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最终也落下了帷幕,转眼就到了十一月。十一月,一个让人害怕的月份,它本身存在的意义就是不断地提醒你复习时间已到尾声,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放松度过。
“盛夏,我感觉我考不上了,复习的云里雾里。”晚间走在回去的路上,薛婉怏怏不乐地说着。
“我又何尝不是?现在都不敢想结果,只想着每天多对一道题,多记住一个知识点,多写一篇作文,多懂一章政治。复习到最后,还真是折磨心智,每天仿佛活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世界里。”盛夏也无力地回答道。
“我感觉我没劲了,算了,你千万要在南农等我,我复习的那一年如果你恋爱了,我一定去了拆散你!”这时候薛婉倒还不忘这个。
“不谈不谈,即便是真考上了,也是一起都上。你再坚持坚持,普希金不也说嘛,忧郁的日子里需要镇静,相信吧,快乐的日子总会来临!”盛夏虽是这么说着,但内心和薛婉又何尝不同,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在挣扎,明明还有许多东西看都看不完。
每天的时间越发不够,即便是阿姨一开楼门就出去,到了一教也已经六点半了,冲上一杯浓郁的咖啡,搬个小凳,拿着书,对着墙,便开始了新的一天。
或许按部就班复习的考研党,到了这个时候,早已经不用这么努力,大多都开始了修身养息,养精蓄锐。而盛夏和薛婉就像冲刺一般,丝毫不敢懈怠。若是前一天晚上看政治看的晚了,第二天早上便是两条咖啡都无法续命。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开始阴雨连绵,寒气逼人,可当困意袭上心头,阎王老儿也得让路。
“薛婉,薛婉,薛婉。”坐在旁边的盛夏回头叫着已经坐着睡着的薛婉。
好半天,薛婉才反应过来道,“啊!我竟然又睡着了!”迷迷糊糊地推开了椅子,站在墙角继续背书。
喊完疲惫的薛婉,盛夏便继续背书。虽偶尔小鸡吃米,但好在还能清醒过来。
专业课的内容还没有复习熟练,政治的押题大军就已经赶来,大大小小的知识点,真理实践的各种理论,真是每天把一个头背到两个大。
盛夏每日除了不可压缩的化学英语时间,其他时间全部用来强迫性地填充大脑。久而久之,竟和周围的人脸熟了起来。虽见面不会打招呼,但是一旦旁边的的人来了,总是会看看自己有没有占用了别人的位置,若有逾越,稍稍地再挪点过去。考研人的默契,旁人又怎会懂得?
照旧是和着广播声去吃饭,伴着结束语回一教。
“哎?你们先走,我妈给我来电话了。”盛夏边接电话边对薛婉和大哥说道。
倒是这电话不用接也大概明白所为何事。
“你现在不忙吗?”一接通电话的妈妈首先问的竟是这个问题,可见妈妈想打这个电话很久了,但又不知是否合适。
“不忙,刚吃完饭。每次你想打电话就打过来,我看的见就接起来了,看不见等看到了再回给你,不用总是担心我忙不忙哈!”盛夏总是这样和妈妈说着,可是也明白,说也白说。
妈妈和往常一样,一打过来准是要把身体状况,饮食健康,早晚作息问询个透彻才肯放心。盛夏倒也听着,只是此时,站在结束的广播下,总觉得对不起妈妈的关心。
“妈,我如果考不上怎么办?”盛夏的忽然发问,让电话那边的母亲瞬间安静了下来,电话的另一边许是此刻更加不安。
过了几分钟,妈妈说话了,“没事啊!考不上你想考的话就再考一年,不想考的话就找工作嘛!人生的路很多条,你已经走完了大学,下一步该怎么走就怎么走,不要有心理压力。”
听完妈妈说的,盛夏倒也是松了一口气,好害怕听到高三时候的规劝,让原本就很压抑的日子过的更加心神不宁。
“嗯,我知道了。”盛夏回道。
原本和母亲无话不谈的盛夏都少言寡语了,电话的另一边几度出声,但气韵刚出就收了回去。
“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像妈妈没考上,不也很开心的生活了大半辈子吗?”母亲企图以身试法安慰盛夏。
可是盛夏也明白,虽然这个年龄的她把这件事讲的这么云淡风轻,或许是随着岁月的流逝,忘记了曾经的不甘。盛夏本就生性顽劣,而母亲则要强的很,因此为了学习,盛夏没少挨打。而幼年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也正是母亲对自己没考上学校的懊悔,如今这般不痛不痒地讲了出来,可见时间真是一个好东西。
“咳,我就是随便讲的,你不要在意。这还有时间,我尽力就好。”感觉到母亲不安的盛夏便故意改变了话风,内心也不明白刚刚为什么要问那个问题,把自己的负能量都带给了家人。自己倒是过两天没事了,家人却只会愈发的担心。
“对,尽力就好,像你的网名一样呗,‘努力努力再努力’就行,其他就不要多想了。”母亲也顺势帮忙打气。
“好的,我知道啦。不说了哈,马上要进楼道了,你也照顾好自己。”盛夏说完便挂掉了电话,长叹一口气,内心暗自地加个油,好像要重拾学习的信心一般。
日子继续过着,每天但凡有一点娱乐的时间都显得弥足珍贵。
本不爱走哪都带耳机的盛夏最近是耳机不离身。
“你怎么走哪都带着个耳机?就连上卫生间也不放过。”一起接水的薛婉好奇地问着。
“啊?你说什么?”盛夏好像看到薛婉对着自己张了张嘴。
薛婉没有说话,拿手指了指盛夏耳朵上的耳机。
“哦,你说这个啊!这是我的续命神器啊!最近时间紧任务急不能天天看小哥哥的视频续命,只能走哪都带着耳机,听听小哥哥的音乐得以放松啊!我现在真的一戴上就摘不下来,有时恨不得住在卫生间里,这样还能听的心安理得些。”盛夏撅着嘴说道。
听完的薛婉或许懂也或许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