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大晴,六点的小院依旧热闹着。今天是大家集中测产的一天,测产是项最熬人最累人的事情,没有之一。
“那么俩收拾好了没有,我们现在去田里。”师兄在还没有到七点的时间就开始催促到。
“好了,好了。”盛夏赶忙回应到。
“快快快,走走走,师兄已经在下面等着了!”风风火火地盛夏边说边小跑下楼。
薛婉也紧跟在后。
“我们今天测产,你们先去看看,什么是测产。顺便盯着些我们雇的叔叔阿姨,万一她们搞混了小区,影响试验数据。”师兄骑车带着盛夏和薛婉说到。
许是师兄着急,一个小电动都骑出了兜风的感觉,看不间前方的路,只听见风声呼啸而过。
刚去田里,阿姨们已经就位,隔壁师兄田里已经开始收割。看着那机械化的收割机,真是感慨现代农业的优势。回想过去几年,无论是插秧还是收割,那都不是农民伯伯们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在一颗一颗的弄吗?一上午的时间,滴下的汗水都能种田了,而成效却肉眼可见的稀少。每每这个时候,不仅是家庭主力需要加班加点,连所有家庭成员也都要一起抢收抢种。靠天吃饭,哪那么随心所欲。而如今这机械化的农业时代,一位司机,开着收割机,收割机尾部再安装好脱粒机,农名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大片农田收割完毕。看着如此便捷的生产模式,盛夏也是第一次彻底地明白了为什么我国一直大力推动农业机械化生产的发展模式,也正是这机械化生产,才赋予了我们新时代农业工作者新的使命。我们也不能固步自封,自给自足,应该顺应时代潮流,让我们农业大国更加国际化。田埂旁的农民们看着大批的水稻脱粒,脸上都露出了幸福的笑容。盛夏默默地目睹着这一切,第一次发自内心地想要将自己终身贡献给农业发展。我们要研制适应机械化生产的种子,我们要研制优质高产的种子,我们要研制营养品质和食用品质更好的种子。
“我们的任务就是每个小区割一平方米的水稻,然后进行脱粒,把脱下来的水稻分别装袋,记得做好编号,不要搞混了。”师兄忽然走过来说到。
“好。”薛婉回答到。
盛夏还没从自己的思绪里抽离,只是应和着点了点头。
“那我去田里取样了,你们在边上接一下。”师兄边走边说。
“嗯。”薛婉说着也就跟了上去。
盛夏走的略显无心,像是被机械化了一般。
日头越发的大了起来,就连解渴的矿泉水都已经变成了热的。师兄已经从田里取完所有的样株,现在就是全力脱粒。本应该是电动脱粒机脱粒,可是由于一上午它的工作量太大超出了负荷,正赶上盛夏这组要用的时候坏掉了。如此也只能换回那最原始的手动脱粒机。这老家伙还真是固执,拿来的水稻还一次性还不能太多,太多它就傲娇的不给工作,死活转不起来,这转不起来,自然就脱不了粒。拿的少倒是转的挺快,但是这一趟趟地,等弄完矿泉水都能煮面了。
站在一旁来回跑着递样株的盛夏,实在看不下去帮忙者的随意草率。
“您好,您和我换换,这个我来吧。”盛夏走上前去对着雇工说到。
雇工自是愿意的,毕竟一直弯着腰在脱粒筐里扫水稻粒也实在是累到站不起来。
盛夏接收了这项工作,把每个小区脱下的水稻粒都尽可能的收集起来,毕竟这半年来所有的付出和努力,就是最后为了测产的真实性,这也是农民们最关心的事情。
“小姑娘,你是文科上吗?”刚刚那个雇工好奇地问到。因为他实在不理解,为什么有人可以把里面弄得这么干净才肯进行下一个小区的脱粒。
“不是,我是理科生。”盛夏没抬头地回到。
“这和文理有什么关系吗?还是自己对事情的态度问题吧!不过也不能怪人家,人家只是你雇来的,谁又能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盛夏想到。
就在盛夏想这件事出神的时候,手指被簸箕的尖锐部分划了个口子,站在旁边装水稻粒的薛婉看见了,本想说些什么,但是看见盛夏只是看了一眼伤口,还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劳作着,就也没说什么。
汗水不停的往下滴,从开始的默默无闻变成了水珠般大小,顺着脸颊流进衣服里,慢慢的殷在了衣服的背部。炙热的阳光像是要制服这些劳作的人一般,功力越发的大了起来,如今除了湿热,还多了一分灼热。
“吃饭了,你们快回去吧。”最后一趟搬运样品的陈风师兄说到。
“行,我们马上就回去。”黎师兄回到。
“我们走吧,吃完再弄,待会儿没饭了。”黎师兄看盛夏和薛婉并没有停手的意思催促到。
盛夏直起身来,看着不远处堆积的水稻样株,已然从小山似地变成了平原,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摊子了。
“师兄,我们弄完再回去吧!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等吃完饭真的就干不动了。”盛夏乞求着说到。
“这看着没多少了,但是还是需要一会儿的,现在太热了。”师兄坚持回去地说到。
“师兄,我了解我自己。午饭没有了我可以不吃,这么热的天气也实在吃不下,但是让我休息休息再做这些,我就真的动不了了。这样吧,你先回去吃饭吧,这里我可以的。”盛夏热到没力气地说到。
“嗯嗯,我和盛夏弄完再回去吧,我也吃不下饭。”薛婉附和到。
师兄看着如此坚持的二人,实在是没理由再继续说服。况且这本身也是自己的试验,连实习生都如此卖力拼命,自己又有何理由回去吃饭呢?
“那好吧,我们一起弄完再回去吧。”师兄说着边转身拿起样株继续脱粒。
太阳当空照,汗水入土流。没有小鸟喳喳叫,水稻倒是欢快跳。
“最后一个,马上收工。”师兄拿着最后一株水稻开心地说到。
“哇,终于结束了。”盛夏伸直懒腰说到。
薛婉完工的第一时间又跑去拿了水给大家,总是这样细心的照顾着别人。
师兄带着盛夏和薛婉坐上那烫到冒烟的带动车,一路火花带闪电地骑回小院。
叔叔看见这三个红到发紫的年轻人,许是感到心疼,又拿起鸡蛋,重开炉灶炒了起来。
刚坐下等饭吃的盛夏懒散地坐在凳子上,把两条腿也伸的老长,眼神呆滞,热到发火。
“天呐,盛夏,你看你的脚腕!”坐在旁边的薛婉震惊的说到。
盛夏以为有只大虫,还没看就跳起来疯狂跺脚。
“你在干嘛?”薛婉惊异地看着盛夏说到。
“不是有虫吗?下去没?”盛夏喊着说到。
“不是虫,你坐下来看。”薛婉无奈地说到。
“啊?我的腿,我的腿,难道中毒了?”盛夏难以置信地问到。
“怎么啦?”师兄听闻便过来凑着热闹。
“啊,这晒的,你看我脖子,咱俩一样。你这下田的裤子还是九分,也是搞笑。上高的太阳了解一下。”师兄嘻嘻哈哈地说到。
“天呐,这也太夸张了。你白回来怕是没什么可能了。”薛婉看着盛夏的腿说到。
“完了,完了,注定实在黑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盛夏绝望地说着。
其实农业本就如此,为了完成你身上肩负的使命,哪有男女之分,哪有老少之分。你需要做的远不止这些,虽然很多人都不会选择这个土土的专业,但是,它也有它的魅力所在。
嘿bro,千万别说“你又没吃我家大米”这句话,保不齐你吃的还真是我家大米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