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已经是一个任人宰割的战俘了,故乡是铁定回不去了,多活一天赚一天!命运再坏,又能坏到那里去?丁武对我的指证也好,陷害也好,只不过是多了一条无所谓的罪名而已!”申寒感到,丁武对自己的指证虽然很恶心,但仔细想来,其实也无所谓。反正都是要死,死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
为了不牵连身边的艾娃,申寒决定跟着这些权天使离开这里。
“嗨,你们是谁?要带他到哪里去?这里是医院,他身上还有伤,必须留在这里进行医治。”看着申寒被权天使抓捕,艾玛不愿意了,她不允许自己的病人在还没有康复的时候被权天使抓捕。
“无论他是谁,现在都必须去雷克斯岛的监狱里面享受他应该享受的生活,这是命令。”一个权天使天使冰冷的说道。
“你们干什么?我是医生,我有对患者负责的义务和权力。”艾娃不满的尖叫着,试图阻止那些权天使,直到一支冰冷的枪抬起来,顶住了她的脑袋,她才惊恐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吧。
被冰冷的枪口顶着脑袋,艾娃这才想起,现在不是以前了,自从战争爆发,已经有好几位医生因为拒绝权天使的命令被直接抓捕甚至就地枪决了。
“干什么?你们这样恐吓一位美丽的女士,是很不绅士的行为。”申寒走过来,将枪口从艾娃的眼前推开,用力的抱了抱艾娃,轻轻的吻了一下艾娃的脸颊:“不要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好好保重吧。记住,这个世界现在很乱,这个国家已经没有了民主和人权,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想办法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伸出手,温柔的帮艾娃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又帮她整理了一下因为阻止权天使而凌乱的工作服,申寒对着艾娃笑了笑:“知道吗,艾娃医生,你笑起来其实很好看的。我们都是不幸的人,都是这场战争的受害者,但是,悲伤不是打开生活的正确方式。灾难总会过去的,继续走下去,你一定还会遇到新的爱情,新的幸福。你这么漂亮,千万不要一直绷着脸,病人可不喜欢绷着脸的艾娃大夫。别怕了,用不了多长时间,战争背后的独裁者就会被赶下去的。记住,一定要好好活着,只有好好活下去,才能看到希望,等到属于你的那一份幸福。”
武装天使早就不耐烦了,他们强行推开了艾娃。
在保护艾娃的时候,申寒和武装天使发生了冲突,他被两个武装天使死死地摁住,摁在担架车上,推走了。剧烈的碰撞和挣扎让申寒本来就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再一次崩裂,鲜血从洁白的绷带上渗了出来,好像鲜花般绽放,娇艳欲滴。
申寒被武装天使摁在担架上,强行推走了,他努力的回头,冲着艾娃灿烂的一笑:“一定要努力活下去!”
艾娃捂着嘴,努力的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只是拼命地对着远去的申寒点着头。
“雷克斯岛监狱?刚刚这个武装天使说让我去监狱,不是直接枪决,看来,事情还没有走到不可挽救的地步。对了,这段时间和医院那些病友聊天,他们都说,有许多政要因为反对战争,被关的地方就是雷克斯岛监狱,艾娃刚才好像也是这样说的,看来,美国的政治局势的确已经混乱不堪了。我记得在国防大学的时候,刘教授说有可能是未知生命介入了这场战争,秋叶却说现在的地球上不应该有外星人出现,哎,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没想到,美国国内居然也变得这样混乱了,这可是绝对不正常的事情,背后肯定有什么巨大的阴谋。不过,这些事情,就不是我一个战俘应该关心的事情了。真是的,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天,操心这些事情做什么!麻皮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孙子一直想要搞死我,这一次丁武的事情一定也和这个孙子有关,不能亲手宰了他,真是有点可惜。”被武装天使死死地摁住,申寒的情绪坏到了极点,感到一阵无力的烦躁。
看着躺在担架上的申寒,看着申寒浑身已经被鲜血渗透的绷带,看着申寒脸上已经结疤却又再次裂开的恐怖伤口,杰克逊有点想骂人。他的确递交了一份申请,希望给雷克斯岛监狱多分配一些战俘,但是,他却不希望这样濒死的战俘进入他的监狱。杰克逊不明白,那些愚蠢的上司为什么要将这样一个即将死亡的人送入监狱,浪费这里本来就很匮乏很珍贵的资源。
“天啊,这家伙居然还是一个中***国人!喂,中***国大兵,你觉得你自己还能活几天啊?”杰克逊厌恶的看着粽子一样的申寒,调侃的问道。
“如果你们的上帝不是特别关照我的话,我想,再活个一百多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申寒的英语发音很标准,只是脸上的伤口疼痛难忍,让他的口齿不是很清楚。不过,申寒尽量微笑着,他发现,就像他对艾娃说的那样,微笑真的可以使自己保持一个好的心情,而好的心情则能够减轻自己来自伤口的疼痛。所以,虽然每一次微笑都疼的他嘴角微微的抽动,申寒还是尽量的让自己保持微笑。
申寒的微笑让他脸上的巨大伤口看起来更加恐怖,杰克逊本能的后退了一步。
“这样的人,还有必要送过来吗?”杰克逊对两个将担架抬过来的武装天使抱怨道。
两个武装天使只是无声的递上一份霍丝卡佩小姐签署的公文,没有搭理杰克逊的抱怨,就直接离开了。
看着这份文件上霍丝卡佩小姐的签名,杰克逊的胸口有一万匹马奔腾而过。不过,虽然不情愿,借给杰克逊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拒绝霍丝卡佩小姐的命令。这个突然出现的霍丝卡佩小姐现在是杰克逊的顶头上司,战争爆发以后,杰克逊熟悉的几个监狱都被这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霍丝卡佩小姐直接控制了。霍丝卡佩看上去娇艳魅惑,弱不禁风,可是,她曾经当着杰克逊的面直接扭断了试图质疑她地位的总务科长的脖子,又直接废掉了另外两个不太听话的副监狱长,给了杰克逊在雷克斯岛大权独揽的机会,也让杰克逊不敢再对她所有的决定有任何质疑的勇气。
可是,让这么一个濒死的废物占用自己监狱紧张的铺位,杰克逊又心有不甘,他来回的踱了几步,心中一动:“有了!”
“哎呀呀,你看看,伤的这么重,真的是很危险。”杰克逊看着担架上的申寒,通知了医疗科长,热情的让监狱医疗科长亲自给申寒进行了精心的检查,换了药物,又重新进行了细致的包扎。
看着变成粽子一样的申寒,杰克逊满意的微笑着,送走了医务科长,他又叫过来值班狱警,耐心的询问:“查尔斯,我们监狱还有没有空闲的床位?”
“您知道的,长官,我们这里早就人满为患了,所有的号房都已经超员,只有A字一号房还有一个空闲床位。”查尔斯疑惑地看着自己的上司,立刻回答。
“这里有一个重伤的囚犯,是霍丝卡佩小姐亲自关照送过来的,必须好好看护,就将这唯一的珍贵床位给这位来自中***国的朋友好了。现在,你就送他过去吧,希望他能够在那里生活的愉快。”杰克逊对霍丝卡佩小姐签署的文件报以十二分的重视,热心的关照着申寒。
看着狱警将申寒推走,杰克逊的心里颇为得意:“不知道这个中***国人能不能活过今天,我可是按照霍丝卡佩小姐的意思,对他进行了细心的关照的,如果他没有那个福分,被别人不小心压死了,霍丝卡佩小姐也不能责怪我了!我很聪明,不是吗?呵呵呵……”杰克逊得意的笑着,忽然又觉得有点不妥:“不行,如果这个中***国人今天就死了,那也有点太明显了,即便这件事不怨我,霍丝卡佩小姐也一定会迁怒于我的。不行,我的提醒金,让这个中***国人的生命拖上那么三四天,到了那个时候,他无论出了什么事,就再也怪不着我了……”
A字一号房唯一空闲的床位也被占用了,看到一个浑身缠着绷带的伤员被送入最恐怖的牢房,B字一号牢房里的人更加疑惑了。他们不明白,这个人和杰克逊究竟有多大的仇恨,都已经伤成这样了,杰克逊还要让他进入对面的那个臭名昭著的牢房,难道是一定要他生不如死吗?
不单单是B字一号放的囚犯在猜测,A字一号房的五十多个囚犯也对这件事充满了疑惑。他们不知道这个新来的粽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会到他们的地盘来。他们更猜不透监狱长杰克逊要干什么?如果想要这个中***国人的性命,随便一间牢房里的犯人就可以了,这样即将死去的重伤犯人,根本就用不着送到这里来。如果他不想要这个中***国人的性命,完全可以送到那一群民运头领和政治犯所在的牢房中去,毕竟,那里面住的大都是动口不动手的伪君子,对这个垂死的中***国人来说,那些牢房力的犯人比这里要安全一百倍。
这个监狱里所有的犯人都不敢违逆监狱长杰克逊的意识。
即便是刚正勇敢智慧如猎人王凯特,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个监狱里面,监狱长杰克逊是绝对不能招惹的存在,否则的话,整间牢房里所有的犯人都会被牵连,食物供给会明显减少。这样一来,你在这一间牢房里就会四面皆敌,没有任何立足之地,睡觉也必须睁着眼睛,否则的话,随时随地都可能不明不白的暴病而亡。
一旦招惹了监狱长,最可怕的还不只是食物上的克扣,而是在放风的时候,会遇到突然出现的致命麻烦。凯特和他的战友刚进来的第一次放风,就曾经被一个叫奎特的怪物挑衅过,那一次的遭遇至今让凯特心有余悸。那个奎特简直就不是一个人类,力大无穷,悍不畏死,拳脚凶猛,凯特和战友四个人一起上,才能稳稳地对那个叫奎特的怪物进行压制。从那天起,凯特他们在放风的时候,都会有意无意的绕开那个奎特,不希望再和那个怪物进行近距离接触。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凯特对监狱长杰克逊更加忌讳,他绝对不愿意再去招惹这个他以前压根就看不上眼的无赖式的小人物。
正因为搞不清楚监狱长杰克逊的真正意思,一号房里所有的犯人都没有敢去招惹申寒,让申寒安安稳稳的度过了最初的三四天。即便是金,对申寒的特殊地位也罕见的报以宽容的微笑,只是,那一丝微笑中透着些许意味深长的含义。更让人感到诡异的是,不但没有人去招惹这个粽子,就连一直供应不足的食物,每一次在疯抢过后,都会非常准确的给申寒自己留下一份应有的分量。每一次申寒艰难的解决个人卫生的时候,老托马斯和金还会轮流指定一个人前去为这个来历不明的人提供人道主义的帮助。
在一群人对申寒的身份猜测的同时,申寒也在仔细地观察着牢房里的每一个犯人,三四天的时间,足以让他对这件牢房里的每一个人的实力有了初步的了解,对牢房里的三股势力和他们之间的矛盾了熟于心。
凯特他们的人最少,但是,他们应该是职业军人,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一眼就看得出来。不过,这四个人好像很失落,情绪低沉的很,他们不太可能也不屑于去主动攻击别人,凡事都以自保为主。
老托马斯是一个混迹于江湖的老油条,这种人,只要不是真正威胁到他的地位,他也不会主动去威胁别人。在做杀手的时候,申寒经常这类老家伙打交道,不是很担心。
申寒对于凯特的冷漠和老托马斯的敷衍没有过度的警惕,反而对热情帮助自己的金小心谨慎地提防着。从金热情的关怀和和蔼的微笑中,申汗感觉到了一丝危险。金的微笑中好像总是带着一点难以察觉的淡淡的阴狠和嫉妒,让申寒感到非常不舒服。
申寒有一种直觉,他的麻烦,恐怕会从这个热情的金身上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