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彪
六岁那年,我第一次随父亲去割草。
小山坡上,尽管我模仿着父亲的动作,拼命地折腾了整整一个早晨,然而所有的收获除了仅够垫筐底的青草外,就只有湿透全身的露水了。
在装筐的时候,父亲把他割的草给我的小筐先填了个七八成满,然后再把我割的乱七八糟的青草盖在上面。这样,似乎我也割了像模像样的一小筐了。
回家的路上,引来一路的赞叹,父亲好骄傲,好得意。
——后来,我成为全村最会割草的孩子。
去年夏天的一天傍晚,我在郊外的田间小道上散步,忽然看见一个半大孩子在笨拙而又努力地割草。童年的一幕幕涌上心来,忍不住走过去,接过他的镰刀,帮他割了大半筐。那孩子见我一个“眼镜”居然有如此娴熟的割草“技艺”,既惊且佩,很真诚地谢了,方收拾远去。
回到家里,方觉手上隐隐生疼,低头一看,原来被草叶拉出了好些细小的口子。妻拿出药水来要替我搽,我说,不必了。心里好一阵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