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向别人的时候,你怎么不想着苏青?”赵晨曦说。
“秦幺受伤了,我不可能坐视不管吧?!”陶林控制着自己,他早就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赵晨曦的暗语里说的是这个事,可他觉得赵晨曦未免也太无理取闹了,这就是她冷眼攻击自己的理由吗?这未免也太荒唐了一些。“再说了,那是苏青让我去看看的。”
“她不会保护自己,你不会保护她吗?”赵晨曦质问道。
“你为什么总说一些我不太理解的话,你是怎么想秦幺的?是这么想我的?”陶林的手微微颤抖。
“你那么关心一个女生,那样久久地注视着那个女生离开,你难道不是在苏青心上划着一刀又一刀吗?”赵晨曦说道,陶林无奈地捂脸,赵晨曦把一切都想得太不单纯了,把一切都想得太严重了。陶林欲言又止,不知道如何解释。
“自己的朋友受伤了,我去看看,那是理所应当。”陶林辩驳道,“再说了,秦幺身边有林归问了。”
“是啊,别人有林归问,你凑什么热闹,你是什么角色。”赵晨曦不依不饶。
“你太过分了。”陶林说,“你要抓住一个子虚乌有的点,在空想一些有的没的,我实在没办法解释。你是不是想象力太丰富了。”陶林生气了,顾不上自己的语气变得刻薄了不少。
“我就是那么想的,你和秦幺,一个愿意去撩,一个愿意被撩。”赵晨曦甩了一个白眼。
“你别想象了行吗?”陶林知道自己不能对一个女生大吼大叫,所以他压低了声音,可是看起来他的忍耐到了极点。
赵晨曦却一点也不怕他。反倒更加地趾高气昂,想要在气势上干翻陶林。
“而你呢,你们男生的喜欢都是有目的的,无论对谁。我不一样,我对苏青的爱比你干净得多得多。”赵晨曦缓缓地走近陶林,瞪了他一眼。
“我只能告诉你,你看到的多半都是你偏心的想象,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呆在苏青身边,更对秦幺有意见。但我现在依旧是堂堂正正地站在你面前。”陶林和他争论道。
“我希望你是比我还要纯粹地爱她。”赵晨曦用力一拍陶林的肩膀,“我们都爱苏青……”说完她一步跨上了摩托车,然后熟练地把安全帽戴上了。
“你就不能大方一点吗?”陶林看着赵晨曦即将要离开的动作,无奈地问。
“我把苏青让给你,已经够大方了。”赵晨曦戴好安全帽,扭头看向了陶林,她沉默了好长时间,终于说出了口。那种强大的气场让陶林不由地往后退了几步,几乎透明的安全帽护镜下能看到她冷峻到冰点的眼神。
陶林不只一次觉得赵晨曦的心是冰做的,她永远都是那么刻薄而尖锐。
“你是女生我是男生,我没碍着你吧!”陶林说这句话的时候总觉得怪怪的。“你能不能对我态度好点,我每次见你,你都没有给我好脸色看过!”为了不让气氛那么尴尬,陶林哀求状地说了一句。
“你把苏青抢走了,你可别奢望我对你有什么好脸色。”赵晨曦说完,打了摩托车发动机的火,离陶林而去。
陶林“哎”了一声,看着她扬长而去的背影,他们的对话总是像现在草草结束,还总是没什么愉快的下场。他叹了一口气,也无奈地转头而去。
他回想赵晨曦的话,觉得她偏执得毫无理由。赵晨曦那是对苏青普通的友谊吗?而那种该死的不安全感和掌控欲到底来自于哪里?
赵晨曦生气了,她把生气的怒火全都憋在了心里,然后把坚冰化进了眼睛里,她冷冷地注视着前面笔直的路,她一直加速,加速,她身后少了一个苏青,少了一个挽住自己腰的纤细手臂,以至于觉得自己要被掠过的风吹起来。她透过歪斜的后视镜,看到身后空荡荡的一片,心也空落落的。
“去TM的陶林!”赵晨曦忍不住骂了一句,路上没有行人,任凭她骂得多大声都不要紧。赵晨曦咬了咬嘴唇,口红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那是我捧在手心里的苏青啊,你居然给我勾搭其他女孩?!”她的质问没有人去回答。
“都怪你,苏青眼里只有你,她拼了命都来看你,而我的存在却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赵晨曦对着空气骂道,她一边开车一边骂,让人看起来极其怪诞。
“是陶林从我身边抢走了我的苏青!”赵晨曦说着说着,哽咽了。
“秦幺,你给我等着。”她自言自语道,“你可真是个妖怪一样的莲花。”
那夜对于赵晨曦来说,多么漫长……
此后的一个星期里,我的膝盖上都扎着一层纱布,直到伤口愈合成不那么容易开裂的深棕色,就迫不及待地把看起来奇怪的纱布换成了创口贴。李依冉还特地到网上买了那些带花纹的更可爱的创口贴给我。
“早知道就不让秦幺跑马拉松了,你这伤口还可能会留下疤痕呢……”李依冉总是对着我抱怨道。
“我不跑,你去跑?”我回了她一句,“没事,摔了就摔了,有伤疤就有伤疤,我不在意。”
“我们可以让……”李依冉忍不住先笑了出声,“张子尧女装上场哈哈哈哈。”
咳,说得我都有画面了。
可是这场马拉松的连锁反应比我想象得要大得多……
要不是我学生会新媒体部要去做个采访,去了一趟星区的篮球场,我还不知道我卷入了怎么样的舆论漩涡。
那是一个傍晚,我被安排了一个在篮球场上进行的采访,采访对象是计科院篮球队的队长,他比我大两届,除了是院里篮球队的主力,还和林归问和陶林一样,也是校篮球二队的队员。也许在选秀比赛的那一天,我还在不经意间见过他一面。
傍晚我卡好了约定的时间,踏进了铁围栏隔开的篮球场里,大好晴天里,那正是场上开始逐渐多起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