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点事,就不跟姑娘客气了,再会再会。”说着,就要往回走。
墨亦辰伸手拉住怀连身上铁链,道:“既是美人踏霜而来,又何须再辜负韶光?”
“星辰你怎么……”怀连见墨亦辰一脸邪笑,刚要出口成脏,又想起那女子还在看着自己,连忙改口道:“说得这么对。”言罢,转过身来,陪着笑看着那赤足的女子。
女子一听星辰二字,立即明白面前紫衣男子身份,转身对着墨亦辰屈身施礼,颔首道:“司星神君,奴家巫山浮碧这厢有礼了。”
浮碧?禾禾一听,瞬间来了精神:“你就是山鬼的侍女浮碧?”
“正是奴家。”浮碧脸上笑意盈盈,眼中却透着几分不安:“仙子请恕奴家久居深山,不识仙子真容。可否告知奴家仙子雅号?”
禾禾答道:“我叫荷禾禾,刚修成的鬼仙,雅号嘛,没有。”
“这……”浮碧脸上的表情竟和北海龙王一个模样。
禾禾看看浮碧,又看看墨亦辰,问道:“很奇怪吗?”
“那本君赐你个名号,可好?”墨亦辰转身,将禾禾的手牵起。
禾禾脸颊绯红,点了点头。
“太子妃……”
禾禾赶紧伸手捂住墨亦辰的嘴。
一旁的浮碧目光转向怀连,笑道:“神君还真是撒的一把好狗粮。”
怀连点着头,避开浮碧的目光。
墨亦辰伸出舌尖,轻轻触了一下禾禾的手掌心。禾禾觉得一阵电流从手心一直通到心脏,不由缩回手,向半眯着笑眼的墨亦辰丢了个白眼。
墨亦辰又转向浮碧:“浮碧仙子,请问月白现在何处?”
浮碧答:“月白大人前些日子做功时伤了神灵,此时正闭关修养。若神君是为月白大人而来,恐怕要白跑一趟了。”
“没办法见到她了吗?”禾禾叹了口气,有些担心墨亦辰受帝神责罚,更多的是担心找不到那恶龟,不能为无量山人讨回公道。
浮碧颔首,又道:“二位可将事由告知浮碧,待月白大人出关时,浮碧定及时告知。”
墨亦辰一摆衣袖,略带不悦:“不必劳烦浮碧仙子,本君还是亲自见一见月白为好。”
浮碧见墨亦辰脸色不好,也是一脸不好打发的样子,便说:“那就只好委屈神君在这山中住下了。”说着行了个屈身礼:“神君请随奴家来。”
“等等,”墨亦辰刚要走,却被禾禾拉住袖子。回头看,禾禾十分认真地看着他:“我刚才和云无眠在一起。”
“云无眠?”
“嗯。”禾禾点点头,就将刚才怎么捉得玄狐,怎么来的巫山详详细细讲给墨亦辰听。墨亦辰听完,剑眉紧蹙,又看看怀连将军。若不是之前临屿凡生讲话时提到阵眼被破坏,恐怕禾禾要误会他又想再杀她一次。
“鬼刹地的阵眼也被破坏掉了,你说,云无眠会不会被其他鬼刹抓走?”禾禾问。
墨亦辰紧紧盯着禾禾双眼,早已醋海翻波,反问道:“你担心他?”
“对啊,”禾禾又点了点头,说:“一起来的啊,怎么也得一起回去吧。”
自从她确认墨亦辰的心意后,胆子不知道大了多少,哪里还会怕墨亦辰生气。
一旁的怀连暗搓搓推波助澜道:“要说以前的云无眠,功法可是境中金仙里数一数二的,别说普通鬼刹了,我都未必能接得住他那一掌留仙。但如今没了双眼,恐怕凶多吉少哟。”
“闭嘴。”墨亦辰狠狠瞪了怀连一眼。
其实二人已明白怎么回事,只不过当着禾禾的面,墨亦辰也不好说。以墨亦辰对云无眠的了解,如果有必要,他一定会对禾禾痛下杀手。禾禾口中那黑色如钉子般的暗器,正是云无眠升仙前一直使用的武器,断魂。
怀连嘿嘿一笑:“我说的是事实。”风水轮流转,一报还一报。怀连心中暗骂,让你之前留我,现在换你犯难,活该。
“哦,那我与禾禾就在这山间寻一寻好了,”墨亦辰轻轻握住禾禾的手,笑着说:“怀连将军可不要急着回去,待本君寻到了云无眠,再回来与将军叙旧。”
怀连露出一口白到发光的牙,道:“我还有事呢……”
墨亦辰轻睨一眼浮碧仙子后,将目光定在怀连身上,道:“那本君顺路送将军回去。”
三人与浮碧仙子道别,约定第二天还与此处相见,墨亦辰带着禾禾随着怀连下了山。怀连站在阵前,看了一眼墨亦辰,轻声道:“再会。”随后一道煞光亮起,就回了鬼刹之地。
墨亦辰回头扫了一眼,对禾禾说道:“走吧,我们去找云无眠。”
“还有童儿。”禾禾补充道。
“嗯,还有童儿。”
墨亦辰笑着,将心事隐起。
山间雾气已消,阳光如软金一般倾撒在河面上,鱼儿在河里追逐嬉戏,一派祥和景象。
浮碧走到云无眠身边,将伞收起,轻声问:“仙君可还吃得惯野味?”
“嗯。”云无眠轻轻颔首,目光转向浮碧:“见过司星神君了?”
“见过了,”浮碧答。
“为何没带他们上来?”
浮碧在云无眠身边坐下,仰面看着蓝澄澄的天空,说:“他们去找你了,那女子担心你被鬼刹抓走。可惜,一颗真心待人,人心却蒙尘。”
“浮碧!”身后一白衣女子厉声道:“休得放肆。”那清冷的声音与云无眠如出一辙。
浮碧回头,笑吟吟道:“月白大人,奴家哪句错了吗?奴家这就跟仙君赔礼道歉。”随后向着云无眠轻轻颔首,眼中却是带着轻蔑。
云无眠并不在意,象征性地说了一句:“无妨。”随后又将眼睛合起。
白衣女子过来,拉过云无眠的手,轻轻摸了下脉,叹了口气,说:“瞒不了多久了,仙君可做好了打算?”
“嗯。”云无眠应着,从怀中拿出来个箓集,递给月白,说:“上面已有名字。”
月白接过,只见上面两个大字,神箓。于是连忙翻起最后一页,上面忽隐忽现有个名字。名字上面还要两个字,月白不由惊讶念道:“魔神!”
“嗯。”云无眠抬手,轻轻捂着前心,里面已开始躁动。
看来,真的瞒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