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接着出现许多溜须拍马之声,都称赞萧波如何威风八面、天玉真人如何武功了得、华山、峨眉两派如何闻名天下……
萧雪棠闭上了眼睛,好像真的睡着了。
花红双突然走到他身边,道:“喂,你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
“这些人都在拍你叔父的马屁。”
“我知道。”
只听萧波忽然朗声道:“在这里,在下要向大家介绍一个人,他是在下的侄子,萧雪棠!”
一听这话,萧雪棠立刻睁开眼睛。
只见萧波正望着他,向他招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萧波望过来。
他很不情愿,但还是过去了。
他走到萧波身边,依然毫无表情,没有正眼看任何人。
萧波向众人介绍了他的名字还有他和自己的关系。
众人看到萧雪棠脸色苍白,垂着头,垂着眼,好像没睡醒的样子,哪里和萧波有半点相像,若非萧波亲口介绍,谁都不会相信他是萧波的侄子。
昨天萧波和萧雪棠就当着一部分人表明了这层关系,当时就有人怀疑,现在听萧波如此说,那些人十之八九都信了。
萧雪棠在萧波身边,没有说一句话。
他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场合。
恐怕比一剑刺在他身上还要难受。
萧雪棠下去后,还是走回原来的地方。
花红双的眼睛带着笑意,瞬也不瞬地瞧着他。
他毫不在意,继续坐在那里,闭上眼睛。
人群中有几人注意了他,看他一副谁欠了他钱的模样,都不喜欢,于是谁也不去搭理他,也不去拍马屁、说好话。
众人都在等待魔教的大金皇到来。
大家议论纷纷,有人说魔教的人不自量力,有人说魔教人才辈出,只怕难以对付,但终究还是会说到萧波身上。
萧波早就被捧上了天,对这些言语,他自然知道其中的意思,眼下他只是勉强做笑敷衍。
大概快到正午的时候,听到宅外有人高呼:“大金皇护法驾到!”
宅内立刻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往外面瞧去。
萧雪棠睁开了眼。
这时宅外涌进了不少黑衣黑甲黑斗篷的人,个个手持佩刀,整齐有序,奔跑进来,分列两侧。
然后其中缓缓走进几个人。
领先一人一身金甲,身披金袍,头戴金盔的人走进来。
这人脸色较黄,眉毛和胡须却是红红的。
萧波暗想:“此人面色虽黄,眉须竟是通红,可见此人辟火之功已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他已断定,这个人定是大金皇无疑。
他身后的几个也是同样的黑衣黑甲黑斗篷,这些都是西域魔教教众的装扮。
大金皇表情冷淡,一双眼睛与萧波相对,令萧波感觉自己都要被燃烧着。
本来众人对击败魔教大金皇信心满满,此刻一见到真人,不知为何信心突然减弱几分。
大家都在看萧波,把一切都推给他了。
大金皇走到萧波身前,相距不过数尺。
萧波已隐隐感觉到一股热。
是自大金皇身上发出的。
大金皇抱拳道:“萧盟主,久仰大名,失敬,失敬!”
萧波亦抱拳道:“在下对魔教新任护法长老之首大金皇亦略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大金皇冷笑:“在下这微弱之名,比起萧盟主,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又道:“听闻萧盟主的兄长萧伟便是出自本教,不知可属实?”
一听这话,萧雪棠的脸色立刻变了。
萧波还是镇定,答道:“不错,当年家兄的确拜入过贵教之中,但最终也是死于贵教手中,我萧波亦是中原人士,于公于私,与贵教都有难以化解的恩怨。”
“萧盟主果真是大仁大义啊!”
萧雪棠一时脑海凌乱。
他对他父亲的事知之甚少,但怎么也想不到他父亲曾经是魔教中人。
花红双听到了萧波与大金皇的对话,看出萧雪棠现在心思杂乱,便握住了他的手,是想提醒他大敌当前,不要自乱心思。
人群中已有人大声道:“听说贵教要挑战咱们中原武林,意欲抢夺武林盟主之位,如今我中原武林豪杰尽皆在此,阁下是想怎么个比法。”
大金皇冷笑一声,道:“武林盟主自然是武艺超群之辈才能做的,在下不才,自知在西域绝非第一,但在中原,足可冠绝群雄,这盟主一席,自当非在下莫属。”
在场立刻有不少人叫骂:“大言不惭,你一个魔教妖人,敢在中原的地盘上说这等话!”
“你有多厉害,现在便来较量较量吧!”
“今日不打得你这魔教狂人从此抬不起头,我誓不为人……”
这些言语在大金皇耳中听来,犹如虫蚊。
天玉真人忽然道:“武林盟主总得由一个闻名天下,众人信服的人来做吧。先不说阁下与我们是初次相见,阁下乃西域人士,怎配做我们中原武林的盟主?”
在场的人也都跟着起哄,称赞天玉真人言之有理。
天玉真人一挥手,示意停止,接着道:“就算阁下要争夺盟主一席,也不必如此大言不惭,那便使出真本事来,好叫我等中原人士对西域高手心服口服。”
大金皇仍是面不改色,闻如未闻。
天玉真人是老江湖,他虽然知道此人一定武功非凡,但说冠绝群雄,只怕还不太现实,于是又道:“不需要萧盟主出手,由在下武当掌门天玉来领教大金皇护法的高招!”
众人再次高呼,为天玉真人助威。
大金皇凝视天玉真人,道:“在下久闻天玉真人的大名,在下有礼了。”
说着便抱拳做礼。
天玉真人还礼。
大金皇道:“在下若是直接坐上盟主之位,未免太不令人心服,何况堂堂中原,不可能只仰仗萧盟主一个人。既然如此,在下就先领教天玉掌门的本领,在下胜出后,倘若诸位还有不服,尽可前来讨教,如果无人敢应战,在下再与萧盟主过招不迟。”
他这么说,明显是确定天玉真人会败在自己手下,而在场的武林豪杰是想使用车轮战,即便自己最后败在了萧波手下,自己非但不会脸上无光,还可嘲笑中原武林一番。
萧波和天玉真人都是老江湖,对大金皇的心思看得清楚,可不能莽撞,只有忍耐。
萧宅的庄院很大,萧波早已命人摆好了擂台,就为今天的决斗。
天玉真人和大金皇走上了擂台。
大金皇的兵器是一把剑,不过一直是由属下替他拿着,上台前已取出来。
天玉真人的武当剑法在场的人大都见过,没见过也听过,对于西域的武功,众人了解得不是很彻底,因此现在谁也不敢妄下断言。
花红双见到萧雪棠的眼神也在注视着擂台上,她本想问他看好谁赢,但她随即想到他心思凌乱,不便询问。
只见天玉真人和大金皇在台上站了许久,迟迟都未出手。
大金皇突然抱拳道:“请吧!”
这一举措令众人觉得他是故意挑衅。
天玉真人毕竟是一派掌门,哪能受这种气?
他脚一蹬,飞身而起,直刺大金皇面门。
大金皇等他过来,举剑抵挡一下,然后闪身退后数步。
天玉真人接着攻击,大金皇只是抵挡和闪避。
天玉真人攻出了七十多招后,大金皇几乎连台上每一处都踏过了,仍是不出击。
台下已有人议论,均说武当剑法如何出神入化,将大金皇压制到毫无还手的余地。
花红双也是这么认为。
只有萧波和萧雪棠看得出其中的端倪。
忽见天玉真人一剑刺向大金皇后背。
大金皇用剑抵挡,剑刃抵住了剑尖。
突然全身一震,激发出一股强大的内力,将天玉真人手中的剑震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