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力未尽,禅杖虽然挡住了绝大部分的掌力。
但仅仅只是残余的劲风,也将大汉推出丈外。一口鲜红的血液从他口中喷出,大汉面容扭曲。
残风呼啸而过,禅杖的上铜环叮当作响,一穿着淡黄色的僧衣的和尚,出现在禅杖身边。
“阿弥陀佛,曲施主莫要在造杀虐了。”和尚单手作礼。
“空禅老和尚,你不好好在你净空寺静修,到这里瞎凑什么热闹。”曲无殇起身,声音虽然平淡,但内心却警惕起来。
这和尚仅凭一根禅杖便挡住了自己碎空掌,可见修为精进不少。
更何况他修炼的是外门功法金刚伏魔神通,刚猛霸道,对自己的妙神九音有着强烈的克制。
“曲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这些人与施主无冤无仇,施主又何必大开杀戒?”
“好,既然大师发话,我姑且饶他们一命。”
与空禅大师对话的瞬间,曲无殇身形一动,一道道残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眨眼间又回到原来的位置。
众人惊恐,因为他们觉得自己似乎吞下了什么东西。
“别想了,你们吃了我的七日断肠丹,想活命的,三日之后到梧桐镇找我。”
曲无殇不想跟和尚硬碰硬,但也不想轻易的放了这些人,因为这些人对他还有用处。
“大师,快帮帮我们。”众人哀求空禅大师,此地为有他能够对付曲无殇。
“哎!”大师轻叹。
曲无殇轻功了得,留在酒庄里的不过是她的残影罢了。
待残影消失,众人才反应过来,稍微运功疗伤,便匆忙的离开,就连被空禅大师救下大汉也没能幸免。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整个酒庄空空如也,空禅大师也往曲无殇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也不知道他是追曲无殇,还是他原本就要去梧桐镇。
待尘埃落定后,掌柜的从柜底探头探脑的爬了出来,小二从厨房门缝里小心翼翼的张望,确定没人后,才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掌柜的,您没事吧。”小二紧张的问道。
“没事,小张,你怎么样?”
“我没事。”小二回答道。
“哎,也不知道怎么地,这世道似乎又开始乱了。”掌柜轻叹,“倒是为难你了,跟着我担惊受怕。”
这两年来,已经走了四个小二,小张算是呆得比较久的了。
“掌柜的,我没事,人平安就好了。”|小二开始收拾地上的残渣。
竹林恢复的原来的安静,久不久传来一些鸟兽的鸣叫声。
“小二,你这里还有茶水吗?”诸葛云机走进酒馆,看了看满地的狼藉问道。
“客......客官,您看.....小店简陋,怕是.....招待.......不...不...周。”小二带着满脸惊愕,瑟瑟发抖,走虎入狼,他已成了惊弓之鸟。
况且诸葛云机此刻不再是那温文尔雅的少年,而是乔装成一名中年人,腰间挂着一把长剑,斗笠也是湿漉漉的,看起来像个樵夫,声音带着一股深沉的沙哑。
“小哥说笑了,我等江湖中人本就风餐露宿,哪有什么不周,有茶水就够了,当然,有酒就更好了。”诸葛云机微笑道。
酒庄唯一的一壶好酒掌柜的已经给了曲无殇,竹叶青也给那些江湖人士喝干了,只剩下一坛老黄酒。
“客官,小店只剩下这坛老黄酒了,若你不介意,就当小店送您吧。”掌柜的把酒坛放到柜台客气的说道。
“我喜欢烈酒。”诸葛云机抱起酒坛,转身出门去了。
看着诸葛云机渐渐消失的身影,掌柜无奈摇头,“哎,弱者无安身之地啊。”
“掌柜的,您看?”小二兴奋的指着柜台。
掌柜惊疑,“有什么好看?”
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低头看去,只见柜台上不知道何时多了金元宝。
“多谢大侠。”他朝门口深深的鞠躬。
阴暗的天空突然下起了蒙蒙细雨,诸葛云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骑着一头小毛驴朝梧桐镇方向走去。
他计算好了时间,在驿站换了头驴,那马是汗血宝马,太过明显只好把他暂存在驿站。
“喂,小驴子,你说带疤的男人好看,还是不带疤的好看?”他躺在驴背上,拿一个细致的皮肉疤条,在额头上比划。
“觉得带疤的好看,你就叫两声。”他好像忘了,这驴它听不懂人话。
可巧的是,这毛驴似乎受了风寒,打了两个喷嚏;“噗嗤,噗嗤。”
诸葛云机得意一笑;“看来还是驴兄懂得审美。”将疤痕往额头上一贴,从面相上看他变成了个恶汉中年。
“驴兄,一直往前走,看见村就停下来。”诸葛云机对着驴说道。
那驴点了点头,似乎在说;“知道了。”
诸葛云机索性斗笠放脸上一盖,抱着酒坛躺在驴背上酣睡起来。
小杨村,祁连山外围的村子,村民以放牧为生。
天气阴沉,牧歌响起,牧民们唱歌高亢的歌谣,结束了一天的放牧。
远处的道路上,一辆牛车缓缓行来。
“哥,他们唱的什么歌谣啊,感觉很好听耶。”
苍露打扮成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脸色苍黄,面容有些干枯,像极了村里的农妇。
“都说了,以后不要叫我哥,叫我爹。”白棠打扮成六十多岁,行将就木的老头,看起来病怏怏的,头发枯槁,面容凄瘦。
“爹,等我回白帝城我就告诉老头子,说你占他便宜,看他怎么收拾你。”
“嘿嘿.....我把暗器的事弄清楚咯,我看他会不会在乎我占他老头子便宜。”白棠咧嘴一笑,露出仅剩的两颗门牙。
“得意什么呢?”苍露鄙视了他一眼。
“看样子要下雨了,我们这牛车估计雨来前赶不上梧桐镇,我们就在这村子找户人家休息吧。”白棠看着黑压压的天空说道。
“好,我肚子也饿了。”苍露摸了摸小肚。
牧歌响亮,羊群被赶入羊圈中,牧羊人用缰绳捆绑好草棚,用力摇了几下,确定不会倒下后才转身离开。
“你好啊,小伙子。”白棠赶着牛车来到他身后,以他目前的相貌叫牧羊人小伙子没有不妥。
“你好啊,老人家,请问你们这也是要去哪里啊?”牧羊人微微躬身。
“我父女二人准备拿些干肉去镇上卖,只是眼看这天就要下大雨,所以想在你这里借宿一晚,可以吗?”白棠抬起佝偻的身子,看向牧羊人。
“可以的,我们家刚好有几间空房,不介意你们今晚就留下吧。”牧羊人热情的说道。
“驾,驾”
两人刚要下牛车,后面传来急切的马蹄声。
马背上骑一个三十多岁中年人,此人身穿淡黄色锦华服,工艺细腻、用料精致,仅仅一套衣裳的价格,便足够普通百姓一生的花销。
只见他堂堂正正,器宇轩昂,看起来一身正气,不论如何看他都不像是坏人。
“兄台你好,请问这里到梧桐镇还有多远?”他策马到牧羊人身边,拱手问道。
“哦,不远了,从这往北走十里路就到了。”牧羊人比划着说道。
“多谢!”那人策马而去,而白棠两人愣愣的看着那人。
以及说看人,还不如说是看他手中的剑。
“老人家,我帮你把牛车牵到牛棚傍边栓好吧。”牧羊人笑道。
白棠二人回过神来,“谢谢你啊!”
“不客气!”牧羊人牵着牛车到房屋策马的牛棚。
“哥,那是龙泉剑吗?”苍露疑惑问道,她不敢肯定。
“是的,只有龙泉剑才有这股寒意。”白棠有些不安,没想到沄岚那边也来了人。
诸葛云机还在驴背上躺着,哪怕天要下雨他也没停下来的意思。
他还在思索空禅大师究竟有何目的,为何入了空门还不忘尘世,恐怕此行未必只有表面看到的简单。
“驾,驾。”一匹骏马从他身边飞驰而过,斗笠都被劲风吹飞了,背下的驴也被惊吓的往路边一蹿,差些没把他弄翻。
“赶着投胎呢?”诸葛云机朝消失的身影怒道。
“不对,这股寒意?难道是龙泉剑?”诸葛云机思索。
如果真是龙泉剑,那事情就越来越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