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西游的第十一回写出来了啊!诶,还有第十二回!”
王思颖忽然发现了书桌上的陆峰刚誊写出来的西游最新话本,不禁眼睛一亮,忍不住喊起来。
她立马很有求知欲的拿起来,如痴如醉的读起来,边读还边说道:“你的字还不错,小楷写得很工整,还真颇有那么一点钟王遗韵!”
“那是,本公子诗书双绝,行书作文小事尔,不值一哂!”
纪浩毫不客气的把陆峰费了半天劲,用工笔小楷誊写出来的两回西游话本占为己有。
“你信全真道啊?”
“呃……我是儒教弟子!”
“那为什么要起个‘射阳子’、“烟霞散人”的笔名?”
“我喜欢,不行啊?!”
“你这穷酸明明挺有才的,却总是行事藏头露尾的,肯定想干坏事儿!”
得,又绕到这句了。
纪浩听到这话压根就不搭茬,因为掰扯也是白掰扯。
“女侠你还有事儿吗?没事请回吧,在下要睡觉了?!”
“这才什么时辰,青天白日的,你睡哪门子觉?!”
“你管我呢,我累了!赶紧走,我要脱衣服了!”说着纪浩真得作势欲脱衣服。
“无耻!”王思颖啐骂一句。
随即“砰”的一声,女侠甩门而去。
两扇无辜的房门,又一次受到大力的摧残,女侠的手劲似乎一点也不比脚力差!
果然是习武之人啊,纪浩不由的感慨!
“唉,把那文稿给我留下啊,我还有用呢!”
楼下飘来一句:“本姑娘看完就还你……”
…………
终于摆脱了这胭脂虎,纪浩心头一松。
这可恶的女人拿走了自己的西游记话本文稿,害得自己害得耗费心神重写一遍,太讨厌了。
王思颖走了,纪浩想起她的话茬,发现自己这“射阳子”的笔名还真是跟全真道的道士取得道号颇为相似。
说起这全真道,跟登莱地区还颇有渊源。
当年全真道创派祖师重阳子王嚞曾在登州宁海的昆嵛山烟霞洞传道,收马钰、丘处机、王处一等七人为徒。
而如今登州府宁海州的神清观就是以前的全真庵,王重阳就是在此正式创立全真道的。
而他在烟霞洞收得这七位弟子,后来各自开立全真支派,把全真道发扬光大,被奉为全真七子。
这全真七子全是登莱人,是以在登莱地区信全真道的非常多。
昆嵛山的烟霞洞和神清观更是被天下全真道信徒奉为圣地。
这全真七子中以长春子丘处机最负盛名,是把全真道发扬光大的扛鼎人物,其创立的全真道龙门派,顺应两宋以来的三教合流思想,提倡文以载道、文道并重,主张苦己利人,逐渐成为全真道中最兴盛的一脉。
长春子丘处机曾在七十三岁高龄,带领尹志平、李志常等十八名弟子从登州昆嵛山出发,远赴西域“大雪山”觐见成吉思汗!
这一路行程三万五千里,历时两年,历尽千辛万苦,只为去劝说成吉思汗不要大肆屠戮,于民止戈。
长春真人见到成吉思汗后,以超常的见识和巨大的人格魅力,劝其止杀,救人无数,为世人尊敬。
纪浩那日在画河的迎仙桥栏板上,见过的那“龙马相会”的图案,便是讲述的此次长春真人和成吉思汗“大雪山相会”的故事。
长春真人的西行万里,雪山传道,是可与佛家玄奘法师西行天竺的取经经历相媲美的故事!
跟随长春子丘处机一路西行的十八名弟子之一的李志常,根据一路上的西行见闻,后来写成《长春真人西游记》一书。
丘处机祖籍登州府栖霞县,后世信徒在其祖居之地,建有太虚宫,是为全真道龙门派的宗庭。
纪浩这么一想,才感觉自己随手起得“射阳子”、“烟霞散人”的笔名,确实显得自己像是信奉全真道的。
全真道的创派祖师是重阳子,全真七子中有玉阳子、丹阳子,跟纪浩随手起得这个笔名颇为相近!而这烟霞洞又是全真道圣地,纪浩随手起了一个“烟霞散人”的笔名,确实想让人不联想到全真道也难。
除此之外,李志常所著的《长春真人西游记》在明清时候常被人们跟《西游记》混淆。而自己写得这话本也叫《西游记》,恰恰跟那本记录长春真人西行所见所闻的书,有些撞名。
还有长春子丘处机在山东地区传道时,经常行携蓑笠,人称“蓑笠先生”,自己那部韵律启蒙的书又叫《笠翁对韵》,貌似确实让人容易联想到长春真人,特别是在登莱地区。
王思颖若是觉得自己崇拜长春子丘处机,才叫这个名字,怕是再正常不过了。
纪浩很想跟她解释一下:这纯属巧合,而且是巧之又巧的多重巧合,自己绝对是无心的。如有雷同,纯属意外。
其实,纪浩是起了这个两个笔名后,才了解到全真道和全真七子的这些事情,要是早知道的话,说不定他就起别的笔名了。
…………
纪浩正神思飘散呢,忽然听到房门轻响,随即人影一闪,陆峰已经坐到了桌边。
“大哥,那胭脂虎走了?!”
纪浩翻翻白眼道:“少说废话。你若是没看到她走的话,敢回来?!”
陆峰赔笑道:“呵呵,大哥果然慧眼如炬、洞若观火。”
“别说无用的了,赶紧创作。刚才那两回话本,被那可恶的胭脂虎拿走了,趁着我还记得清楚,我讲你写,赶紧再誊一遍,明早好给张铁嘴送去。”
“好的!”
…………
西城荣兴坊芙蓉街上有一座很大的庭院。
庭院沧桑古朴,足足有六进纵深,一看就是豪门府邸。
院内佳木茏葱,奇花烂漫,碧水环绕,几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
院内的亭台楼阁俱都是飞檐斗拱,雕梁画栋,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雅致异常。
在第三进的院落内,有一处精舍!
精舍外修竹环绕,清风拂来,沙沙作响,雅趣盎然。
精舍内有两个人,一坐一站,一主一仆,正在说着话。
“你不是说,那姓纪的家伙被你踹到护城河里淹死了吗?今日我怎么在街上见到他活蹦乱跳的!”
说话的是坐在太师椅上的是一个身穿绛紫色织缎直裰的青年公子哥。
公子哥眼前垂手侍立的青衣仆人信誓旦旦的道:“回二少爷,那日护城河边的踏青诗会散场之后,这姓纪的家伙喝得烂醉,独自一人在河边走,小的确确实实是趁机把他一脚踹河里了的。
小的当时是看着这家伙沉了底才回来的,按理说肯定是死了的,这个……小的实在不知道这小子怎么还活着!”
“废物!给我找人盯紧这小子,找机会再收拾他。”
“是,小的明白!”
…………
ps:七夕快乐,祝各位今天心想事成~~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