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楚郁并不在,桥姬熟门熟路的走到他的案桌旁,挑了几本书正打算离开,却见他一旁堆着的其它书有些乱,便放下书打算给他理一理。
“这是什么?”桥姬眼尖看到被压在最底下书上,标着“志异”两个字,至于是什么志异,并看不清楚。
桥姬来了兴趣,莫不是什么民间的志怪话本,想不到凌楚郁这个人原来也会看话本子的吗?她倒要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书。如此想着,桥姬手下一抽,便将那本书抽了出来,还顺带抽出来了一张纸,掉在地上。
桥姬将书放在桌子上,蹲下身去捡那张纸,拿起来翻过一看,竟然是名女子的侧颜画像,一旁还题着一行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桥姬一时间怔愣在原地,脑子里却突然想起了在京城时,楚云演拿着乐娘画像看时的样子,心下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凌楚郁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桥姬蹲在地上,手中拿着一张纸,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凌楚郁走过去道:“你在做什么?”待走近了,看到纸上的东西,凌楚郁连忙一把将纸从桥姬手中抽出,有些恼怒:“谁让你乱翻我东西的。”
“我……”桥姬站起身,不知为何有些心虚,想要解释,可是凌楚郁却不听,直接便下了逐客令:“好了,你出去吧,我要午休了。”
“哦。”桥姬闷闷应了一声,绕过凌楚郁走了出去。
这是她第一次见凌楚郁如此生气,桥姬大概知道是为什么,是为了那画纸上的女子吧。
桥姬站在屋檐下,胸口突然有些发闷,
晚点的时候,凌楚郁抱了一堆书来找桥姬,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让桥姬以后不要再去他房间里找书了。
桥姬没说什么,只是胸闷更加严重了而已。
“楚郁,你有没有觉得桥姬最近变得格外勤奋?”晚饭后,江枫逸与凌楚郁站在檐下的石阶上,一同看着正在院中练剑的桥姬。
凌楚郁拿着浮尘,一手背在身后,不语。
没有得到凌楚郁的回答,江枫逸侧脸对凌楚郁道:“别不说话啊。”
凌楚郁依旧不语。
江枫逸道:“你和桥姬是不是闹什么矛盾了?”
凌楚郁轻垂下眼睑,遮了眼中神色,终于开口:“没有,师兄想多了。”
“当真?”江枫逸明显不信。前些日子只是凌楚郁一个人怪怪的,如今是这两人都怪怪的,像结了什么仇一样,谁都不主动跟对方说话。凌楚郁也就罢了,桥姬分明一个爱笑爱闹的姑娘家家,现也整日心事重重的,愁眉不展。
凌楚郁不再答话,转身走了。
“嗳?”江枫逸摇了摇头,“还说没有,这不哪哪儿都怪怪的吗?”
接下来几天,凌楚郁与桥姬之间的气氛没有一点点改变,反而越变越冷,江枫逸夹在中间十分无措。关键是江枫逸也不知道这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莫名其妙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子。
这样夹在中间的感觉十分令人不好受,于是过了没几日,江枫逸留下一封书信,跑了,呸,不是,是四处游猎去了。
“江道长走了?”
这是两人这么多天来的第一句话。
“嗯。”
这是第二句。
然后又冷了。
桥姬实在受不了这种冷得要死的气氛,但是又实在找不到什么话说,于是便转身走了。
然后等第二天,桥姬看着这空荡荡的道馆,叹了口气。凌楚郁也走了,不知又去了什么地方捉鬼捉妖。
桥姬想,走了也好,反正留下来也没有什么话说,还不如她自己一个人待着舒服些。
凌楚郁这一走,往常最多十几天就回来了,可是这一回,走了快一个多月了也不见回来。
桥姬独自一个在道馆里待着,无聊地时候顺手帮帮附近的村民捉个小鬼,逮个小精怪,然后剩下时间潜心修炼,再每天分点时间出来扫扫院子。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这么打发过来了。
这一个多月桥姬都没有去想凌楚郁。从前还会念念叨叨,深刻怀疑凌楚郁是不是就打算这样把她丢在道馆不管了。但是现在她却很习惯这样一个人日子,白日修心法,晚上练剑法,生活过得很充实,也没太多时间去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