粮放在食槽里,交代小香猪:“噢,亲爱的Joe,这是你未来七天的粮食,以上帝的名义答应我,绝对不能多吃下一天的粮食好吗?”

小香猪Joe似懂非懂地嗷嗷了两声,主人见它答应了便欢欢喜喜地出门去,开始他们的七日游轮之旅了。

“为什么不把Joe送宠物店里呢?”

郭尧月端着水果盘在吃着葡萄,闭着眼睛,靠在流理台边上,正在编着她的故事,猝不及防被正在做着夜宵的沈晋一打岔,差点没被葡萄籽噎着。

她没好气地把剥好的一颗葡萄塞进他的嘴里,说:“不要打断我飞翔的想象力好不好?你认真地听嘛,刚刚我都说了,他们行程很急,第二天,船就要开了。”

沈晋嚼着葡萄,微笑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她才继续说下去——

面对空荡荡的家,小香猪没有察觉出任何异常,它以为它的饲养者们晚上就会回家了,像以往任何的一天一样。它此刻眼里只有满满三大盆的猪粮。

第一天它吃得可满足可欢畅了,它吃饱了侧躺在柔软的地毯之上,闭着眼睛,拱着鼻子,觉得此时此刻是它出生一年来,过得最自由轻松、无拘无束的moment了,似乎饲养者们不回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连它的朋友,一只流浪街头的公猫——Jimmy对它都羡慕不已。

“嘿,Joe,你看上去很像一只猪啊。”

Jimmy每回过来都会在它家顶上的窗口先探个头进来,观察家里有没有人类的存在,要是它的饲养者们都出去了的话,Jimmy就会跳进来跟它玩耍片刻。今天亦如此,按时按点来到这里,和它的被圈养的幸福小伙伴打声招呼。

它和Jimmy是无话不聊的好朋友。它曾很羡慕Jimmy风雨来雨里去的潇洒劲,但此刻它觉得它比Jimmy可潇洒多了,至少它除了不会时不时受点伤之外,它和Jimmy的生活已无差别了。

Joe不理会Jimmy的不礼貌,将猪比喻是猪是很街头的说话方式。它懒洋洋地对Jimmy说:“伙计,老哥我要睡觉了,你流浪去吧。”

Jimmy一听就知道Joe又吃困了,它跳走之前跟Joe说:“伙计,我走了。下次我带新朋友给你认识,你要知道,她可不是一般的朋友。”

Joe像是没听见Jimmy的说话,懒洋洋地转了身,对着还剩两大盆的猪粮陷进了甜甜的梦乡。

第二天,Jimmy准时地出现在窗口,它苦恼地说:“我不知道该怎么邀请她来这儿,噢,这儿是多美的地方啊,绿树成荫,鸟哥在枝头唱歌,小蚂蚁弟在地上赛跑。这里的花还特别的香,像我日思夜念的销魂草。噢,Lily真应该来看看。”

Joe有些不太高兴它吃饭的时候有猫来打扰它,它吃着猪粮,脑子动得有点慢,它对Jimmy说:“我比Lily对你好。”

“是的,猪哥。”Jimmy神伤地跳了下去,往街角落寞地离去。Joe咕噜咕噜吃了半天,发现Jimmy不说话,抬头一看,也不知Jimmy什么时候离开了。

可它不是一个哲学猪,它今天吃撑了,没心思思考别的。睡觉的时候有点难受,但也很快地睡了过去。

第三天Jimmy没来,Joe因为前一天吃撑得难受的肚子,还隐隐的不舒服,它看着眼前的一盆猪粮,没什么胃口,脾气变得很糟糕。它希望Jimmy过来给它讲几个外面的笑话或者它打架的趣事,好让它笑起来,消化消化胃里的粮食。

但等了一天,到夜深了,Jimmy还没有来。Joe迷迷糊糊入睡的时候想着明天胃应该会好一点了吧,带着盼望便坠入梦乡了。

第四天凌晨它就饿醒了,胃口突如其来,好得让它惊喜。终于剩下的最后一盆猪粮,吃了个盆噌亮,被它舔得干干净净的。

Joe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心想它的饲养者们也该回来了,想着想着,日出到来之际,它又睡了过去。

Joe是被一阵阵猫叫吵醒的。它睁开耸搭的眼皮,看向窗口,Jimmy领着四五只母猫,在喵喵地直叫,吵得它猪脑疼。

“嘿,Joe,你醒了?”Jimmy咧着大大的笑容,本应该是很帅气的模样,却变得嘴角崩了一块,两只眼睛一只肿了,一只眼睛上面的毛没一块了,丑,实在是丑。

Joe脑子还没转过来,先是视觉被冲击了下,恍然以为还在梦中,它没来得及说话,Jimmy继续高兴地说道:“嘿,Joe,你知道了,我已经结婚了,这是我的妻子们。很抱歉没能邀请你来我们的婚礼,因为这需要征得你人类朋友的同意。猪哥,你知道的,我讨厌人类。”

Joe嗷了一声,反射性地说了声恭喜恭喜,吃饱喝足睡够让它浑身轻松,它想起Jimmy说过的一个名字,眼前花花绿绿的母猫各式各样,分不清,便问道:“伙计,Lily是哪位?”

Jimmy神气的模样萎靡了下来,它的老婆们追问她们的老公怎么你还想着Lily那个坏女人云云,吵得Joe都想喵喵喵了。Joe像听故事般听完Jimmy整个的桃花烂史。

原来Lily不是一只简单的猫,她是一只家养的咖菲猫。在某天出来嗮太阳时,路过的Jimmy迷上了Lily优美的身姿。于是潇洒如Jimmy,深深地爱上了Lily,每天都会装作不经意地路过她家的小阳台对出的花园墙沿。终于有一天,功夫不负有心人,Lily注意到了这只黑白相间的酷猫。

Lily主动跟Jimmy打了招呼,Lily没嫌弃Jimmy流浪在外的窘迫感,Jimmy也没有那种对家猫既讨厌又羡慕的复杂矛盾之情,在它心里,对Lily的是真实的爱慕之情。

可是Lily是有一个家长媒妁之言的男朋友的。在某次Jimmy与Lily在玩玩具的时候,他们就被她的纯白异瞳的狮子猫男友给撞见了。情敌相见,不需要言语,仅需一个眼神便能分辨其中的暗潮。

狮子猫示意Lily过去,Jimmy弓起的身子最终放松了下来,它不想在心爱的猫面前展现它在野外穷凶极恶,只为生存的糟糕模样。Jimmy看着Lily和狮子猫并肩走进屋里,心里自卑又强大:它有能力夺得Lily的芳心的!

它还想带她去看看它最好的朋友Joe呢。

但没想到,狮子猫太卑鄙了,它用二十根小鱼干收买了它们街区最大流浪猫组织的leader,要求leader将它逐出街区。它在那一晚的恶战中被咬了前左脚,导致现在走路都一跛一跛的;眼睛也收到了重创,当时两只野猫咬住了它的尾巴,另外两只野猫用爪子挖它的脸,揪它的皮毛,它都强挺了过来。

恶战持续了一个小时,它对战一个猫团,可能落於下风,却硬倔着不服输,惊动了leader猫。本来它是收猫小鱼干帮猫做事的,见到此种情形,便询问了Jimmy与狮子猫之间的恩怨情仇。听完Jimmy的阐述,leader猫想了想给Jimmy另起了个名字——Jim,这就当完成了悬赏,街区内再无Jimmy,并且收了Jimmy做跟班。

流浪猫里不乏年轻的小母猫,听完Jimmy生动悲惨的故事后纷纷向leader求推荐给Jimmy当老婆。Leader看Jimmy在那场恶战中受伤那么重,还不轻易认输,是条好猫,所以做主给它定了四只母猫当老婆,并且当天就入住了Jimmy的街区区域。

婚后第二天,Jimmy就带着老婆们来介绍给Joe认识了。

谁知道Joe哪壶不开提哪壶,Jimmy的老婆之一,一只小橘猫,恶狠狠地对Joe说:“小肥猪,你别多管闲事。”

Joe拱了拱鼻子,谁多管闲事了?Jimmy不想看老婆们跟Joe吵起来,便打发了老婆们回去觅食。

它从窗台跳了下来,脚下软绵绵的地毯,受伤的脚落地也没那么痛了,它无精打采地对Joe说:“猪哥,我的爱情它飞走了。”

Joe看了眼食槽,光滑无比的食槽啊,它的粮食也飞走了。Jimmy独自伤心了半天,没见Joe回它,以为它又吃困了,便道了声别,跳上窗台就要离开。

离开之前,Joe喊了声嘿,Jimmy回头,猪哥对它说:“伙计,注意养伤。噢你现在可不是一只猫了。”

Jimmy感动地点点头就离开了。

在第五天,Joe粮尽弹绝,饿到头脑发昏,它成日幻想Jimmy过来陪它聊天说笑,但是它现在有个四个老婆的家了,忘记它很正常。

到了第六天,Joe已经快饿昏过去了,脑子里只留一丝残识。它看见饲养者们回来了,食槽里又是满满的猪粮,扑过去,结果食槽翻起敲打在它脑袋上,它无力挣扎,躺在那儿想着,好想见见它的好朋友Jimmy。

不知什么时候,它永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它的猪生里只有早点、午点、晚点,以及睡点,四个明确的时间段。它大约是在睡点的时候被弄醒了,因为它努力地睁开双眼,眼前出现了早上才吃的美味的粥。

喝着喝着,它又支撑不住地睡了过去,但它知道自己有力气了,因为梦里它会飞了。

不一会儿,午点到了,它起来又吃了些粥,这时真实感袭来,它想,饲养者们应该是回来了,太好了。

时间翻到了第七天,Joe一大早地醒了过来,劈劈腿,叉叉腰,做些伸展运动,等着一天中美味早点的到来。结果没等来饲养者们的叫起床服务,头上窗台发出一些动静的声音,它抬眼一看,Jimmy咬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粥,小心地跳了上来。

Jimmy原本想再向屋里一跳的动作停顿了,它高兴地Joe说:“嘿,猪哥,你醒了。”

Joe看着发着光的皱巴巴外卖袋子,对Jimmy说:“嘿,老伙计,你来了。”

第八天的早上,饲养者们回来了,一进屋满屋的熏臭味吓得他们连连退出屋子,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进来开窗,喷空气清新剂,拿塑料袋包着它,开尽花洒最大的喷射速度,快速地为它清理着身子。

饲养者们说:“噢,我的上帝,Joe真臭。”

Joe拱着鼻子,嗷嗷了两声,便享受着饲养者的冲浴服务,闭着眼睛,仿佛可以闻到猪粮的香气。

郭尧月背着手,跟在沈晋的身后走出厨房,简直被自己的描述感动到了。她边走边说:“郭尧月童话,你觉得怎样?”

沈晋思索片刻,“香烤乳猪,应该不错。”

“喂!”郭尧月好笑地将水果盘子递给他,她坐在饭桌边上,没好气地看着不解风情的某人。这时候不应该跟她那样说些感性的话语的吗?

沈晋递过一双筷子给她,她接过来,发现竟然没有沙示跟可乐,站了起来,问沈晋:“可乐?”

沈晋扬了扬眉,“啤酒,谢谢。”

郭尧月了然地往厨房走去,打开冰箱,里边只有六罐啤酒,没有其他的饮料。她站在冰箱前犹豫了许久,是拿两罐呢,还是拿一罐呢。她伸出双手,握住两罐啤酒,低头看了看它们的封口拉环,便用脚把冰箱门关了起来。

两罐啤酒握在胸前,刚一转身,就撞进一方硬硬的胸膛里。郭尧月将啤酒挡在两人之间,她抬起头,望见沈晋灿若星辰的眼眸中,专注着的神态,连额间做了造型的刘海也不敢放肆摇摆。

他向前了一步,将郭尧月抱住,额头与她的相抵,鼻尖就快要碰到她的了。

“月月,做我的女朋友,让我成为狮子猫吧。”

他说话带动气息喷薄,她的脸现在一定是比白雪公主的红苹果还要红。

她将两罐啤酒向他推了推,“你,你不是答应我了吗?”

她需要时间去扫清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问题,她想给一个完整的自己给他。

沈晋轻轻摇了摇头,摩擦着她的额头,像是带了静电般微颤。“我等不及了。”

“你......再给我时间考虑考虑嘛。”

“嗯。现在给你三十秒。”

“......”

“月月,这些天我一直在告诉自己‘这不是梦,沈晋,你爱了很久的人也终于对你有了回应,你想了很久的事情就要实现,你该高兴的’,可是,”沈晋盯着近在咫尺的她,“我却依旧不自信。月月,我乐因你,我苦因你,你我之间,是我的一场梦。”

郭尧月环抱住他,他身子明显地一僵,她埋在他的胸前,不敢看他的神情,“这不是梦啊,我先向你告白的,要说一厢情愿,那也应该是我说的吧。沈晋,你变着法子欺负我。”

沈晋将她搂得紧紧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低沉的声音从头上传来,“没有欺负你。我的咖菲猫小公主。”

郭尧月拿着啤酒的手在他的背后挥动,轻轻地打他,“你好啊,狮子猫先生。”

沈晋狂喜的心情无以复加,激动的心跳声在她耳边震耳欲聋,他说:“你再说一遍。”

“沈晋,你又欺负我......”

沈晋轻笑出声,终于正名了啊,怀里这团小可爱真的很会折磨他,可是他很享受当下。

初夏的夜晚,偶然会有虫鸣声传来,他与她紧紧相拥,窗外一片漆黑一片亮,天上星光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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