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孔林
每当我想起那碧绿的长河怀抱着的村庄,想起我光着脚丫走在松软的土地上的童年,想起牧场上绿茵茵开满鲜花的草地,想起在秋天的夕阳下坐在马车的谷垛顶,行进在家乡的大道上,在我的记忆里便浮现出一只庞大的童年伴侣——我的黄牛。
它总是不疲倦的走着,在雨后泥泞的路上,摇晃着笨重的躯体,鼻孔里喷射出两股雾气,陷进泥塘,又爬上来,时左时右,迂回曲折地向前行进。
它总是不休止地走着,拉着木轮马车,或沉重的步犁,既用不着主人粗暴的驱策,也用不着鞭子的威胁,它那缓慢而稳重的步伐中包含着勤奋和自愿的劳动。
它总是顽强地走着,在雨里,在阳春的柳绿红中,在冰雪的路上,像日月一样,默不作声地行进,它仿佛理解重任的艰巨和达到目的含意。它拉着的不是木轮或胶轮大车,是偏僻的古老的乡村,是温暖的家庭,车上有父亲的梦幻,我的童年。
我的故乡,在它留下的蹄印里长出鹅黄色的嫩芽,我童年的希冀,在它背后的木板车上散发着稻谷的清香,为了寻找行进的理想的速度,我离开了它,到广阔的天地里去翱翔,但是,它的毅力,它的顽强,它那默默行进的姿态,总是在我思维的湖面上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