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的早晨,我们一起来开车。食堂的方向右转,买好包子再左转。
“啊,每天叫醒我的不是梦想,而是食堂那口饭啊!”走在路上的盛夏挽着旁边的薛婉说道。
今日食堂一楼照旧是没什么人吃饭,就连包子都是刚刚出炉,偶尔来的更早些,还要等上那么一小会儿。
盛夏和薛婉刚走进门口,迎面正巧碰上一位衣着懒散的大叔准备出去。盛夏习惯性地用余光打量了一番,头发极短,眼睛很圆,睁得很大,像是快要凸出来一般,莫名地让人害怕。于是盛夏小心地收回余光,径直走去买包子的窗口。
每日的老旧位置,千年不变,盛夏和薛婉也是一如既往地吃着早饭聊着天。
“这边有人吗?”忽然有一个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出来。盛夏和薛婉抬起头一看,才知刚刚门口碰到的那为大叔正站在薛婉的旁边,指着他面前的椅子问道。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拒绝的两个人只好说道,“没有。”
盛夏内心很是奇怪,“整个食堂都是位置,为何偏偏挑中这么一个?”这让原本就有些害怕的盛夏变得更加紧张,薛婉也不再和盛夏说话,两个人只是默默地看着对方吃着早饭。
“同学,你们知道食堂早上几点开门吗?”大叔刚坐下就随口问道。
盛夏看了眼薛婉,不确定地说,“大概六点多吧!”,此时,似乎每多说一个字都增加一份心中的不安。
但是大叔许是抓住了早上没人这一点,故作熟络地继续问着:“你们怎么这么早来吃饭,你们是干什么的呀?”
盛夏内心惶惑不安地继续回着,“我们考研。”
话刚出口,盛夏有预料接下来一定会问东问西,顿时懊悔为什么自己这么诚实地说着真话。果不其然,大叔热情地询问着盛夏和薛婉在哪里复习,准备考哪里,家是哪里的?这些问题倒也是不什么特别隐秘不可作答,只是忽然间对一个陌生人讲,还是心有余悸,可是身单力薄的两个人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瞬时编造谎言。
“哎,你们是农学的学生呀!我就是农学的老师,我就在院办四楼工作。”大叔一番询问之后忽然兴奋地说着。
盛夏和薛婉一听是老师,心里的防备瞬间全无,不顾是否面目狰狞,倒是忽然变得很有礼貌。
“老师,您在院办哪里工作呀?”盛夏好奇地问着。
大叔犹豫了一下,然后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一般答道,“我是四楼资料室的老师。”
“四楼有资料室吗?平时上课没看见过材料室啊?难道在拐角那边的两个办公室吗?”盛夏听闻大叔所说之后有点怀疑,但是早已被先入为主的老师身份给掩蔽的难见天日。
还未等盛夏从这一疑虑中反应过来,大叔忽然站起来对着盛夏说,“这样吧,我们留个电话,以后你要是想看资料,给我打电话就行。”
这一瞬间,盛夏忽然懵掉了,手足无措。“怎么办?大叔一定是坏人,可是现在坏人已经盯上我了,我怎么拒绝?怎么办他用他那可怕的眼睛直瞪瞪地盯着我看?哎呀,我有一个临时电话卡的,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你把电话给我吧!我们方便联系!”大叔看见盛夏没有反应,又重复了一遍,这一遍声音更加低沉,像极了电视里坏人威胁的模样。
盛夏心都要跳出来了,但是又害怕自己表现的太过胆怯会让坏人更加得寸进尺,只好故作镇定地抬起头,老老实实的把自己常用的号码告诉了大叔。
本以为这样就已经结束的盛夏还在硬撑着做最后的表演,不慌不满地继续拿起包子吃着,不时地还故作轻松地问着薛婉关于今天安排的问题。
话音未落,盛夏放在右手边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正准备放下包子接电话的盛夏,看见对面的大叔拿着手机盯着屏幕,一时间不知该庆幸还是害怕。谁都没有想到,大叔竟然还当面拨了过来。盛夏将计就计地看了眼手机,回头对大叔说道,“您的电话我看到了,我知道是您的了。”
大叔本想再次进行确认,因此就又拨通了过来,盛夏依旧没有接听,说了和刚刚一样的话便不再搭理这位大叔。
大叔或许是看出了盛夏的异样情绪,便没有继续执着地进行验证,反倒是拿出了一张名片,递到了盛夏手中。慌乱地盛夏赶忙接过,一眼望去,上面写着一句长长的自我介绍‘前江大校长xxx的秘书xxx的干儿子王群’,见此盛夏第一感觉,“这可能是个神经病吧,可千万不能激怒。”于是象征性地夸了两句。
人本质还真是虚伪,无论大人小孩,聪明傻屌,总是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同。不管说者是否真诚,听者反正很是开心。
大叔听见盛夏的恭维很是满意,于是马上就结束了早餐,轻快地站起身来说,“那你们吃吧,我先走了,我们电话联系!”
好容易送走了大叔,盛夏整个人都快虚脱一般,手脚冰凉,四肢乏力。
走去一教,盛夏一路上合计此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本就神经质的盛夏此时更是怛然失色,“你说他会不会用我电话去作什么坏事?会不会破解我电话所关联的信息?会不会伪造身份用我做挡箭牌?......”
整个人像是魂飞魄散了一般,早上没有灵魂地背着单词,回到教室无心学习,只顾着拉黑删除。午间行走在食堂,但凡碰见一个身材壮硕的男子,总是害怕地拉着薛婉从别处绕过,一整天都表现出一种‘吾名危在旦夕’样子。
晚上躺在床上,也只能怪怨自己,“怎么就那么容易相信被人,无论自己曾经做过多少心里建设,可当危难来临之时,自己依旧没有还击的准备。”
询问着大建,大建只道一句,“你还是太年轻,那句‘食堂早上几点开门’不就已经暴露身份了吗?老师还不知道几点开门?”
盛夏是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可是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