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云山上,离厌依旧在练剑。依然是那把木剑,却比之前挥动的更加有力。
“师尊,你教我的这套剑法我已经学会了。”年幼的离厌高兴的冲着不远处打坐的修云仙尊喊道。
“还不够,不够像剑。”修云仙尊保持着修炼的状态,闭目道。
“师尊,这本来就不是剑。”离厌撅着嘴嘀咕着:“这把木剑又糙又钝,哪里像剑了。”
“厌儿,剑是什么。”修云仙尊反问离厌。
“剑是武器,是兵器。”离厌肯定的回答道。
“剑是有灵性的,不是死的。”修云仙尊道:“剑是武器,这不假。同时,它是陪你并肩作战到最后的。剑在手,命就还在手中。倘若你连剑都没了,还拿什么救自己的命呢。厌儿,你总是太过在意手中的木剑,却又忽视了手中的木剑,等你真正能明白为师的这句话,便是你真正懂得剑的时候,也是你真正拥有剑的时候。”
从那以后,离厌心中始终回响着师尊的这几句话,从来没有忘记过。
听了修云仙尊的一席话,离厌心中仿佛明白了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明白了什么,只是感觉手中握着的木剑仿佛也不像之前那般笨重粗钝了。
从那天起,离厌再也没有主动要求修云仙尊教他别的剑法,而是自己开始了慢慢的摸索剑道。
寒来暑往,一年时间过去了,这一年,离厌九岁了。
这天离厌和往常一样在修云山上练剑,依然是那把木剑,这时,异变产生了。离厌突然扔掉手中的木剑,跪伏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大滴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不断滴落。修云仙尊第一时间发现了离厌的异常,身形恍然一闪,瞬时出现在了离厌的身旁。
此时离厌左手已经扣进了泥土之中,右手正按着自己左肩的位置。修云仙尊一手接连点在离厌的背上,另一只手一掐诀离厌身上的银辉玉甲便消失了,露出了离厌的后背。
只见离厌背上那条金龙的双眼已经开始放射出丝丝耀眼的金光,而之前第五朵血花的轮廓也彻底消失不见了,离厌右手按着的位置,正是这金龙双眼的位置。
这难道是一种封印?修云仙尊心里想到,这个封印会不会是随着离厌年龄的增长慢慢解除。想到这里修云仙尊似乎有了答案,毕竟离厌的气息可是和当年的那位一样。虽说如今的离厌根本无法对其产生压迫感,但是仍令其感到一股深远而又异常强大的气息。
想到这里,修云仙尊手掌一翻,一枚玉佩出现在其手心中:“厌儿,这枚玉佩你以后要随身佩戴,切记不可离身。”说罢,便给离厌戴在了脖子上。
另一边的离厌感受到的依然是肩头的炙热烫伤感,布满大滴汗珠的脸上透出一股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坚毅,如此炙热的烫伤感已经让身处旁边的修云仙尊都感到心悸,更别说忍受着痛苦的离厌仅仅是个九岁的孩童。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离厌肩头的炙热感终于慢慢的消失。承受着巨大痛楚的离厌终于一头栽向了地上。一旁的修云仙尊赶忙运转灵力将离厌托住。
下一刻,修云仙尊抱着已经昏睡过去的离厌来到了榻前。
修云仙尊望着离厌,思绪不禁又拉回到了数万年前。那时的修云仙尊还只是一个刚刚踏入地阶的飞升者,是一个身材高大,修为惊艳的男人将他收归门下,并告知他,以后的六界必有一劫,而他就是拯救六界的一股最重要的推力,未来的救世者注定与他有无法切割的关系。
数万年来,修云仙尊一直思考着那个男人的话,如今的六界也算安详,虽妖魔两族偶有不轨,却也只是小动作,谈不上劫难,师尊又是为何会说那番话。而师尊却又从未说错过任何一件事,这就更让修云仙尊迷惘了。而现在离厌的出现,让他将救世者慢慢和离厌重合在了一起,这不仅仅是因为离厌的来历,更是因为他在离厌身上所看到的种种未知。
修云仙尊想到这里,又默默的起了一卦,而这次的卦象居然显示又会有一个与自己有莫大关联的人出现。
“呵呵,孤寡多年,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修云仙尊摇了摇头,呵呵一笑,目光里满是落寞。
“如果师尊还在,也许这里也不会这般冷清了。”
想想距离上次的劫难已经过去数万年之久,自那时起他便是孤身一人了,师尊的离去和挚友的辞别,无一不是时刻折磨着他的内心。
他始终不相信师尊会陨落,也许只是躲在什么地方疗伤,也许正在准备着反击。毕竟师尊是当年天地间最为惊艳的男子,说他震古烁今也不为过。又怎会这般轻易陨落?
因此,这数万年修云仙尊都是在奔波中度过的,一面打探着师尊的下落,一面为挚友寻找着疗伤的良药。
修云仙尊虽然身为九大仙尊,地位尊崇,但毕竟他所寻找的事物都是极为隐秘的,因此他事必躬亲,从不将希望给予他人身上。
每次一打探到消息,修云仙尊总会在第一时间赶去,但是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随着失望的不断积累,修云仙尊原本火热的心也逐渐变得冰冷,终于变成了现在这般。