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呼啸,扯过每一颗参天大树。夜色洒在这片深幽的深林,漫天迷雾,悄无声息。
深林的最深处,有一座华丽的城堡,淹没在迷雾中,若隐若现。狂风呼啸,打在城堡的五色玻璃上,灯光折射在城堡外的百年枯树上,黑色的乌鸦爪子牢牢抓住枯枝,闭目养神。
城堡黑暗潮湿的地下牢里,囚禁着一个男人。
四条手臂粗的铁链牢牢地捆住他的手和脚,他双腿跪在凹凸不平的水洼处,低垂着头,像是昏死过去。双手被铁链挂住,半吊着,奄奄一息。
吱呀~
地下牢房被人打开,透进来的光刺痛了男人深黑的眼睛,他只能半眯着,看清楚了到来的人。
呵,不速之客,小人之心。
“怎么样,祁言,我亲自为你打造的地牢,住得还舒服吧?”祁良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半眯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半跪在地上的男人。
他把玩着手中的五彩珍珠,意味深长道,“我的好哥哥,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把这江山,拱手相让,亏你还是爷爷亲自培养出来的继承人,你真是没让我失望。”
“她怎么样了。”男人嗓音低沉,不像是询问,而是在质问。
祁良看着他这张与自己有五分相似的脸,心中突生怒火,仰起脸庞,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明明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可凭什么,他拥有的,一直都比自己多得多。爷爷宠他,家族里的长老也宠他。一群不知好歹的东西,他都死到临头了,还摆出一副至尊的模样,可笑之极!
“死了。”手中的五彩珍珠掉落在地上,啪嗒,包裹着这地牢里的污水,滚落到祁言的双膝前。狭长的丹凤眼露出一丝阴险,“她死前还求我放过你,呵,那含泪可怜兮兮的模样,我差一点,都舍不得呢。”放着荣华富贵不要,既然她要和他一起死,那就成全她好了。
“你答应过我,放过她的。”跪在地上的男人冰冷的眸子充满了怒火,背上灼热难忍。
祁良毫不掩饰眼中的笑意,愚蠢!他的哥哥,可谓从小聪明过人,族里所有人都是十岁开始长翅膀,而他,从一出生就带有。出生的那天,整座城堡浓雾环绕,成群乌鸦盘旋在城堡上空。全族的人,只有他,拥有一双黑色的羽翅。从那天起,他就是整个城堡的主人!凭什么,他不就是比自己出生得早,他就该得到一切?
祁言深黑的眸子里失去了光彩,看着牢门消失的最后一束光,他也融入到黑暗里。他拼尽全力想要睁开身上的枷锁,挣扎,最后却徒劳无功。
背上的灼热感越来越强烈,被祁良折断的黑色羽翅突然血液冲涨,羽毛也逐渐恢复它原本拥有的光泽。祁言疼痛难忍,双膝跪地。额头上狂冒犹如珍珠般大小的汗珠,浸湿了他额前的黑色碎发。他可以失去所有,但是他唯独,失去不了她。
刚重新获取光泽的黑色羽翅,瞬间黯淡。黑发低垂在他额前,他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盖上。最后的意识里,是那个女孩晶莹好看的桃花眼。
羽毛飘落,一片死寂。
“他死了。”
祁良的脸上毫无表情,他只是淡淡望着窗外。万只乌鸦齐飞盘旋,城堡外浓雾散尽,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第一缕阳光,毫不客气的撒在这片森林上。被阳光眷顾的每一寸,瞬间,毫无生息。整片一望无际的深林,瞬间,树枯,凋零,万物俱灰。
“把他葬在丛林的最北,我要让他连死,都不能和那个女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