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膳太阳已经老高了。
此时的明蔚然在含芳园内,花园不大但是精致极好,各色各样的花都有,明蔚然边走边看边问。
“青玉,这个粉白的花是什么?”
“报春花又叫樱草、七重楼。”青玉看了一眼那花,又自顾自得浇花。
“那这个呢……”明蔚然指了指那朵硕大的梅红色花,这花的花瓣层次分明,堆叠有秩。
“山茶花。”青玉又是抬了一眼说道。
……
“青玉!好了吗?我来这里不是看你浇花的。”明蔚然终于不耐烦了。
青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微笑道:“好了。”
“以后你别浇花了,我给你换个差事。”明蔚然说着走到梨花木下的大理石圆凳上坐下。
青玉说着坐下道:“这可不行,这里平时就我一个人,没事可以打坐修炼……还有满园的春色相伴……”
“我问你,我的第一步应该是什么。”
“这么想回家啊。”青玉抬眸看了一眼明蔚然笑道,“说道这里我就要给你讲讲如今的朝局。”
明蔚然一脸的专注。
“想必你已经对这里的中央官制有所了解。”
“是,这里有六部和内阁。”
“永朝的内阁已经存在一百多年了,从原来的一个简单的皇帝咨询机构,因为期间几代皇帝的荒政,如今已经发展为整个大永朝的运作核心,其首辅就是相当于宰相,虽然永朝开国来从未设宰相。”
“这个我知道,和明朝一样。”明蔚然应到。
“好,那我们就直接进入正题,如今内阁首辅是徐巳,次辅是徐田,二人被称作二徐,内阁首辅入阁十年,徐田是七年前入的内阁,从中极殿到文渊阁,从吏部清吏司员外郎到吏部侍郎。”【同比作明朝,六个内阁大学士,中极殿最末,文渊阁排第二,东阁大学士就是首辅。】
“那吏部尚书呢?”明蔚然问道。
“就是徐巳,这个官号称天官,可左右朝廷用人……”青玉皱着眉,想了片刻才开口道:“另外四人是明宪松,冯永,于莫雪以及邹永志。”
“于莫雪,是个女的?”明蔚然听到这名字有些疑惑。
“男的,年仅二十九,就当了工部尚书,虽然本人有些胆识,但多半是因为他的父辈为先皇平定了西北起义。”
“吃祖宗的饭?”
“倒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内阁也没有他于家什么人。”青玉看了看明蔚然,狐疑道:“你怎么不问问明宪松是谁啊?”
“他是谁?”
“你的叔父,户部尚书兼着礼部侍郎。”
“位高权重啊。”明蔚然一笑,好多当官的亲戚啊,想到这里,却有一点让她不明白“青玉,这个皇后的父亲,叔父,师父都是这样厉害的人,这个皇帝就算不喜欢,也要顾忌这些人的面子啊。”
“问到点子上了。”青玉一点头“朝廷的事可是波谲云诡,就拿你师傅魏自清被贬一事来说吧,外面人说,是皇帝宠幸嫣贵妃,可是放在官场上来说就是皇上在灭徐巳的气焰。”
“怎么说?”明蔚然越听越感兴趣,她突然有一种张居正,严嵩这些权臣上身的感觉,运筹帷幄,暗箱操纵,掌握全局……
“魏自清是徐巳的徒弟,他入朝为官也是徐巳举荐的。”
明蔚然点点头,又道:“皇帝为什么要灭徐巳的气焰。”
“这里我要好好说说了,徐巳今年六十五了,为官四十载,到当今圣上,就已经是三朝元老。早年间,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曾出征漠北,那年皇上才十七岁,徐巳是半个军师又是监军,受先皇之托保护皇帝,没想到这仗一打就是一年半,这一年间两人表为君臣,实为师徒,征战归来后,皇上对他十分敬重,因此他对皇上的言行十分上心,尤其在皇帝登基后,更是多次直言上谏……”
“皇帝就有些厌烦了?”明蔚然心中对这个首辅多了些敬佩,也是一片诚心。
“也不是吧……前些日子还好,也就是两个月前,几位大臣联名上书,说皇帝宠妾灭妻,皇帝就被惹恼了……”青玉说得断断续续,其实他自己也没有很明白这皇帝的心思。
明蔚然笑道:“难不成还真是因为这个皇后?”
“呵呵,也许吧,还有啊,你往后不要说这个皇后那个皇后,皇后就是你,你就是皇后。”
明蔚然打断了青玉:“我是这个皇后,但这个皇后不是我!”
“好吧……”青玉思索了片刻,迟疑得开口道:“蔚然,你是不是非常看不起这个皇后啊?”
明蔚然的注意力倒是没在这个问题上,听到那声“蔚然”一笑,漫不经心道:“是。”说完又摇摇头“不是不是……”
不管自己是否真的看不起这个皇后,她都不能承认这一点,毕竟自己就是她。
明蔚然转移话题,道:”“你说说次辅吧。”
“嗯,次辅徐田,是个农民出身,少时家境极为贫寒,二十七岁时赐同进士出身自此入朝为官”说道这里青玉顿了顿,问道:“你认为他是个贪官吗?”
明蔚然皱着眉头,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有些措不及防“贪官!”
虽说徐田是个农民出身,但是穷人出身的人,怕是心中装不了天下,尽管他们可以光耀门楣。
青玉摇摇头,道:“明蔚然你记好了,绝对清官与贪官只在少数,能一钱不贪的,你认为古来上下,能有多少。”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认为啊,为官是否清明,应该看心中是否有百姓,明张居正为了铲除明朝腐败,不惜与小人为伍,而且其生前生活奢侈,但依旧不影响后人对他的评价——世间已无张居正。”明蔚然若有所思道。
青玉点点头:“好,你有自己的见解最好,这个徐田的确是个贪官,而且所贪不菲,这些倒也罢了,更要命的是他擅权误国!”
“擅权误国也轮不到他吧,它上面不是还有一个徐巳吗?”明蔚然疑问道。
“话虽如此,可徐巳也不能招揽全国的事务啊,而且徐巳入阁十年,只是尽了本职,没有什么大的作为,底下人也对他多有议论,只算是个尽职的官,但这个人却及其厌恶贪墨。”
“入朝为官不求用功但求无过,算个好官了……”明蔚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